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又有任務了?
熙熙攘攘的人羣中,宋絮不動聲色地掩下袖中小蛇,待走到一處人少的街角,才重新把它放了出來。
小蛇高高昂着頭,“嘶嘶”道:“小心,有人跟蹤你。”
宋絮眨眨眼,待小蛇搖頭擺尾地爬回袖口,她便裝出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繼續在街上閒逛。
時不時看看攤位上的商品,一會兒又和攤主聊聊天。後面跟着的人倒也算沉的住氣,一直掩飾着自己的身影,遠遠地跟着,並沒有貿然上前來。
宋絮逛到一處衚衕口的小攤,突然轉身停下來,似乎對攤上賣的小玩具頗有興趣,是不是便舉起來賞玩。
由於她正好面對跟蹤者來的方向,那人便也不敢妄動,只能遠遠地看着。
宋絮心道機會來了,當那人覺得她可能還要再看一會兒時,突然放下手裏的東西,轉身閃進了巷子。
跟蹤的人心裏一急,也顧不上掩蓋身形,連忙扒開人羣,急匆匆走到巷口,卻發現這條巷子又深又長,且沒有岔路,而宋絮,卻不見了。
跟丟了!
那人心裏大嘆,卻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追進巷子,只好自認任務失敗,準備打道回府。
可沒想到,他一轉身,卻有人從下面拉了拉他的袖子。
他納悶地低下頭一看,是蹲在地上的攤主,臉上卻戴着一張青面獠牙的面具。
這等怪異的組合讓他下意識地一皺眉,腳下遲疑一秒。
說時遲那時快,那面具人突然暴起,伸手一抓一扭,便把他狠狠掉了個個兒,下一瞬間,一把匕首便送到他脖子前。
那冰涼的觸感讓他緊張地嚥了一口口水。
“你想怎樣?”他道。
“這話應該問你,”身後那攤主將面具往上一掀,露出一張面若皎月的少女面孔,“爲什麼跟蹤我?你主子是誰?”
原來是宋絮。
不知什麼時候,她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跟小攤的攤主換了位置,蹲在那裏守株待兔,而他竟然還真的上當了。
他自詡入行已有十幾年,沒想到竟然栽在一個小丫頭手裏。
這可不是他疏忽了還是怎樣,他連眼睛都不敢眨,可愣是真沒看見小丫頭怎麼偷樑換柱的。只能說這個小丫頭身手太玄妙,竟然讓他看不透。
宋絮見這人似乎擰着眉毛在思考些什麼,但卻一直沒有開口,於是加大了手裏的力度,把那人勒的翻了個白眼。
“你還不說?”
“我說我說,姑奶奶您清點,脖子要斷了……”那人痛苦道。
宋絮道:“好。”
手裏力道又加了三分。
那人:……
這女的是真的狠!
他手腕一翻,露出袖箭,猛地向後一射,直撲宋絮面門。
宋絮下意識頭一偏,手上匕首稍微角度傾斜了那麼一點點,便被那人抓住這個空隙,身子一側,眼看就要脫離宋絮的桎梏。
宋絮哪會讓他就這麼跑了,她乾脆直接下腰,整個身子橫着一擰,利用慣性狠狠地揮出一掌。
正好擊在那人的頸後。
那人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便已經兩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平平無奇的臉,平平無奇的打扮。
無疑,這就是丟在人堆裏就找不到的那種人,是天生適合做跟蹤的料。
況且這人一直謹慎,甚至知道不能跟進巷子,若不是宋絮身手好,臨時耍了個花樣,要抓住他還真有些困難。
那人在地上靜靜躺着,由着宋絮對他上下其手一番,一無所獲。
那個人身上,什麼也沒有。
宋絮有些氣餒,蹲在地上,抹了把臉。
卻在手上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藥香。
她趕忙湊在那人衣服身上仔細嗅,沒錯,就是這股清苦的味道,她在書肆經常能聞到。
是蕭湛清爲馮玉調製的藥湯的味道。
看來他們終於出手了。宋絮想,自己這麼一個身份成疑的人在書肆呆了這麼久,他們直到現在纔派人來,她都快等累了。
她心情頗好地直起身,朝着周圍看熱鬧的人羣環視一圈,朝着對面揮揮手。
人們面面相覷,最後兩個莊稼漢打扮的人上前一步:“您找俺?”
“有錢給賺,要不要?”宋絮道。
莊稼漢們眼前一亮:“娘子有何吩咐喲?”
宋絮指指地上躺着的人:“這個人,中暑了,你們幫我把他擡到東街口的書肆,讓一個叫蕭湛清的人給他看看。”
說完從口袋裏翻出兩塊碎銀,扔給他們。
莊稼漢們接了錢,興高采烈,連宋絮的藉口都沒有在意。
剛纔他們可是都看的很清楚,大庭廣衆下,那男人可是被宋絮這個小姑娘一把撂倒,並不是什麼“中暑”。
不過,誰又會和錢過不去呢。
兩個莊稼漢喜滋滋地把人擡走了。
宋絮解決掉一個麻煩,輕鬆不已,正打算離去,誰知小蛇又從袖子裏伸了出來。
“又有人跟蹤?”宋絮訝然。
小蛇翻了個白眼:“嘶嘶,纔不是,這回真有任務來了嘶嘶。”
宋絮鬆口氣:“在哪?”
小蛇道:“城外,十里坡嘶嘶。”
宋絮點點頭,轉身便向城門的方向趕去。
話說那兩個莊稼漢一路吭哧吭哧把人擡到書肆時,軒轅昊天正好要出門。
他看見這兩人人,想都不想道:“你們這是作甚,想上門訛錢?”
那莊稼漢吭哧道:“不是,治病。”
軒轅昊天瞪眼:“誰告訴你我這可以治病的?趕緊把人擡走。”
見貴人瞪眼像是生氣的樣子,莊稼漢們腦袋一縮,把人扔在地上,飛快跑走了。
軒轅昊天:“嘿你們……”再一看地上的人,傻眼了。
這不是,他派出去的零零八麼!
這麼這麼快就被人打回來了?
不知何時,蕭湛清已經站到了他身後,噗嗤一笑:“出師不利啊。”
軒轅昊天頭疼地望着地上不爭氣的手下:“老大你還說,我是爲了誰啊?這丫頭,也太刁鑽了點,真是啃不動。”
“你上次親身上陣都被她揍個半死,這次你派下面的人去,能全須全尾的人給你還回來就算不錯了。”蕭湛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