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長得一副乖巧的臉蛋,可做壞事兒卻熟練的很。
“有什麼好說的,這些個春宮圖看看就得了,不都是千篇一律的東西麼?”
宋絮隨手一丟,把那本書隨手蓋在臉上擋陽光,她窩在藤椅上,懶懶的,可眼底的蒼涼卻很明顯。
林修然很想問問她到底經歷過什麼,小小年紀本事不小,卻低調的跟個透明人似的,可狠起來卻能一個人屠了人家整個山寨,那日血洗山寨的場景,他到現在都心慌,但落在宋絮的眼裏,完全不值得一提。
“姑姑,你……你年紀小,看不得那些污染眼睛的東西。”林修然訕訕的提醒,有些鬱悶,還有些苦口婆心。
“囉嗦。”
宋絮笑聲從書本之下溢出,她煩躁的開口:“你打掃完了嗎就在這裏跟我閒扯?”
“都差不多了,我向來動作快,鏢局那邊都是我在打理的。”說起這個,林修然還是挺自豪的,“我最近學了一套新功夫,到時候練好了還能去京城考個武狀元呢,姑姑,到時候我帶你去京城喫香的喝辣的,你就不用在這裏受人白眼了啊。”
“誰能給我白眼受,活膩了不成?”
宋絮說的狂,但是林修然知道她說的是對的,要麼她根本不在意,要麼在意的,她就直接弄死了,還有誰能給她白眼?
“怎麼着,你怕我了?”
宋絮坐起來,把書擱在一側,抿了一口茶水,“反正我這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也做不出什麼好事,你別跟着我學壞了。”
聞言,林修然很認真的開口:“不,你是好人,上回你救了我,救了鏢局所有人,後來你屠了整個山寨,還不是因爲他們太過分,竟然……竟然將我妹妹和小娘她們……”
“過去的就不提了,提了還徒增傷心。”
宋絮起身伸了個懶腰,玩世不恭的道:“你要是沒事就在這裏幫我收拾收拾,我出去逛逛。”
林修然剛張嘴說跟着她,宋絮已經擺擺手:“不用了,我自己。”
宋絮走了出去,從兜裏拿出一顆藥丸子直接幹吞嚥了下去。
*
另一頭,孫府。
孫牧嶼整個人氣壓都低沉的很,就連孫夫人和孫老爺都不搭理,晚膳也沒用,直接回房歇着了。
宋蓮照例陪着孫夫人和孫老爺在用膳,她看着孫牧嶼的模樣,忍不住道:“乾爹,乾孃,今日大哥心情應該不是很好,等晚些我再給他做點他喜歡喫的送去給他,你們不用擔心。”
“這是學堂那邊發生什麼了?”
孫夫人問道。
宋蓮遲疑了片刻才道:“今日姐姐在學堂裏落了大哥面子了。”
“宋絮真的進了學堂了?”
孫老爺擱下手裏的湯勺,有些疑惑,“她怎麼進去的?”
宋蓮抿了抿脣:“認識劉院判進來的,那劉院判待她可好了,也不知道她失蹤那幾年在外頭做什麼,我娘說她長的那個樣子,怕是……怕是做了些不好的事。”
聞言,孫夫人立即嫌棄的開口:“那長的確實狐媚子,她能認識劉院判我就覺得不簡單,劉院判讓她進學堂,還……還對她很好,搞不好她背地裏就是個娼妓!”
“得了,不要胡說八道。”
孫老爺到底比孫夫人眼界寬一些,他冷着臉看向宋蓮,“蓮兒,你倒是說說她今日怎麼就落了你大哥的面子了,讓你大哥這麼介懷?”
“今日姐姐打了縣令大人的兒子,大哥好心讓她先離開學堂躲躲,誰知道她不僅不聽還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兒損了大哥,後來聽說她出去的時候就被那些人給堵了,縣令大人的兒子還找了王道鏢局那個少東家來呢,眼下……眼下也不知道姐姐怎麼樣了……”
宋蓮小心翼翼的說着,正好宋秋生端着湯進來了。
聽到這個,宋秋生老臉瞬間就拉下來了:“你管她怎麼樣的,名聲本來就差了,好不容易把她從村裏弄到這裏來,讓她收斂着點兒,現在還跟別人打架!真是丟人!你在學堂好好學你的琵琶就是,管她去死的!”
真是的,同樣是自己的女兒,宋絮是個什麼貨色!還不如當初就死在外頭,回來盡是給自己添亂。
孫夫人勸了句:“秋生,你也別生氣,有些人天生就骨子裏妖氣。”
孫老爺倒是沒說話,兀自低頭喝着湯,反正宋蓮現在也不住在孫府,跟自己也沒多大關係,就算出了事也連累不到自己的頭上。
宋蓮適當的站起來:“乾爹,乾孃,我去廚房給大哥做點他愛喫的魚面羹,你們放心,我會好好勸勸她的,姐姐自甘墮落,他也不必放在心上。”
“嗯,還是蓮兒乖巧懂事。”
孫夫人點點頭。
*
屋內,孫牧嶼面前站着一個黑衣人。
黑衣人將一包銀子推到他跟前:“孫公子,這些銀兩對方說太少了,不接單。”
孫牧嶼皺眉心裏詫異,就這裏還少嗎?
抿了抿脣,孫牧嶼道:“那對方要多少銀兩才願意接單辦事?”
黑衣人想了想,禮貌客氣的道:“這個倒是沒說具體的,可按着那人的身價來說怕是沒有一千兩黃金起跳,她是不會看一眼的。”
說完,黑衣人從後窗躍了出去,消失在孫府。
孫牧嶼皺眉,對方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能獅子開大口要價到一千兩黃金?
若是有機會,他真是很想見見那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
紅葉書肆。
這個時間點,是關門的時間,紅漆木門上落了鎖,還掛了牌子:東家休息。
宋絮站在門前觀察了一陣,直接上前摘下發簪。
咔嚓。
門鎖不到一刻鐘就被她輕鬆的打開了。
蕭湛清正在樓上沐浴,紫衣男子沒在,整個書肆就只有蕭湛清一人。
“誰!”
坐在浴桶裏的蕭湛清眼睛一眯,已經感覺到了外頭來的人。
宋絮也不躲,直接推門進來了。
蕭湛清一怔。
是她?
“你怎麼來了?”
蕭湛清蹙眉。
宋絮擡腳一把將椅子勾了過來,懶散的坐下。
她盯着蕭湛清,完全不在意他現在光着身子坐在浴桶裏。
宋絮淡淡的勾脣:“蕭東家是吧,你那個朋友大晚上的跑到我家去聽牆角,這不大好吧,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