太夫人這才放了心,“說得也是,都怪我想太多了。”
等太夫人從雲初微手中接過乖孫子抱着上前去,蘇晏才問雲初微,“這件事,你怎麼看”
“什麼”雲初微有些反應不過來。
“女兒抓了一把劍。”蘇晏顯然對這事很在意。
雲初微眸光微動,“是九爺太過認真了,就好像她們說的,這種事怎麼能做得準呢小丫頭必定是被那漂亮的劍鞘給吸引了,所以纔會一時好奇,再說了,九爺不是一向不信這些東西的嗎怎麼這會兒如此在意了”
蘇晏默了一瞬,道:“不知爲何,總覺得這件事意義非凡。”
雲初微心說九爺你的直覺可真敏銳,不過只要我不說,你也沒辦法預測到將來的事。
至於那寶貝丫頭,只要自己不走出劇本的內容,不改變之後的軌跡,她就一定能成爲南涼第一女將。
打定了主意,雲初微不由得多看了蘇晏兩眼,此時的他周身哪裏還有之前的戾氣,似乎去東北打了一仗回來,整個人都恢復正常了。
雲初微想到之前黑化時那個殺人不眨眼的九爺,不由得脊背一涼,她總覺得,九爺的黑化是封奕給她的
初次警告。
若要把她反穿的事神化,那就是她做了個夢,在夢裏得了個道具,也就是封奕寫的劇本,道具的功效是能讓她提前看到自己與身邊人的將來,限制就是她不能改變一絲一毫,哪怕是大禍臨頭,也不能想法子規避,否則後果一定是她承受不起的。
剛醒來的時候,她不過是逆了劇本替蕭忌以及其他隱衛求情,結果就造成了九爺的黑化,這件事,一直到現在都是雲初微不敢直面的陰影,也因此,她徹底打消了逆劇本的念頭,原先還想着,不管逆不逆,劇本內外都是她,應該能想到兩全其美的法子,既不改變結局,又能規避風險,可現在看來,還是乖乖聽封奕的話爲妙,否則下一回,九爺還不定黑化成什麼樣子呢。
數日後,蘇晏得了個消息,北疆戰後爆發瘟疫,雖然局面暫時控制住了,染上瘟疫的人羣也被隔離開,不過,方柒柒不慎沾染上了這玩意兒,而且情況有些麻煩,軍醫們都束手無策。
蘇晏根據蕭沐在信中的細節描述,自己擬了一張方子出來,現如今缺個儘快把方子送到北疆的人。
雲初微想到了雲安曜。
他今年是沒去北疆的,根據他爹的硬性規定,必須在年底之前完婚,而且最好是能讓小侯夫人懷上孩子他再去北疆,否則要在戰場上有個三長兩短的,長房總不能無後不是。
雲安曜的親事,原本都快成了的,不過因爲突如其來的戰爭,兩家都沒敢再繼續,於是一拖就拖到了現在。
雲初微拿着方子去侯府的時候,他正在園子裏練劍。
聽到家僕的稟報,慢慢收了劍,回過頭看到雲初微,臉上露出笑容來,“小妹怎麼突然過來了。”
“哥哥知道北疆出事了嗎”雲初微問。
雲安曜垂下眼睫,“不知。”
雲初微直接把方子給他,“戰後瘟疫,似乎還挺嚴重,就連柒柒都沒能倖免,這是九爺擬的方子,想讓你帶去北疆。”
雲安曜沉吟片刻,“若只是帶方子的話,我讓手底下的人去就行了,都是信得過的,不會有什麼問題。”
雲初微挑眉,“我說,柒柒染上瘟疫了。”
雲安曜面無表情,“我知道。”
雲初微擰着眉頭,“知道你還無動於衷”
雲安曜反問,“小妹覺得,我該有怎樣的反應”
雲初微暗暗咂舌,她一直以爲這兩人在一起相處了兩年多,不說多深厚的感情,起碼最淺薄的情誼也是有的吧,知道方柒柒染上瘟疫隨時都可能會死,雲安曜就這反應該說他反應遲鈍還是故意假裝看不見方柒柒的心思
不過感情這種事本來就是旁人插不得手的,總不能因爲她中意方柒柒就得強迫她哥去接受吧
所以,面對雲安曜的冷淡反應,雲初微也張不了口說他沒良心之類的話,“如果哥哥不想去,那我讓九爺的暗衛去送好了,他們速度快些,應該能儘早抵達北疆。”
“嗯。”雲安曜的臉色還是很淡,一丁點的波動都沒有,見雲初微沒話了,又繼續練劍。
雲初微默默嘆了口氣,拿着方子返回國公府。
蘇晏聽完她的轉述以後,並沒有過多的驚訝,拿回方子,讓蕭忌轉交給魏延,由魏延去送。
蘇晏道:“這種事,誰說得準呢或許沒有,又或許有,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雲初微撐着額頭,關於這兩人,其實劇本里面沒有過多的敘述,因爲封奕是以他個人的視覺來寫的劇本,劇情多在他們夫妻的主線上,至於雲安曜,劇本里似乎沒說到他的終身大事。
而今天看了雲安曜的反應,雲初微就知道這一對八成要涼。
事實上,早在蘇晏收到消息之前,方柒柒就自己寫了一封信給雲安曜,說自己染上瘟疫就快死了,問他願不願意去北疆看她。
這麼明顯的剖白,她不信雲安曜看不出來,然而得到的答案卻是杳無音信,雲安曜沒有回信,也沒有來。
唯一的消息就是蘇晏讓人送來了解藥方子,她有救了。
躺在軍帳內的牀榻上,方柒柒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頂棚,不知想到了什麼,眼淚無聲滑落,一顆一顆,一串一串,哭了很久,眼睛都紅了。
大木頭來看她的時候,剛好見到這一幕,站在營帳內愣了一愣,手足無措起來,“那個,柒柒,你可有想喫的想喝的,我去給你拿。”
絕口不提她哭的事兒。
作爲北疆軍鎮第一美男,想了解他的姑娘何其多,不過他了解的姑娘卻只有方柒柒一個,那句話怎麼說來着,靜若處子動若脫兔,而放在方柒柒身上,那就是靜若處子動若瘋兔。
不過,他陪她長大的這麼些年,很少看見她“靜”的時候,哭就更罕見了,若是旁人見了這一幕,第一時間肯定要問她怎麼了,順便寬慰她,但他知道,此時此刻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安慰,更討厭旁人問及她哭的原因。
“我想喝酒。”她的聲音有些沙啞,還帶着病態。
大木頭皺皺眉,“你是病人。”纔剛喝下解藥醒來,大病初癒,她就不知道愛惜自己一下麼
“病人想喝酒。”方柒柒目不轉睛地看着頂棚,鼻腔很塞,眼睛很疼,嗓子也嘶啞難受,可是除了喝酒,她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能排解自己心中的苦悶。
他眼神發冷,面色微怒,“早知道醒來第一件事是想喝酒,那你還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方柒柒終於有了點反應,偏過頭看他一眼,“我又沒做錯,憑什麼要死”她怎麼能死在雲安曜前面呢讓他知道了,說不定還會誤會她是因爲他而想不開自殺的,開玩笑,她方柒柒是誰,能因爲一個男人就要死要活的
好吧,還真有那麼一刻想過去死,可是聽到大木頭的話,她猶豫了。
“我去給你熬點清粥。”他說完,走出了軍帳。
方柒柒抹了眼淚,努力撐着坐起來梳洗一下。
等大木頭端着粥過來的時候,她差不多好了。
“能自己喫嗎”大木頭關切地問。
方柒柒接過去,拿掉勺子直接往嘴裏猛灌,完完全全是把粥當成酒喝,完了一抹嘴,“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去糾纏他了。”
他知道她嘴裏的“他”是誰。
“大木頭,咱們還是好哥們兒對吧”方柒柒忽然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道:“你別笑了,比哭還難看。”
“等我好了,咱們草原上賽馬去,帶上幾壺好酒,烤上一隻全羊,喝它個痛痛快快。”讓她這兩年多的單戀都去死。
大木頭把她淨面的水端到外面倒了再回來,淡淡地道:“等你好了再說。”
方柒柒徹底好起來,已經是兩個多月以後,再也不用模仿京城溫婉女子去討好雲安曜的她脫下僞裝,專心研究針法,得空的時候,要麼去賽馬,要麼去牧羊,關於雲安曜,她沒有刻意去忘,也沒有再埋怨,她想,曾放在心上的人是不可能刻意忘得了的,或許時間一久,久到自己再也想不起來雲安曜是誰的時候,纔算真正的忘記吧
------題外話------
友情推文:
病寵之毒妻在上,文溫暖的月光
[友情排雷:本文女主手段血腥殘忍,慎]
夜國魔女燕輕語爲心愛之人斬殺忠良,手染鮮血,最終落得一個被嫡姐奪走愛人而慘死的下場。
墨桑國庶女燕輕語被嫡姐設計失身喪命,被棄屍亂葬崗,怨氣難消。
當魔女重生爲庶女,指天而誓:我燕輕語寧願爲魔,也決不讓天下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