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迷們都已經紛紛退場。
打掃衛生的清潔員已經開始清理看臺上的座椅，他還是那樣一動不動地躺着。
不能閉眼，一閉眼就覺得天旋地轉。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球館的穹頂。
旁邊經過的一個黑人清潔員看了看王毅，只見王毅身上蓋着訓練服外套，睜着眼睛。
他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在王毅身旁彎下腰來。
對王毅說道：“我看到你的表現了，華夏人。你很棒，華夏很棒。”
讓人驚奇的是，他說的竟然是中文。
雖然發音很奇怪，但能聽到一個黑人說中文，還是讓王毅驚奇。
“謝謝。”
王毅勉強擠出一抹笑容，氣若游絲地說道。
黑人清潔員接着說道：
“如果你能走的話，可以去更衣室休息，那裏更暖和一點。高原反應要注意保暖。”
王毅再次擠出一抹笑容：“好的。”
隨後卡魯索和隊醫，在那黑人清潔員的幫助下，緩緩起身。
剛一起身，胸口又是瞬間一陣翻騰。
不過經過半個小時的休息，他勉強能忍住。
隨後在三人的幫助下，緩緩進入了更衣室。
那清潔員幫着讓王毅平躺在更衣室的地板上，隨後說道：
“等你好一點了，能不能幫我簽名？我非常喜歡華夏文化，你的中文簽名非常酷。”
王毅點頭：“當然。”
即使這個球迷不是自己的粉絲，光憑着他會講中文這一點，王毅也必須給他安排。
“謝謝！”
那清潔員顯得很興奮，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臉上洋溢着發自內心的笑容。
王毅看着這乾淨的笑容，就知道他一定是個很單純的小夥子。
來這邊兩年時間，他很少見到笑容這麼單純的人。
……
此時，賽後的新聞發佈會正在進行。
先是客隊的採訪。
主帥沃格爾、詹姆斯和濃眉出席了這次發佈會。
有記者問詹姆斯：
“大家都知道，在常規賽你都在收着打。但今天下半場，尤其是第四節，你卻打得很拼。這是爲什麼？”
詹姆斯毫不猶豫回答道：“因爲王。你們也知道，我38歲了，我的身體不允許我像年輕時候一樣拼命。但是今天，王的意志，他的精神，感染了我和每一個隊友。如果我不拼下這場比賽，會覺得對不起他。”
記者又問沃格爾：
“王來到湖人隊之後，我們可以看到湖人隊的戰績發生了明顯變化。請問你覺得這是因爲王的到來，還是因爲你們自身的調整？”
沃格爾情商比較高，誰也不得罪：
“兩個方面都有。一方面我們球員自身，還有整體都有調整。另一方面，也是因爲王的到來。他來了之後，能夠分擔勒布朗和濃眉身上的壓力。他的防守和三分都是我們非常需要的。”
“最主要的是，他來了之後，帶來了一種玩命的氣質。球員們都變得更拼了。其實我不希望球員們在常規賽太拼命。但王的比賽總能讓人熱血沸騰。連我這個教練都忍不住跟着激動。所以王真是一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傢伙。”
現場的記者們也都發出了一陣笑聲。
在採訪的最後，有一個瘦得如同電線杆子似的男記者，問了一個全場最尖銳的問題：
“勒布朗，你認爲當你退役之後，湖人隊會是誰的球隊？是AD的，還是王的？那時候誰會是這支球隊的老大？”
詹姆斯心中暗罵一聲：王教的那句話叫什麼來着……哦，總有刁民想害朕。這麼尖銳的問題，讓我怎麼回答？
他皺着鼻頭，說道：
“這個……嗯……在王沒來之前，我一直在教AD做一支球隊的領袖。我覺得，等我退役了，AD會是球場上的領袖。而王的精神氣質，會是一個很好的更衣室領袖。”
很多球隊都有更衣室領袖。
他不一定是打球最出色的那個，甚至都不一定能上場打球。
但他絕對是球隊的靈魂人物。
當球隊士氣低落時，他會在更衣室鼓舞隊友。
當球員之間有矛盾時，他就是潤滑劑，能讓隊友之間的關係更融洽。
科比兩連冠時期，更衣室領袖是老魚費舍爾；
熱火三巨頭時期，更衣室有總統巴蒂爾；
勇士奪冠那幾年，一哥伊戈達拉是他們的更衣室領袖。
詹姆斯這樣回答，既不得罪濃眉，也不得罪王毅。
雖然他知道，王毅並沒有搶老大位置的意思，所以他退役之後，老大很可能就是濃眉。
但是他不能這樣說。
一旦說了，媒體會各種誇大報道。
到時候也許王毅看到這些報道，心中就不爽了。
對隊內關係的影響非常大。
濃眉轉頭看向詹姆斯，心中還是很服氣的。
同時他也認爲自己將來肯定是湖人隊老大，而王毅的氣質確實適合勝任更衣室領袖這一角色。
主帥沃格爾只是笑而不語。
記者見詹姆斯回答得這麼巧妙，心中有些無語。
這老傢伙太滑了。
這樣尖銳的問題都能被他這樣輕巧地躲掉。
……
五分鐘後，掘金的兩個主將和主帥馬龍來到了媒體室。
記者們問了他們一些問題，但最多的還是關於今天王毅的表現。
一個記者問主帥馬龍：“請問你們今天大比分輸掉比賽，你覺得最主要的原因是什麼？”
馬龍脫口而出：“王毅。因爲他玩命的精神，感染了湖人隊。他們打出了總決賽級別的防守強度。而我們對此準備不足。今晚他們是最好的那支球隊。”
記者又問穆雷：“在比賽中，你和王有過一段時間的對位，請你評價一下他。”
穆雷苦笑：“評價他……瘋子。對就是這個單詞。他就是一個瘋子。他上場根本不是來打球的，他是來玩命的。對於這樣的對手，我們以後若是再遇上，得做足了準備。不然光是他的氣勢，就能嚇到你。”
記者最後又問約老師：
“你在比賽中用球砸了王，你當時爲什麼會那麼衝動？你是這支球隊的領袖，你應該更冷靜纔對。”
約老師連連搖頭，很坦率地承認：
“我中了他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