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湛清手一撐,利落的從屋檐上跳下來,穩穩當當的落在她的跟前,“我還以爲你會像之前對軒轅那樣把我弄下去。”
宋絮揚了揚眉毛,隨意的靠在一側,斜睨着他:“我打不過你,但是對付他綽綽有餘。”
聞言,蕭湛清噎了下,她好像沒在宋絮面前動過手吧,這小丫頭片子倒是不簡單,這是怎麼看出來的?
宋絮淡淡的道:“你出現的我的屋檐上,我一點感覺都沒有,直到你自己敲了敲屋檐上的瓦片發出輕微的聲響,我才注意到你,這不是很明顯你比我厲害的多了麼?”
蕭湛清輕笑出聲:“算你說的過去,但是這東西也不一定。”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宋絮站直了身子,指了指前面,“坐吧,外婆送他們出去了,得一會兒纔回來。”
蕭湛清也不客氣,邁步上前在一張椅子上坐下。
宋絮給他倒了茶水。
蕭湛清抿了一口茶才道:“也沒什麼特別的事,畢竟今日早些時候才見過你,只不過軒轅回來提到你從劉院判府裏出來,那一瞬間神色慌張,像是看到什麼人似的,他沒見過你有這樣的神情,我有些好奇,沒忍住就來了。”
“蕭東家對別人的事都這麼好奇麼?”
宋絮懶懶的靠在椅背上,眉峯凌厲。
蕭湛清勾了勾脣,不以爲意:“那倒是沒有,只是你給我的感覺很像我一個……舊友,所以我纔多事了些,你不說也沒什麼,權當我是過來通知你明日開始到書肆來大打掃的。”
“好。”宋絮看他一眼,她沒說的是,他也很像她認識的那個……人。
蕭湛清也沒想着能問出什麼來,他起身:“那我就先走了。”
說着,蕭湛清才轉身,宋絮就皺了眉頭叫住他:“東家,你……衣服髒了。”
蕭湛清愣了愣,宋絮指了指他的褲子:“嗯,你應該是方纔在屋檐上的時候挨着了,估計是鳥屎……而且,還破了一個小小的洞。”
“……”
蕭湛清噎了下,那張俊臉有着難以言喻的尷尬。
宋絮抿了抿脣:“如果你不介意,進屋將褲子脫下來,我給你洗洗補好弄乾了你再穿,不然你這麼走出去,會被人笑的。”
“多謝。”
蕭湛清倒是沒有扭捏,只點了點頭,轉身快步的跨進了一間屋子。
宋絮歪着腦袋打量了他片刻,嘴角彎了彎。
蕭湛清將褲子從門縫之間遞了出來:“麻煩你了。”
“客氣。”
宋絮將褲子接過,乖乖的蹲在院子裏搓着褲子,曾氏正好回來了,她怔了怔:“絮兒,你這是在給誰洗衣服?”
她記得宋絮的衣服昨晚就洗過了的。
宋絮也不在意,隨手指了指屋內:“蕭東家的,方纔他來通知我明日去書肆幹活兒,誰知道不小心弄髒褲子了,我順手給洗洗。”
“啊東家來了啊,你看看這剛喫過飯也沒有菜了,也不知道他……”
曾氏有些着急,好歹這是收了宋絮去幹活兒拿月錢的主兒,還借了宅子給宋絮住着,她怎麼着也不能給人家臉色看。
“外婆,你不用忙了,他想喫什麼回去自然有的喫。”
曾氏伸手戳了戳她的眉心:“這你就不懂了,他想喫什麼他自己買,但是上門的都是客,總不能怠慢了,飯菜不喫,好歹也得喫些點心,我方纔送你爹他們出去的時候看到巷口有一家新開的點心鋪子,我現在去買點兒。”
“外婆……”
宋絮無奈。
曾氏不由分說的又轉身出去了。
宋絮搖搖頭,將褲子熨燙乾爽,又拿了針線包將破了的地方縫上,這一前一後的也花了大半個時辰,只是曾氏怎麼還沒回來?
她擰了擰眉頭,將褲子遞給屋內的蕭湛清:“東家,你自便,我出去找找我外婆。”
蕭湛清飛快的將褲子穿好,邁步走了出來:“怎麼,你外婆還沒回來?”
“嗯,說是出去巷口買點心,可都大半個時辰了,還沒回來。”
宋絮快步走了出去,蕭湛清想了想也跟了上前。
巷口那邊圍攏了不少人,都在指指點點的。
宋絮心裏有一個不好的預感,她急急的衝過去,蕭湛清下意識的幫她擋開前面的人羣,擠進去的時候,她看到曾氏倒在地上,身邊的撒了一地的點心。
“外婆!”
宋絮臉色一變扶起外婆。
蕭湛清看了看,蹲下去給曾氏把脈:“先扶回去,應該是血氣不足,暈倒了。”
“嗯,勞煩東家搭把手!”
宋絮才說了一聲,蕭湛清已經將曾氏往自己背上背去,快步的往宋絮的宅子奔去。
“我去給你找個大夫過來。”
蕭湛清放下曾氏,轉身要走。
宋絮搖頭:“不用了,外婆的身體不好我知道,我來處理就好了。”
說着,宋絮從曾氏牀邊的一個櫃子裏拿出一個小盒子,裏頭翻出一顆藥塞給曾氏和水服下。
片刻後,曾氏的臉色漸漸的紅潤了些,雖然還沒醒來,但是明顯的已經好多了。
蕭湛清眉心微蹙,他沒說什麼,但是那一顆藥,他有印象,是他們無極樓的東西。
爲什麼她會有這個?
蕭湛清眯了眯眼,宋絮直起身子鬆了口氣:“應該沒事了,休息休息就好。”
“真的不用請大夫?”
蕭湛清意味深長的問。
宋絮淡淡的道:“不用了,大夫也看不好。”
外頭打了個響雷,看來馬上就要下雨了。
宋絮順手拿了一把油紙傘遞過去:“東家,耽擱你時間了,這把傘給你。”
這是再下逐客令。
蕭湛清收回視線接過油紙傘點點頭:“那我先走了,如果有什麼,就到書肆來找我。”
“嗯。”
宋絮看着蕭湛清離開,她抿了抿脣。
嘶嘶!
手腕上的小蛇動了動。
外頭轟隆的下起了雨,剛纔還亮堂的天色瞬間就陰暗了下來。
宋絮眯了眯眼,冷笑了聲:“這個時間動手也不錯。”
話落,宋絮回頭看了一眼曾氏,轉身進了內室,再出來的時候換了一身的夜行衣,戴了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