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裏燃起熊熊的怒火。
讓他的女神如此輾轉反側,宋絮就是該死。
他想要暗中做一些手腳,讓宋絮喫點苦頭。
可他很快發現,不管他做什麼,都不會讓宋絮滾出學堂。因爲劉院判,不知出於什目的,竟然無條件的支持宋絮,在任何情況下都護着她。
若是學堂最高的話事人鐵了心要保誰,那基本沒有他做手腳的餘地了。
他恨的不行,夜裏輾轉反側,卻沒有辦法。
直到這一天。
宋蓮在宋絮及學堂所有人面前,狠狠的出了一個大丑,看見宋蓮哭着跑走的背影,他悲傷無比,卻又隱在人羣裏,沒有立場上去幫她。
更可恨的是,宋絮作爲矛盾源頭,竟然一點表示都沒有,她甚至還在宋蓮出醜的時候嘲笑她。
一邊是無助哭泣的小白花,一邊是仗勢欺人的跋扈姐姐。
憤怒不要命地涌上他的心頭。
他看見劉院判來到現場,卻並不作爲,甚至還在隱隱約約護着宋絮,他終於怒火沖天。
他一定要殺了這個無能又昏聵的老貨!
若不是他一直護着宋絮,他肯定能把這個惡女人趕出學堂。
一個臨時的計劃慢慢成形。他偷偷去往劉院判的房間,用一塊石頭,狠狠地砸向了劉院判的後腦勺。
“整件事就是這樣……”曾光伏在地上,拼命磕頭,“求院判饒命,求求了……”
他還在滿心恐懼,只求能活命的時候,房間的門卻突然自己打開了。
一堆人魚貫而入。
他詫異地擡頭看,發現盡是一些熟面孔:宋絮,蕭湛清,官老爺,還有剛纔盤問他們的捕快等等……
他也顧不上想爲什麼這些人會突然一起來到他的臥室,此時只是彷彿找到了救星一般滿心歡喜,他什麼也顧不得了,撲到官老爺面前,抱住他的大腿,悽慘道:“官老爺救命!有鬼,這裏有鬼啊!”
官老爺看着這一出大戲,嘴角抽搐:“你放手……哪裏有鬼?”
曾光不敢回頭看,只往身後一指:“是他!是劉院判!他化成厲鬼,,要殺我!官老爺求您救救我吧……”
沒想到官老爺卻對他說:“你確定那是鬼?”
他一愣,回頭去看,卻發現那厲鬼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把妝發卸了,人沒變,只是,不太像鬼了。
見曾光驚疑的目光轉來,劉院判停下擦臉的手,對着他冷冷一笑。
“怎麼,沒殺成我很意外?你應該想不到,是宋絮和蕭公子救了我,就是你最恨的人。天不絕我,如今,該輪到你的報應了。”
學子目瞪口呆。
剛纔發生的一切迅速在他腦子裏回放一遍,他突然發現原來這竟是一個,針對他所下的套。
劉院判扮鬼般的馬馬虎虎,甚至中間還咳嗽,清嗓子,只是他太過心虛,沉浸在自己的恐懼中,沒有發現這一點。
竟然被他們騙的團團轉,把自己的老底抖了個乾淨。
宋絮見他如今竟然還能生氣,對此感到很新奇:“不錯,我們是做了一點手腳,可整件事是你做下的沒錯吧?劉院判差點被你殺了,這也沒錯吧?爲什麼你如今竟然能在我們面前,還搬出一副受害者的嘴臉?”
說到底,他憑什麼啊?
曾光見到一切的源頭,宋絮,臉上仇恨的表情更甚:“你們……是如何懷疑我的?學堂那麼多人,爲何就獨獨看中我?”
“你真的想知道?”宋絮笑笑,“因爲你矮啊。”
“……”曾光地眼神彷彿能喫人。
宋絮毫無壓力:“從劉院判頭部的傷口的情況來看,擊倒他的應該是比他身高還要矮半個頭的人,劉院判本來就不高,選這個學堂裏能比他還矮的人,只怕一隻手就能輸的過來,而比他能矮半個頭的人……除了你,大概找不到第二個了。”
“住嘴!”曾光被戳中痛處,嘶吼道。
“哦,給你開個玩笑,其實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宋絮繼續道,“讓你最終暴露的,是你的鞋子。在劉院判那裏,我們發現了帶血的鞋印,而之後盤問裏發現,整個雪學堂,只有你換了鞋,並且不肯把學堂裏發的制式鞋交出來。”
“這些理由可夠充分?怎麼樣,可以認罪了嗎?”
兇手沒想到整件事居然是壞在了他的鞋上。
他在清理現場的時候還很得意,覺得自己把鞋子都換了,應該沒有人能發現他,沒想到問題竟這個是出在了他換了的鞋子上面。
人證物證具在,即使兇手死不承認,這罪名他也擔定了。
捕快們漸漸圍住了他。
兇手知道自己這次在劫難逃,可他還不想折戩在此,只見他眼睛左右轉動着,突然整個人一閃身,撲到離他最近的官老爺身後。
他一把挾持住官老爺,瞪視周圍的人:“你們都別過來,你們敢過來,再往前一步我就殺了他!”
他手裏不知什麼時候變出一把匕首,正死死地按在官老爺的脖子上。突然感受到性命的威脅,官老爺睜大眼睛,不敢做聲。
兇手窮途末路,已經豁出去了,他挾這官老爺慢慢往門口移動:“我告訴你們,若不放了我,今天他便別想活着走出這個屋子!”
官老爺被他嚇得夠嗆,想要開口救命,但他好歹還記得他是這些人的長官,如果此時他想兇手求饒,難免會威嚴掃地,只好苦苦忍耐,不停地飛眼神給在場唯二能救他的人。
蕭湛清和宋絮看見官老爺眨的快要抽筋的眼,不覺有些好笑。但現在這種情況確實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兇手被逼急了是可以什麼都幹得出來,當一個朝廷命官死在任上,卻不是簡簡單單能夠打發的了的事。
宋絮慢悠悠的道:“行,你放了他。冤有頭債有主,你來找我便是,我就在這裏等着,你就看你敢不敢而已。”
曾光聽了,一雙如狼似的陰狠雙眼猛然盯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