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王才主動道了一句“兄弟們,既然你們都說捨不得離開這裏,又說大小姐與夫人對你們好,那如果往後夫人或者小姐有難,你們願不願意出來幫她們一把?”
面對王才的問話,此刻衆人只道“那是自然。”
王才隨後便道“如此便好,諸位給我一個聯繫方式吧?”
見王才還真要他們留下聯繫方式,其中一人不免好奇的問了一句“王才,小姐是不是遇上什麼事了?”
其他人也覺得王才這話有些奇怪,故而他們只也跟着紛紛應和的問道。
然而此刻顯然不是說出真相的好時機,所以王才只輕笑着道“小姐能遇上什麼事,我不就是瞎操心,想問問各位願不願意出手幫忙吧。”
“如果小姐有事,那我們出手,這事沒得說。”有人高聲回答道。
聽得這話,王才只也十分感動“難爲兄弟們如此有情有義,我們也算相識一場,如今不如咱們互相留下一個聯繫方式再走如何?”
面對王才的提議,其他人隻立刻應和。
很快王才便收集好了這幾位的去處,他們之中所有人幾乎都是京郊附近村鎮的人,這些人有這樣一筆銀錢回去之後多半短時間之內也不會被安排到別處去了,如今留下他們的地址,日後尋找起來倒也方便。
在留下他們的地址之後,王才便也與其他人揮手道再見了。
而其他人見王才都走了,天色也不早了,他們便也陸陸續續選擇離開了。
……
傍晚時分,宋嫂提着飯盒籃子到了周夭娘所在的綠煙園裏。
園門口的兩名守衛與宋嫂也算是舊相識了。
故而宋嫂進園子也沒人阻攔,甚至其中一人只還主動與宋嫂打起了招呼“宋嫂,您怎麼今日這麼晚纔過來?”
面對這些人的問候,宋嫂只低聲道了一句“害,今日下午我看主子們遣散人,我這不是好奇嘛?也跟着去看熱鬧了,倒不想反而耽誤了做飯。”
一聽遣散,那兩人便也好奇了“遣散,遣散什麼人?”
宋嫂子見他們好奇便也神神祕祕的湊過去道了一句“你們還不知道?”
這些人能知道什麼?他們幾乎天天守在園門口,所以他們一無所知的搖了搖頭。
宋嫂子便低聲道“今日下午,姑爺給遣散了一大批老人,我聽姑爺說,好像姑爺還是決定賣了房子去救夫人呢。”
聽到這話,那兩人立刻道“既然是遣散,那宋嫂你沒被遣散?”
宋嫂聞言立刻道“我其實也去了,不過我年紀大了,也沒家人了,所以我情願留在這裏。”
聽宋嫂這樣說,他們覺得也在理。
不過宋嫂接着又道“不過說真的,姑爺人是真心善呢,那些被遣散的人,姑爺只還給他們每個人都發了二十兩銀子呢。嘖嘖,這下子他們可算是發了。”
聽到宋嫂這話,那些人顯然也有些心動,其中一人更是忍不住吐槽道“還有這等好事,怎麼沒有人來通知我。”
宋嫂立刻道“又沒有遣散你,人家幹嘛通知你。”
聽到宋嫂子這話,這兩人還是不免長吁短嘆“爲什麼不通知我們?我們也是這院裏的老人啊!”
“就是啊,這種事情憑什麼不過問一下我們的意思。”
這些護院並非家生子,對周家也談不上多忠誠。而且他們有點子功夫,不管去哪裏都能過的很好。之所以他們現在還沒有離開,也不過是因爲與周家的合約還沒到期。
如今聽宋嫂說周家要砸鍋賣鐵了,還不知道他們的工錢能不能發,其他人又都分了二十兩離開了,你讓他們如何不眼紅。
一時之間,這兩名守衛也沒有太多心思在這裏值守了。
“這不行,我得去問問姑爺。”
一聽他們這話宋嫂便也立刻慌張的道了一句“哎呀!我真是不該告訴你們,你們去問姑爺,到時候姑爺問到我頭上,我怕不是要被罵死,你們這不是害我嗎?”
聽宋嫂這樣說,其中一人還算厚道“宋嫂你放心,我們不會告訴姑爺您的事情的。”
“是啊,我們不會說是您告訴我們這些的。”
聽他們這樣說,宋嫂子隨後這才道了一句“若是如此,那倒還差不多,我要是被供出去,姑爺怕是會將我哄趕出去。”
話音落下,宋嫂子便也準備進去綠煙園了。
其他人自然更沒心思管這宋嫂子飯盒子裏安排了什麼。
畢竟在待遇不到位的情況下,他們此刻可沒什麼心思好好工作了。
宋嫂子進入院子後,杏花早在門口侯着了,杏花可算是六神無主了。
這語氣就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一般。
宋嫂見她語帶哭腔,便也是心下一驚,她立刻出言問道“杏花,你這是咋了?好好的,怎麼還哭上了?怎麼着,可是小姐不好了?”
聽到宋嫂這話,杏花這才擦了擦眼淚,她搖了搖頭道“倒不是如此。”
“那是什麼啊?”宋嫂急了。
聽到宋嫂的問話,杏花只低聲道“也沒什麼,我們進去說吧。”
宋嫂想了想自己今日本就來的遲,也不好耽誤其他人,所以她只道了一句“你且等一下。”
隨後宋嫂拉開那大大的飯盒子,她取了其中一抽屜籠子,籠屜裏放着十幾個饅頭,一盒米飯,一小碗炸魚乾,一碟時蔬,還有一碗炸丸子。
取出了籠屜,她便又招呼其他人趕緊過來喫飯,
在外院的也就兩名丫鬟,兩名婆子。
那婆子看到籠屜裏的東西卻是不免吐槽道“怎麼又喫這些東西,宋嫂子,我說你咋就不給換個口味呢?這都是些什麼東西啊,喫的還不如以前能自由活動時自己過去喫飯的時候呢。”
聽到婆子的吐槽,宋嫂子也不慣着“你還吐槽?我還想吐槽呢,家裏如今手頭窘迫,採買錢也不夠了,你不想喫這東西,他們外面很多人還喫不上呢。”
一聽這話那婆子只道“那怎麼可能?主子們弄下來的好菜,他們自己也不會喫幾口,到時候不都是他們的,怎麼到你這兒就沒東西吃了呢?”
宋嫂子只是冷笑“主子們,屋裏除了一個小姐,便是姑爺了。”
“姑爺這段日子不歸家,小姐也是在病中,大魚大肉不用想了。我能給你們弄這個算是不錯了。”
聽宋嫂子這樣說,那幾人方纔不再多言,不過也有人好奇道“宋嫂子,那姑爺大晚上的不在家裏待着,怎麼還出去啊?”
宋嫂子只道“這誰知道。”
也有人笑道“姑爺該不會是在外面有相好的了吧。”
宋嫂子只是瞪了他們一眼警告道“別胡說八道,傳到姑爺耳朵裏,小心你們的皮肉。”
警告完這些,宋嫂隨後這纔看向一直心不在焉的杏花。
杏花是屋裏伺候的,不與他們一道喫,宋嫂安排好了這些,便招呼杏花隨自己進去。
杏花早等着宋嫂招呼了,如今宋嫂一招呼了她,杏花便也立刻起了身。
宋嫂進屋之後,杏花便將房門給關上了,雖然那四人此刻只顧着喫飯,可杏花卻覺得自己還是謹慎一些爲好,而宋嫂進了屋後也沒閒着。
她徑直走進了周夭孃的房裏。
當下的她先是看了一眼旁邊裝滿冷水的臉盆和搭在一旁的帕子,隨後她又試探性的摸了摸周夭娘滾燙的額頭。
周夭娘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
此時杏花也已經來到了宋嫂身邊。
宋嫂便問杏花道“小姐還沒醒嗎?”
問到這個,杏花卻是突然哭了起來“小姐如何能醒過來,宋嫂,你要救救小姐啊。”
宋嫂沒想到杏花會是這樣一種反應,不過她也只是以爲杏花是被周夭孃的這場大病嚇到了,所以她輕輕拍了拍杏花的背脊道“杏花,你就放心吧,小姐只是風寒,問題不大的,況且小姐每天應該都有人過來送藥吧。”
然而面對宋嫂這話,杏花卻是沒有吭聲,她只是拉了拉宋嫂,示意宋嫂跟自己過來。
宋嫂見狀自然跟了過去。
隨後她便看到了窗臺上躺着的一隻四肢僵硬的死老鼠。
不過即使到了此時,宋嫂也沒太把這死老鼠當成一回事,她只道“杏花,你帶我來看這死老鼠幹什麼?這也太噁心了吧?”
面對宋嫂的話,杏花只低聲道“我把這些天小姐喝的藥浸到饅頭裏給這老鼠吃了。這老鼠吃了之後便直接斃命了。”
聽到此處,宋嫂方纔嚇出一聲冷汗“你是說,有人在給小姐下毒?”
杏花沒有吭聲,不過他點了點頭
宋嫂隨後又道“那你知道是誰幹的嗎?”
杏花沒有回答,她低聲道“我也不知道,這事還是王才大哥提醒我我纔開始注意的,我也不知道兇手是誰。”
一聽到杏花說王才,宋嫂立刻便又想到今日王才離開的時候對自己說的那番話了。
難道說王纔是知道一些什麼,所以他才提醒自己來看小姐,還讓自己備了風寒藥。
如今不管怎麼看,這事都充滿了某種算計的味道。
“他還跟你說了什麼?”宋嫂繼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