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覺得，再緩緩就好了，你也歇着吧！”百里桀清了清嗓子，然後翻了個身仰面朝天，“今晚的星星真亮啊！”
凌暮晚想起百里桀那天找她看星星然後被她拒絕的事情，她躺在他旁邊，看着天空，“是很亮。”
兩個人把雙手枕在腦後，誰也沒有出聲。
寂靜的夜晚，如果不是時不時就從遠處傳來野獸的叫聲，凌暮晚覺得這樣躺着看星星也挺好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不但睡着了而且還睡得很死。
等凌暮晚一覺醒來的時候，天已經矇矇亮了，她動了一下發現自己枕在百里桀的胳膊上，側着身體依偎在他胸前，身上還搭着他的衣服。
凌暮晚瞪大了雙眼，她立刻坐起身。看到百里桀還在睡，她把他的衣服蓋在他身上。
百里桀被她吵醒，睜開眼睛的時候打了個哈欠。
“你醒了？”
“嗯。”凌暮晚看到他細嫩的臉上有好多細小的劃傷，昨天夜裏藉着月光也看不仔細，現在一看就挺觸目驚心的。
“你盯着本王的臉看什麼呢？”百里桀想用手搓搓臉，卻被凌暮晚一把抓住手腕。
“你臉上的傷還沒好，別用手碰。”凌暮晚幫他重新消毒，“如果傷口感染的話，以後會留疤的。”
百里桀表情一僵，“留疤？”
“別怕，一般來說，這樣細小的傷口應該沒什麼大礙。你不要用手去摸就行。”凌暮晚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自己身體，在草地上睡了一晚，沾了露水衣服都有些溼了。
凌暮晚擡頭看了看四周，周圍的青山高聳入雲，一眼望去都是綠色。
“我們昨晚是從這座山摔下來的嗎？”凌暮晚有些不確定。
百里桀起身後發現腰沒那麼疼了，他的視線掃視了一圈後輕咳，“摔下來周圍應該有痕跡，等下好好找找。”
“先找點喫的吧！”凌暮晚聽到了肚子傳來咕嚕咕嚕的叫聲。
“我們往那邊走走看看。”百里桀伸手拉住凌暮晚，朝前面走。
凌暮晚的視線在他的手上停留了片刻後，直接把自己的手拽了出來。
孤男寡女的，手拉手算幾個意思？
百里桀回頭看了她一眼，“怎麼了？”
“沒什麼。”
百里桀很快發現了一棵杏樹，他跳上樹採了好幾把杏。
雖然沒有水，不過山裏的野生杏樹也沒有農藥殘留，兩個人隨便擦了擦就直接吃了。
“別喫太多，對胃不好。”凌暮晚阻止百里桀多喫，“我們再去找其他的。”
百里桀養尊處優的生活能力不強，不過捕獵的技術不錯，他抓了一隻裏予雞，還掏了一個鳥窩。
凌暮晚找了一個有積水的泥坑，把雞包上泥後和鳥蛋一起烤了。
兩個人飽餐了一頓後百里桀感慨。
“還是和你在一起好，都餓不着。”
凌暮晚想起之前他們那幫人生火烤肉的畫面，忍不住笑了笑。
百里桀看到她總是嚴肅的小臉露出燦爛的笑容，一時間也看呆了。
凌暮晚發現他目光呆滯的，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看什麼呢？”
“凌暮晚，其實，本王很多年前就見過你。”百里桀突然出聲。
“對！”
凌暮晚沒想到他一口承認了，“我就說你去過狼城，要不然我怎麼會撿到端午？”
當年她撿到端午的時候，端午脖子上掛着金鈴，一看就知道是有主兒的。
可直到狼城大亂，端午突然跑丟，她也沒看到端午的主人找來。
之前她問過百里桀，可他不承認，沒想到這個時候主動認了。
“本王那陣兒被宮裏的傳言鬧的心煩，就帶着精銳和勇武離宮出走了。端午是本王從老五的狗場要的，沒想到一到狼城就丟了。”
“後來九王怎麼找到端午的？”
“狼城遇襲，被人裏外夾擊，本王看到街上都亂了，就弄死了幾個敵國細作。”百里桀回憶了一下那時候的場景，“本王在大街上看到端午，幾個月不見端午長大了不少，本王帶它走的時候它還不願意。”
他看了凌暮晚一眼，“端午認人早，雖然離開本王幾個月，不過還是認出了本王的味道。後來，凌將軍凱旋，狼城局勢穩定，端午還回過將軍府一次。”
凌暮晚愣了一下，“端午回去過？我怎麼不知道？”
“它一看到你就想撲過去，本王怕被凌將軍發現本王在狼城，就把它弄走了。”百里桀感慨，“本王沒想到，端午竟然會被你養了幾個月。”
凌暮晚瞥了他一眼，“怎麼？被我養了幾個月委屈它了？”
“本王可沒那麼想過。本王還以爲它早就讓人給下湯鍋了，沒想到時隔幾個月還能看到它。”
凌暮晚突然想到，她第一次看到百里桀的時候他帶着端午在山裏晃。
“九王遇到我的時候，也是離宮出走對吧？”
百里桀也不臉紅直接承認了，“對，太后逼着本王成親，本王就想帶着端午去遊山玩水，去一個沒人逼婚的地方。”
凌暮晚看着他，“所以，你當時就認出我了？”
“端午先認出的，畢竟隔了好幾年，本王哪裏記得只有一面之緣的小丫頭？”百里桀瞄了她一眼，“不過，看到端午一心護着你，本王就想到你是養過它的那丫頭了。要不然，本王爲何要把保命的藥給你喫？”
凌暮晚嘆了一口氣，“我這還是託了端午的福啊！”
百里桀突然表情嚴肅，“你殺的那兩個人本王找人查過，他們好像和老三有點牽扯。”
凌暮晚愣住了，“禹王？”
她之前想過，百里衍想要英雄救美的話只能讓人嚇唬嚇唬她，而抓了她的那兩個人是真心想要弄死她。
凌暮晚沉思了片刻，上輩子她並不知道自己被擄走和禹王還有關係。如今看來，禹王應該是知道百里衍的計劃，所以從中作梗。
“你們百里家的男人太複雜了。”凌暮晚感慨。
“別帶上本王，本王一點都不復雜。”百里桀一伸手搭在凌暮晚的肩膀上，“以後有事儘管來找本王，本王罩着你。”
凌暮晚拍開他的手，“你一個出門就被殺手砍的倒黴蛋，有什麼資格說罩着我？”
百里桀桃花眼眯起，“陳皇后她就不是個好東西，羨慕母后比她漂亮比她保養的好，還妒忌母后年紀比她小卻輩分兒比她高。成天造謠生事暗地裏詆譭本王，若是讓本王找到她害本王的證據，饒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