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勝心中充滿了絕望和不解。一切明明都進行的十分順利,爲什麼他們最後卻會陷入到這樣的境地裏?他看向那些黑衣武僧,他們的臉上充滿了冷漠和殺意,彷彿要將對手置於死地。
而聞遠和他們的弟子們,雖然奮力抵抗,但明顯他們纔是處於劣勢的一方。他們的武藝雖然高強,但黑衣武僧的數量實在太多了,且他們配合默契,只更使得這剩下幾人陷入了一種困境之中。
倉庫內的喊殺聲和兵器交擊聲此起彼伏,空氣中瀰漫着濃重的血腥味。胡勝的眼前漸漸模糊,他的意識開始渙散,他知道自己必須想辦法活下去。
他掐了一把大腿,隨後很快便又發現這羣人雖然與聞遠大師們糾纏,可他們似乎都自動自覺的無視了自己。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畢竟現在被砍掉一條腿的自己跟廢物也沒什麼區別。
自己的生死也只是他們的一劍之事。
不過這份輕視對自己來說無疑是一個利好的消息。
胡勝想到此處,便也立刻撕下自己身上的破布,隨後他掏出自己衣服裏沒用完的傷藥,他胡亂給自己上了一些藥,之後他又將流血不止的腿腳給緊緊包紮了起來,雖然此刻他還是疼痛不已,血甚至染紅了破布,也染紅了地上的泥濘,不過他在做好這一切之後,還是憑藉着自己的毅力,試圖挪移出包圍圈。
他悄悄地匍匐在地,用雙手和膝蓋緩慢地向前移動。每動一下,傷口都會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但他硬是咬緊牙關,硬是挺了下來。
就在胡勝即將挪出包圍圈的時候,聞遠身邊的一名惡僧卻是突然注意到了他的動作。他們本就認爲今日的一切是胡勝做局,如果不是大敵當前,小命要緊,他們恐怕早將胡勝剁成了肉泥,如今這胡勝居然還想趁亂偷偷溜走。他們又怎麼可能讓胡勝如願,所以那惡僧大喝一聲,立刻朝着胡勝衝了過去。
胡勝心中一緊,他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了。他迅速抓起身邊的一根木棍,準備迎戰。
然而,就在他即將與惡僧交手的時候,不想惡僧對面的一名黑衣武僧還以爲對方是衝着自己來的,當即那黑衣武僧便與惡僧纏鬥在了一處。
眼看着二人打的難解難分,胡勝便也知道自己暫時避開了風險,他不敢耽誤,只連忙往外圍爬去。
徹底爬出外圍圈,胡勝方纔鬆了一口氣。他試圖趁亂逃走。
不想就在此時原本不見蹤影的窩棚村衆人不知爲何又突然出現了,他們攔住了胡勝的去路。
廚子哥皮笑肉不笑道“胡勝你想去哪裏?”
胡勝看到他們,原本還想裝裝樣子。
然而看一看周圍人的表情,大家的表情都十分殘酷。
這看起來可不太妙。
胡勝只能尷尬的道一句“前面打起來了。”
李松挑了挑眉,又看了看他的斷腿道“我們知道。”
胡勝嚥了口口水道“他們是誰啊?”
一聽這話,胡勝瞬間愣在原地。
“這……這不可能吧。”胡勝明顯有些不可置信,畢竟在他看來,馬旭也才離開村子沒多久,蓮右使的人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到了。
而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時,有人好心的對他道了一句“你不會以爲就你能通風報信,我們就只會坐以待斃吧?你既然不仁,我們當然也不可能對你仁慈啊。”
聽到這話,胡勝立刻便明白自己是不可能矇混過關了,他看向那人道“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聽到這話,倒是李松笑了“我們從來就沒有相信過你,又談何懷疑呢。”
聽到這話,胡勝立刻心中一片冰涼。
“所以你們什麼時候通風報信的?馬旭是不是也參與了你們的計劃。”
見胡勝到這時候,居然還在想着馬旭有沒有背叛他,李松臉上的表情便也跟着嚴肅了起來,他冷冷看着胡勝道“你還有臉問馬旭!馬旭什麼都不知道,他太相信你了,我們也不好說什麼,只能用他來忽悠你。”
“至於我們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你,這其實也怪你自己,畢竟你如果好好的待在屋裏養傷,我們誰都不會拿你怎麼樣,甚至如果你真肯改過自新,重新做人,我們也不是不能接納你,可是你真是太讓人失望了。”
“從你來參加惡僧們召開的集會時,我便已經意識到了你不可能安分。”
“所以送走惡僧們之後,我開了會,還讓馬旭去找你,我本意是想提醒你別犯傻,可我沒想到你動作這麼快,雖然馬旭說你腿腳不便,不願過來,可那孩子不會說謊。我一眼看出他在替你隱瞞,所以從那時候,我就知道你已經出賣了我們。”
“而在馬旭找你的那段時間裏,我們也沒有閒着,其實我們那時候就已經商量好了對策,而且嫣姑娘雖然離開了這裏,可蓮右使卻還是留了兩名武僧在咱們村子裏,所以咱們村子有什麼事,甚至不用我們去找蓮右使,蓮右使便能知道我們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過雖然是如此,但因爲範左使的人跑得快,所以我們也不能做什麼。如果不是你蛇鼠兩端,忘恩負義,我們或許還不能這麼順利的將他們除掉呢。所以說起來,你纔是這次計劃裏的大功臣。”
說這話時,李松的面上笑意盈盈,然而他的眼中卻是冰冷一片。
誰都不喜歡叛徒,雖然因爲他們的及時覺察,這胡勝纔沒有給整座村子釀成大禍。
甚至這個禍害反而被他們利用了一把。
但此刻也沒有人會真心感謝這個叛徒。
聽到此處,胡勝終於明白自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可難道自己真要完了嗎?
胡勝實在不甘心。
而且他雖然總是野心勃勃的算計他人,也從不將別人的性命當成一回事。
可是他自己卻最是看不透生死,也最是害怕死亡到來的存在。
一想到他們可能會用殘忍的手段來對待自己,胡勝立刻痛哭流涕,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