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湛清那雙眼睛裏閃動濃濃的危險,他邁步就要走過去。
紫衣男子趕緊攔住他:“爺,你不是想要出手吧?別啊,那批人可在找你呢,誰知道暗中有沒有人盯着啊!要是你動手了,馬上就得被人發現,再說了,你有傷在身!”
巷口那頭,堵着宋絮的幾個痞子一個個的在吹口哨,那輕挑的視線在她身上放肆的遊走。
“喲小妹妹,長的不錯啊。”
“陪哥哥們兒玩一會兒如何?”
“你這是要去哪裏啊,哥哥帶你去?”
宋絮聲音輕輕淺淺的,一本正經的道:“我認識路。你們讓讓。”
幾個痞子都噎了下,這小姑娘是真傻還是裝模作樣啊?
“我就不讓,你能怎麼樣啊?”
“除非你陪我們睡一覺,我們就讓。”
昏話再次冒了出來。
宋絮不耐煩的動了動手腕,把自己掛在背後的包袱拽緊了一點兒,包袱勒的她的鎖骨又多了一道淺淺的痕跡,她手指也動了動,眉目間冷光乍現。
蕭湛清剛剛把攔着自己的紫衣男子推開,細長的腿猛然一擡直接踹向站在她跟前的那個痞子的下巴,力道狠,方向準。
噗!
那痞子一口血噴了出來,牙齒吧嗒的掉了三顆,他疼的大叫:“快!給老子抓住這小婊砸!”
其餘的立馬衝上來。
宋絮一手擒住一人的胳膊狠狠的一擰,咔嚓,斷了,另一手握成拳一拳揍到另一個的眼睛,噗,鮮血狂噴,宋絮邪惡的笑了笑,抓住最後一個揚手直接砸到牆壁上,那人聲都沒發出一句,暈死過去了。
“這麼廢,我都瞧不上你們。”
宋絮搖搖頭,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包袱,她跨過那一幾個倒在地上鬼哭狼嚎的痞子,朝蕭湛清的方向走了過去。
“啊——你幹嘛踩了我一腳?”
紫衣男子被宋絮經過的時候狠狠的踩了一腳,他抱着腳欲哭無淚。
蕭湛清單手扶着他。
宋絮腳步沒停,更沒回頭,蕭湛清只聽着她說了一聲:“你不救還攔着別人救,活該被踩。”
“這死丫頭片子……哎喲,我的腳!看着瘦瘦的力氣倒是不小!”
紫衣男子臉都綠了。
蕭湛清倒是沒良心的笑出聲,懶懶散散的開口:“活該。”
“……”
紫衣男子氣的咬牙。
蕭湛清看着前方那一抹素色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他突然道:“她身手倒是不錯,只不過瞧着不知道爲什麼有些熟悉。”
跟他的功夫路子不一樣,但是……卻有某些地方很相似,就像是在他的功夫基礎上增添刪改過了似的。
真奇怪。
蕭湛清又想起那個狠心捅自己刀子的小傢伙,一樣的狠一樣的不留情,乾脆利落。
紫衣男子休息了片刻,又拿了隨身帶着的膏藥擦了擦自己的腳這纔跟着蕭湛清走,路過那幾個痞子,蕭湛清隨意丟了兩銅板在他們跟前,走了。
一個痞子大叫:“喂,你們當我們是叫花子嗎!”
紫衣男子撇撇嘴,蕭湛清已經走到前頭去了,他趕緊一瘸一拐的跟上。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蕭湛清停在一處新的茶湯館跟前仔細的端詳了一下,像是發現了什麼,他邁步走了進去,劉院判正坐在裏頭泡茶。
“劉太傅。”
紫衣男子一愣,趕緊正經起來。
劉院判怔了怔起身朝蕭湛清行禮:“草民參見……”
“人多口雜,不必多禮。”
蕭湛清虛虛的扶了劉院判一把,劉院判趕緊把兩人帶進內室給他們倒了茶。
*
宋絮又逛了大半天,太陽落山之際她才找到一處宅子。
據說那宅子前主人死於非命,這裏陰氣重,基本無人問津,宋絮看了看,毫不在意的直接買下,嚇得牙行的人都有些哆嗦。
這宅子不大,但是裏頭的佈局宋絮很喜歡,而且安靜。
宋絮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又從包袱裏拿出乾糧慢悠悠的吃了,這纔出門,她打算去給自己買兩身衣服穿穿,雖然她不大在乎這些外在的東西,但若是被外婆見着了,又得心疼她。
經過烏衣巷的時候,宋絮看到前方的碧波庭裏的石桌上擱着一把琵琶。
那琵琶一看就是上好的東西,誰會這麼隨意的放在那裏?
想必上剛纔有人在那裏彈琵琶,眼下有什麼急事才匆匆的走了。
宋絮眯了眯眼,邁步走了過去。
“孫牧嶼,宋蓮是你乾妹妹,那宋絮不也是你妹妹?別的不說,就宋絮那小樣兒,長的確實好看,不然你把她送我得了……”
許庭宣跟在孫牧嶼後方,剛纔被宋絮踩斷腳的傷這會兒就忘了,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畢竟宋絮那張臉確實讓他心癢難耐。
孫牧嶼俊朗的臉冷漠的很,他是過來給宋蓮拿琵琶的,今天宋蓮心情不好,被周琴師訓了,她自己跑來這邊躲着彈琴,還氣的把琵琶都丟在這裏說以後不彈了,他聽說了之後便過來給她拿琵琶回去,宋蓮這是一時間氣頭上,若是琵琶真的不見了,到時候怕是更傷心。
聽着許庭宣在身後的話,孫牧嶼明顯更是煩,他剛要訓斥,就聽到碧波庭那邊傳來一陣悠揚的琵琶音,他擡頭望過去,正好幾個木工擡着一塊巨大的木雕經過擋住了他的視線。
那琴音……
孫牧嶼心裏一緊,不顧許庭宣就朝前奔過去。
等他繞過木雕衝進碧波庭,剛纔的琵琶音已經停下來了,碧波庭裏一個人都沒有,只留下一個琵琶擱在石桌上。
孫牧嶼蹙了蹙眉,伸手摸了摸琵琶上的弦,似乎還有一點點馨香殘留在上頭。
許庭宣追了過來,滿頭霧水:“不是,你跑什麼啊!這不就是宋蓮的琵琶嗎,怎麼了,壞了嗎?”
“你剛纔沒有聽到有人彈琵琶?”孫牧嶼眯了眯眼。
許庭宣想了想:“好像是有聲兒,彈的還挺好的,不過咱們清水彎,能彈琵琶的也沒幾個,剛纔那個明顯造詣比宋蓮還要好,到底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