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日將許天意送到官府,一切自然會見分曉。
然而因爲這場大火,這羣人怕是沒一個人能逃出來了。
而許天意就在柴房裏,他被綁住了,所以估計大火起來的第一時間,他就被燒了。
想到此處,周家衆人都還有些人心惶惶,畢竟他們雖然沒有動手殺人的主觀意願,然而這些人都死在了這場大火裏。
任何普通人想來都會覺得有些難以承受。
而就在他們誠惶誠恐的時候,大火熄滅之後,救火隊的成員們只也立刻從燒成灰燼的後院裏搜尋可起來。
一點也不意外的是院子裏那些奴僕們的確是被大火給燒了。很多人的屍體蜷曲成一團。他們雖然已經被燒的皮膚焦黑,不成人樣了,但基本的外在形象卻還是在的。人們還是能勉強通過一些外在的東西來辨認一切。
然而在這其中,有一具屍體卻是被燒的幾乎成了焦炭,這具屍體是根本沒法辨認了,不過因爲屍體是從柴房擡出來的。
所以起初衆人只都以爲這屍體應當是許天意的屍體。
直到一名老仵作對這屍體的體貌特徵進行初步判斷,人們方纔發現被燒死的並非他們口中的許天意,這分明是一具女屍。
也是因此,老仵作只站起來對指認的周家老頭道了一句“這應該不是你們口中的孫女婿,這是一具女屍。你們還是看看家中女眷之中有沒有失蹤到現在都不見的人?”
一聽這話,衆人便炸開了鍋。周家的人口說簡單也簡單。
周家老頭甚至不用點數,便能意識到那個失蹤的人是誰。
只是當下誰都不敢相信,也誰都不能理解。
周家大嫂怎麼可能出現在那柴房裏呢。
如果周家大嫂被燒死了,那許天意又去了何處?
所以也是因此,當下周家衆人只是面面相覷,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指認。
最後還是周家大哥站出來道了一句“還是我來辨認吧。”
見有人站出來,仵作便也示意周家大哥出來指認。
那屍首如今已燒的不成人形,她蜷曲着身子,全身焦黑,然而只是這一眼,周家大哥卻還是確認了面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妻子。
她身邊的那枚銀釵還是前些日子他買來送給她的呢。
一看到這情形,周家大哥一個一米八五的漢子居然在衆人面前哭出了聲。
他跪在了屍體面前一把抱住那屍體“是我的娘子,娘子,你醒醒啊!”
然而一具屍體如何能說話,這嘹亮的哭聲似乎是將這黑夜都給拉開了一道口子。
衆人此刻只都面面相覷,周家二嫂顯然也沒有想到大嫂居然真沒逃出來。
她怕衆人責怪,便也立刻道了一句“爹,娘,夫君,這與我無關啦,你們應該也看到了,當時柴房已經燒起來了,我根本過不去,我也是沒辦法的啊。”
聽到周家二嫂這話,衆人雖然知道是她說得這個理,然而此刻大家的心情都不算太好,周家大嫂雖然自私自利,但也不是一無是處,一家人相處這麼長時間了,就是畜牲都該有感情了,更何況是活生生的人呢?所以在面對着周家二嫂這樣的話語時,周家兩位老人只都是面無表情的狀態。
周家老二更是瞪了一眼周家二嫂道“你閉嘴,少說兩句話。”
被周家老二訓斥,然而周家二嫂卻是覺得更加委屈,她以爲他們是想責怪自己,所以當下的她便也立刻開口道了一句“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嘛,誰能想到大半夜的,她會去柴房,不過她膽子也真是大,爹孃都將那小子給關起來了,她卻跑過去,我懷疑她是不是被那小子的花言巧語給欺騙了,那小子會不會是將大嫂給殺了,之後才放的一把火。”
此刻誰都沒有心思追究一個死去之人的責任,周家老太爺更是直接重重敲了敲柺杖對周家二嫂警告道“你趕緊給我閉嘴。”
然而此時讓周家二嫂閉嘴已經來不及了,此刻在場衆人都聽到了這話,所以那捕快只對周家二嫂主動問了一句“什麼小子?那小子怎麼會被你們關在柴房裏?”
周家二嫂終於也意識到了自己此刻說這些話說的可不是時候了,她沒有再吭聲,只是頗爲不安的看了一眼周家老太爺。
隨後那老太爺只主動站出來道“官爺是這樣的,我們抓的那小子原本是我外孫女的夫婿,名爲許天意,此子與我外孫女原是指腹爲婚,我們當初勉強同意了這門婚事,我女兒更是分了大半家產給我這外孫女做嫁妝,可誰知也是這嫁妝惹了禍,我這外孫女婿卻是在我外孫女出嫁不過短短半個月裏便試圖對我外孫女謀財害命。我們當時也是不知,還是從前的老僕人救出了我外孫女,我們請來大夫,方纔知道我這可憐的外孫女如今還在中毒狀態裏。大人若是不信,儘可尋來醫者查驗我外孫女的病情。”
聽到對方的話,那仵作只道“我會一點醫術,這入夜了醫館大多關門,還是我來吧。”
說要仵作在捕快同意了之後,便也立刻對着那仍是昏迷不醒的周夭娘進行了一番檢查。
而檢查結果自然與那大夫查的分毫不差。
周夭孃的確是中毒,而且還是慢性中毒,這樣身子一天天衰弱下去,若是沒有看過大夫,或者大夫作假,這周夭娘只怕會直接死掉。仵作起身看向捕快點了點頭。
不過這周夭娘雖然中了毒卻也不代表周老太爺說得話就一定可信。
畢竟在捕快的認知裏,外祖父這已經屬於外面的親戚了,周家出了這樣的大事就算有人該管,那管事的人應該是父母祖父叔伯纔是。
所以捕快只又道“你說那許天意這般兇惡,怎麼不見周夭孃的父母親來出面處理這事?而且實在不行,你們還可以報官啊!”
面對捕快的問話,老頭子只是擡頭道了一句“大人,我們的確是打算報官的,我們原本是打算明日一早便將這小子押送去見官的,可是我們誰也不知道這小子爲何就逃了。”
“而且我們雖然是外家,可她到底也是外孫女,我女兒出了事,女婿更是被流放到三千里之外的地方,爺爺奶奶也早死了,叔伯們又不是京城人士,所以那些僕人們纔將我外孫女送到我們這兒來的。”
“那送人過來的僕人呢?還有你那外孫女婿呢?”捕快繼續冷冰冰的問道。
周家老太爺對這捕快的問話都感覺到了無語,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道“外孫女婿原本是綁在柴房裏的,如今裏面沒有他的話,那老頭子估計他是跑了。”
“至於送人過來的僕人,老頭子也不知他是生是死,還得去那堆被燒死的僕人裏辨認。”
聽到這話,捕快只也示意其他人趕緊再去柴房找找看看有沒有第二具屍體。
而此時那老太爺只也準備拄着柺杖過去辨認那些屍體,不想於此同時,一名穿着粗麻布衣,看起來十分機靈的年輕後生卻是突然出現在了人前,他對着捕快高聲道“我就是送小姐過來的僕人。”
見到王才,周家衆人只又鬆了一口氣,還好這王纔沒死。
面對王才的話,那捕快只皺了皺眉頭“你是誰?”
於此同時,周家老二立刻走出來道了一句“大人,這就是前幾日送我外甥女過來的周家老奴,王才了。”
聽到周家老二這麼說,那捕快便也只是上上下下打量起了這年輕人。
“你同我說說你運送你小姐過來的過程。”
面對那捕快的問話,王才只是不卑不亢的將之前的事情又複述了一遍。
那捕快便也道了一句“若是照你們這麼說,那今日放火最大的嫌疑犯還是你們那外孫女婿了。”
說完這話,於此同時在已經被燒成灰燼的柴房裏尋找的捕快只也小跑了過來對面前的捕頭道了一句“大人,我們已經將柴房,以及其他房間都仔細搜查了一遍,如今已經再沒有其他屍體了。”
聽到這話,捕頭便也很快得出了一個結論“那這麼說,那許天意還真是十分有可能就是那個縱火的兇犯了。”
在得出這樣的結論之後,捕頭立刻便對自己身邊的捕快道“你們趕緊給我搜查,全鎮仔細搜查,我們務必要將這縱火犯抓起來!聽到了沒有!”
面對捕頭的喊話,其他人自然只也高聲應道“聽到了。”
隨後捕快們如同魚入池塘,他們很快便四散開去在這不大的楊柳鎮裏尋找起了許天意的蹤跡。
再說這許天意,從他放火翻牆之後,他便沒有立刻離開此處。他只是躲在牆根下,畢竟大街上空無一人,而且還有巡邏的人,若是此時他貿然走上大街,那大街上的武侯對他可是一抓一個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