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能見。
因爲這是我隨手捏造的。
藏身東區某處的西法在心中說道。
廢棄工廠中。
迪恩.溫格里斯看了特莉絲一眼，嘴角緩慢往上翹：“你覺得自己有資格嗎？”
聽到獵人半神的回答，魔女特莉絲的頭髮彷佛有生命般微微鼓脹了下，她表情略有陰沉，很快又恢復那甜美少女的模樣。
“不行就不行嘛，幹嘛說得那麼傷人。”
迪恩.溫格里斯笑了一聲道：“你有那麼脆弱嗎？”
鏡子裏，特莉絲不置可否，轉而道：“那麼，需要我做什麼？”
獵人半神沉靜片刻，似乎在收斂剛纔那種瘋狂和狂熱，過了兩秒，才道：“如果要追蹤一個天使層次的魔女，需要會考以樣的條件？”
特莉絲神情一動：“看來你們不看好這場交易？”
“你要知道，我們是‘陰謀家’，總要做好幾手防範措施。”迪恩.溫格里斯呵呵笑道。
魔女特莉絲微皺眉頭地說道：“和正常的需求一樣。”
“頭髮，血液，只要是身體相關，都可以用以占卜，用以追蹤。”
“不過別說我沒提醒你們。”
“我們擅長詛咒，當你們用血或頭髮，或其它媒介嘗試占卜追蹤，我們可以憑藉與這些媒介的聯繫，進行反向詛咒。”
迪恩.溫格里斯聳了下肩膀：“我當然清楚。”
“不過還是感謝你的提醒，並且，你讓我看到了誠意。”
“我們原本也想到這些東西，不過，有你這位魔女進行確認，那就更好了。”
魔女特莉絲露出甜美的笑容道：“我當然有誠意。”
“現在，我真誠地問你，尊敬的迪恩先生，在談判時，我能夠做些什麼呢？”
.......
已經是白天。
西法走出了船長室，前往餐廳用餐。
昨天晚上，他通過控制迪恩.溫格里斯聯繫上了魔女特莉絲，並敲定了一個計劃。
現在只等25號的來到。
這還有幾天的時間。
來到餐廳，士兵不少，他們都安靜地進食，氣氛明顯有些沉重。
這是由於戰爭的關係。
雖然皇家第三艦隊在過去的一場場戰鬥裏，都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不過，隨着戰火的蔓延，魯恩的局勢並不樂觀。
士兵們會擔心自己的家人，擔心親人的安危，肯定沒有之前那麼輕鬆。
西法拿了早餐，和往常一樣，沒有進入專門爲他而設置的私人餐廳裏用餐。
他總是在大廳裏用餐，讓每個士兵都可以看到自己，西法用這樣的方式告訴士兵們：我就在你們身邊！
這是他帶兵的一種方式。
跟士兵一起用餐，跟他們一塊戰鬥。
通過這樣的方式，西法可以瞭解大部分士兵的想法，及時調整自己的策略。
找了個位置坐下用餐沒多久，副官奧尼爾就來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練，奧尼爾也成長了不少。
就連魔藥消化的情況也非常喜人。
他已經可以晉升序列7了。
在跟西法打過招呼後，奧尼爾坐在旁邊道：“最新的戰報已經出來了，等一下我送去你的辦公室。”
西法微微頜首，隨口問道：“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不是很理想。”
奧尼爾嘆了口氣說：“凜冬郡、間海郡還有我們負責的前線，都一次次地打退弗薩克人的進攻。”
“冬天快來了，不少人都認爲，我們終於獲得喘息的機會。”
“可情況並不樂觀。”
西法消滅了一塊白麪包後道：“安曼達山脈防禦線，間海沿巖各大城市在最初第一輪的突襲裏，損失了大量的士兵的艦隊。”
“只有貝克蘭德，只有普利茲港這邊的情況相對較好。”
奧尼爾點頭道：“沒錯，爲了不造成恐慌，國防部公佈的是各有勝負，暗中則讓各大造船長，兵工廠瘋狂開工。”
“既然如此，那兩條防線好幾次差點被突破，不少關鍵區域失去又奪回，反覆拉鋸。”
“也就間海那邊情況稍好一些，我們之前破壞了‘鋼鐵之門’，讓那片區域的弗薩克人得不到補給，讓間海艦隊有喘息的機會。”
“但安曼達山脈就不那麼理想了，聽說那裏已經變成了人類絞肉機，每天都有大量的人在死去。”
西法笑了笑安慰他道：“但我們都堅持了下來，不是嗎？”
“如果沒有意外，這個冬天將是這場戰爭的轉折點。”
奧尼爾用力地點了點頭。
西法心中卻另有想法。
寒冬不一定是好事。
跟‘天氣妖精’戰鬥過，西法已經對‘天氣術士’有深刻的瞭解。
擁有‘天氣術士’的弗薩克人，恐怕會利用寒冬的天氣做一些事情。
冬天會是轉折點。
可對於魯恩而言，是轉向上風，又或滑落下風，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接下來的幾天裏，皇家第三艦隊又參加了一場戰鬥，跟弗薩克人展開了數日的拉鋸戰。
再一次擊退弗薩克人後，時間已經來到了25號。
.......
這個夜晚，雲層厚積，緋紅的月光無法穿透雲層，使得大地一片昏暗。
特別是東區效外這座新社區公墓。
這座墓園是貝克蘭德大霧霾事件後開闢的，當時死了太多人，原先的墓園不夠用，因此開闢了這座公墓。
雖然說是墓園，但這裏真正的墳墓很少，更多的是存放骨灰盒的櫃子。
這些櫃子一個接一個，一排連一排，一重疊一重。
平民，特別是東區的百姓，他們根本支付不起一座真正墳墓的費用。
他們的親人死後，只能將骨灰盒存放到這裏，並且這些骨灰盒非但沒有遺照和墓誌銘，很多連姓名都沒有。
在戰爭爆發之後。
這裏的骨灰盒明顯增加，甚至之前預留出來的一些墓穴被回土填平，然後擺放上了類似的櫃子，用來存放更多的骨灰盒。
深夜的此刻，這裏安靜無比。
昏暗的墓園裏，悄然地出現了一些身影。
四五個穿斗篷，用兜帽遮住臉孔的女性，跟隨着一位着白色簡樸長袍，黑髮藍眸，模樣秀美的女子，無聲地行走於那些櫃子間。
就像一個個幽靈，又像是民俗傳說裏的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