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大小姐，你說的幫本王，就是這麼幫的？”百里衍眼中帶着殺意。
凌旖萱頭一次看到百里衍露出這樣的神情。
她被楊融和高寒找來的時候就覺得眼皮直跳，不過一想到晉王一向溫潤如玉，就算生氣也不會把她怎麼樣，她並沒有太多的擔心。
此時看到百里衍發火，她才意識到眼前這不是小白兔，而是一隻惡狼。
“晉王，我是被凌暮晚給算計了。”凌旖萱喊冤，“我把王爺給我的藥灑在了手帕上，那藥明明無色無味，而我也事先服過解藥，可突然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百里衍想到凌旖萱當時的狀態，的確是不對勁。
他給凌旖萱的藥發作起來不是那樣的。
難道是凌暮晚看出了什麼，然後動了什麼手腳？
“你是不是被她看穿了？”百里衍看着凌旖萱。
凌旖萱回想之前的事情，“凌暮晚好像是有些和平日不同，可是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勁？哦，當時她拿了我的帕子，還說上面有香氣，也許她就是那個時候動的手腳。”
“那你又沒有想過，她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你的？”
凌旖萱想不到，“她一直因爲九王的事情很生氣，我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百里衍伸出手捏了捏眉心，真的是無法理解凌旖萱到底有多蠢。
“她和往日不同難道你不清楚？”百里衍真想弄死她。
“王爺，事已至此，我們怎麼辦？”凌旖萱也是很難過，“我本來是想幫王爺的，誰知道凌暮晚那麼奸詐。”
“我們的親事，本王會退了。”百里衍臉色陰沉。
“王爺！”凌旖萱急了，“皇上已經賜婚，如果王爺悔婚的話，會惹來聖怒的。王爺萬萬不可啊！”
百里衍額頭的青筋蹦了蹦，“別說的好像你在替本王着想一樣。”
“王爺，我真的是想幫王爺的，真的。”凌旖萱生怕百里衍不相信她，此時都恨不得把心掏出來。
“你能幫到本王什麼？如今親事已定，本王要麼退婚，要麼娶你。”
凌旖萱沉思片刻後又有了主意，“王爺，凌暮晚雖然會武功，可都是花拳繡腿。王爺可以找個機會讓人把她擄走，然後在關鍵時候出現救她。如果能借機發生點什麼，她想不嫁王爺都不行了！”
百里衍又掐了掐眉心，同樣的事情他不會做第二次。
凌旖萱有點頭腦，可是和凌暮晚比起來還是蠢得可以。
“你先回去吧！”百里衍擺了擺手，“楊融，送凌大小姐回去。”
“王爺！”凌旖萱還想說什麼。
“凌大小姐，請！”楊融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凌旖萱咬了咬嘴脣，“我還有個辦法！”
百里衍看着她，“若是沒什麼用，就不必說了。”
“王爺，其實皇上給凌暮晚和九王賜婚，還有個意思，就是不想讓我二叔站在你們任何人那一邊。”凌旖萱壓低了聲音，“如果不能從凌暮晚這邊着手，那不妨從九王那邊想辦法。”
百里衍目光微微眯起，“你的意思是？”
“如果九王出事，那麼親事就作罷了。凌暮晚沒了婚約，到時候王爺再想辦法，肯定比現在要輕易得手。”
凌旖萱看到晉王似乎在考慮她說的話，這次乖乖的跟着楊融離開。
“高寒。”百里衍喊了一聲。
“屬下在。”
“籌謀一下，找機會讓父皇對九王起疑心。”百里衍以前沒想過動他那位浪蕩的九叔。
哪怕宮裏傳言再真，他都沒懷疑過他父皇和九王的關係。
如今，他不得不動手了。
凌旖萱當個側妃無所謂，左右是府中多個人喫飯而已，但她卻不配當他的正妃。
他現在需要凌桓敬的兵力，所以，凌暮晚他一定要娶進門。
接下來的日子，避暑山莊風平浪靜，沒有什麼大事發生。
凌暮晚收到了一封信，是杜嘉凝寫給她的。
杜嘉凝之前並不知道當初抓了她的那些人販子，竟然是她大哥的人。在杜家被抄家，京兆尹的人把她大哥的罪狀一條條說出來的時候，她真的是驚呆了。
這封信是杜嘉凝在跟着家人別流放之前寫的，裏面有對凌暮晚的歉意，還有被她所救對她的感激。
信的最後是對凌暮晚的仰慕，杜嘉凝說，如果還有機會，她希望能和凌暮晚做朋友。
凌暮晚把整整五頁紙看完，然後嘆了一口氣。
杜家這個結局很多人都始料未及，杜駙馬和長公主的所作所爲天理難容，不過，因爲他們兩個的野心，害了整個杜家，也真的是讓人唏噓不已。
“寒露。”
“小姐！”
“你讓凌衝準備些銀兩和乾糧，再把我製出來的幾樣藥給杜小姐送去。”
“啊？”寒露有些不解。
“杜駙馬和長公主兩個始作俑者已經受到了懲罰，杜家那些人中還有許多人根本不知情。此次流放路途遙遠，他們一家老小恐怕難以活着撐到目的地。幫他們一下就當給我未出生的弟弟積德了。”
“是，奴婢這就去。”寒露匆匆離開。
坐在凌暮晚身邊的崔縈蓉伸出手摸了摸肚子，“晚晚，娘突然有些想哭。”
“娘，你怎麼了？誰惹你了？是不是爹？”凌暮晚立刻起身跑到崔縈蓉身後幫她揉肩。
“娘看到你又聰明又善良，這心裏就酸溜溜的。”崔縈蓉抽了抽鼻子。
凌暮晚輕笑，“我又聰明又善良，娘應該高興纔對，哭什麼？來，我給娘肚子裏的弟弟講故事，就講爹和娘在狼城和敵國大戰的英雄事蹟吧！”
崔縈蓉拍了拍凌暮晚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爹和孃的事情都太老了，你弟弟不喜歡聽。”
“喜歡，肯定喜歡。”凌暮晚蹲在崔縈蓉面前把耳朵貼在她的肚子上，“姐姐現在就給你講，爹和娘是怎麼同敵軍廝殺了三天三夜的。”
崔縈蓉看到凌暮晚抱着她不斷的嘀嘀咕咕，忍不住笑了。
她摸了摸凌暮晚的頭髮，沒有任何一個時刻比現在更幸福。
在避暑山莊涼快了一個多月，天氣慢慢轉涼快，欽天監測算出了要有大雨將至。
百里連城定下了三日後啓程回寧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