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顏公主臉上浮現一絲笑容，“誰讓你有個好爹呢！”
凌暮晚覺得傾顏公主的笑容很陰森，明明在笑，可眼睛裏卻藏着刀子。
“臣女要去昭華宮了，麻煩傾顏公主讓一下。”凌暮晚站在傾顏公主面前。
她娘乘坐轎子應該不會從這長廊經過，剛剛那個叫小山的太監把她引到這條路上來，到底要做什麼？
凌暮晚心生警覺，不打算多做停留。
傾顏公主也沒爲難她，微微側開身體。
凌暮晚正要從傾顏公主身邊走過，突然聽到長廊下面的水中傳來的咕咚咕咚的聲音。
“呦，顏姐姐，那奴才好像堅持不住了。”昭佟郡主扶着欄杆朝着水中看。
傾顏公主看到水中漂浮的人，不由得冷嗤了一聲，“不是說燕隋國的人水性好嗎？這才一炷香就挺不住了？”
這個長廊是建在湖面上的，凌暮晚沒想到水中有人。
聽到燕隋國這三個字的時候，凌暮晚腳步頓了一下，她看了一眼水面發現一個只有幾歲大小姑娘在水中露出了半截身體，不知道是死是活。
“這麼快就已經死了？”昭佟郡主手中拿着扇子，“不好玩。”
凌暮晚目光眯起，她不想多管閒事可她看到水中那小姑娘似乎掙扎了一下，可是水下面似乎有什麼東西扯住了這小姑娘，整個人又開始向下沉。
“人還沒死呢，快救人啊！”凌暮晚大喊了一聲。
傾顏公主和昭佟郡主以及旁邊那幾個姑娘，全都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凌暮晚。
“本宮還說她能在水中憋氣兩炷香，這連一炷香都沒挺過去，害得本宮丟人，就算淹不死本宮也饒不了她。”傾顏公主放狠話，並沒有把凌暮晚放在眼中，也不怕她出去亂說。
凌暮晚目光一冷，聽傾顏公主說話的語氣，那水中小姑娘竟是她們拿來取樂的玩具，真是喪盡天良沒人性。
人命關天，凌暮晚直接踏着欄杆從長廊跳進了湖水中。
百里衍和百里傲從遠處走來。
“聽說七弟陪着凌家小姐去御花園了？”百里衍看着在宮裏巧遇的百里傲。
“六哥這消息夠靈通的，確有此事。”
“七弟覺得淩小姐如何？”
“不怎麼樣。”百里傲回想了一下和凌暮晚的聊天過程，“除了臉能看，沒有任何可取之處。”
百里衍眼底微微閃過一抹譏諷，“如此看來，淩小姐是沒機會當楚王妃了。”
百里傲揚起下巴，“那是自然，楚王妃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當的。”
“連凌將軍的女兒都入不得七弟的眼睛，七弟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姑娘？”百里衍好奇。
“溫柔、善良、賢淑、有教養。至於凌暮晚那種爭強好勝想和男人一比高下的姑娘，敬謝不敏。”百里傲的目光突然頓住，“六哥，你看。”
兄弟兩個看到前面水榭長廊上有一個纖弱的身影跳進了水中，看那穿着打扮並不是宮裏的宮女。
“梓顏，梓寧，怎麼回事？誰掉進水裏了？”百里衍眉頭蹙起趕了過來。
傾顏公主百里梓顏看到兩個兄長過來，“沒什麼，一個奴婢不小心掉進了水裏，有個好管閒事的去救人了。”
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一個叔叔家的堂妹，這兩個丫頭都被慣壞了，從不把身邊奴婢的命當回事，這次不知道又想出了什麼折磨人的點子。
昭佟郡主百里梓寧在一旁嘟囔，“是凌家那位從狼城回來的小姐，這麼多人在就她逞能，沒人讓她下水救人，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你們平日裏拿奴婢取樂也就算了，今天是太后的壽辰，如果事情鬧大了捅到父皇耳朵裏，有你們受的。”百里衍一向溫潤的臉上浮現怒容，突然，他目光一冷，“梓寧你說什麼？下水救人的是誰？”
剛剛捧着傾顏公主還有昭佟郡主說話的那幾個小姐，在看到晉王的時候全都心中小鹿亂撞，她們還從沒見過晉王發火，此時瞧見就覺得晉王連生氣的樣子都這麼好看。
“是，是凌將軍的女兒，從狼城回來的那個。”百里梓寧被百里衍的眼神嚇到了。
百里傲在一旁震驚，“凌將軍的女兒？凌暮晚？她跳下水去救人了？”
凌暮晚抓住水中的小姑娘往岸上游的時候就發現這小姑娘身體很重，根本就扯不動。
這小姑娘最多五六歲，怎麼會這麼重？
凌暮晚憋了一口氣潛入水中，湖水還算清澈，她看到這小姑娘的腳上被綁上了兩塊大石頭。
真是狠毒至極。
凌暮晚磨了磨後槽牙，她從空間掏出手術刀割斷了繩子，小姑娘身體一輕。
“別怕！”凌暮晚看到這小姑娘還有意識，她安撫了一句抱着小姑娘遊向岸邊。
百里衍得知下水的是凌暮晚的時候，思緒百轉千回。現在，只要他下水把凌暮晚帶上岸，兩個人在水中有了接觸，不管她喜不喜歡他，都只能嫁給他了。
可是，這樣會不會讓她更反感他？
百里衍短暫的猶豫了一下後發現水中的人不見了，他瞳孔一緊準備下水救人。
就在這時，凌暮晚已經割斷了綁着石頭的繩子，抱着小姑娘向岸邊游去。
“這位淩小姐，水性不錯啊！”公主百里梓顏眼尾上揚。
百里衍轉身從長廊往岸邊跑，百里傲見狀也跟了上去。
凌暮晚把小姑娘拖上岸的時候，兩個人全身上下都溼漉漉的，她看到小姑娘已經陷入昏迷，立刻開始緊急施救。
“咳咳……”小姑娘連續吐了好幾口水後終於睜開了眼睛。
凌暮晚胸口劇烈的起伏，一屁股坐在地上，“沒事了。”
坐在地上她抓起裙襬擰了一下，嘩嘩往下淌水，如今滿頭滿身的水，衣服全都溼透了，這副德行怎麼去見太后？
凌暮晚有些發愁，卻一點都沒後悔救人。
眼前的小姑娘有一雙漆黑明亮的大眼睛，雖然臉色蒼白卻有一張肉乎乎的小臉，她實在想像不到那幾個人怎麼忍心折磨這麼可愛的小姑娘？
凌暮晚在想，如果自己親妹妹或者親生骨肉被人掛上大石頭扔到水中取樂，她會做出什麼事情？
她突然有些明白上輩子傾顏公主和昭佟郡主爲何下場那麼悽慘，原來，虧心事做多了的確是要遭報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