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湛清無奈笑笑,其實宋絮大可不必多此一舉,如果她想知道問他就行。
不過她既然讓那小蛇來了,那便由她吧。
那邊族長消磨了一會時間,泡完茶又給他和蕭湛清各自倒了一碗。
眼見沒什麼事情能由他再繼續拖下去了,而蕭湛清也沒開口,他只能自己開口問了。
可一轉頭,他就見蕭湛清在盯着角落看,他也正要看過去。
就見蕭湛清又轉過頭來,從袖中拿出一封密函來。
“這……”族長看到那封密函有些不明所以。
蕭湛清不解釋,直接將那封密函交到他手上道:“還請族長先看看這個,有什麼話待會一起說清楚。”
族長聞言也是,便接過那密函打開來看。
攤開那密函,族長細細看了一番,原本一雙輕捏着信函的手指逐漸用力。
那密函上說:多年前全國各地追捕的一個江洋大盜,最近在江州出沒,而且專門挑有錢人洗劫。
先前不好的預感在此刻應驗一部分,族長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但那不好看的臉色也僅出現了一瞬,他裝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問蕭湛清:“國師大人讓我看這個是何意?莫不是……”
族長剛想說,莫不是在提醒他小心些。
只見蕭湛清一擺手否定了他的念想道:“族長放心,此人已被我的暗衛抓捕。你大可不必擔心你的萬貫家財。”
“那既然此人已被抓捕,國師大人爲何還來找我?”族長心中大致有個猜想,但是還是抱着僥倖有意問道。
蕭湛清端起茶喝了一口,笑看向族長:“那是因爲此江洋大盜不肯認罪,要我們答應他一個要求才肯。我等也不是那屈打成招的人,所以只好前來找族長大人了。”
“找我?”族長疑道。
蕭湛清又笑笑道:“是啊!那人非要見了族長你才肯認罪。”
族長聽到此心中大概有個數,一顆心那叫一個又驚又懼,他尷尬笑問:“敢問國師大人,爲何那江洋大盜非要見了我才肯認罪?”
蕭湛清依舊揚脣笑着道:“我也想知道那江洋大盜爲何非要見了族長才認罪。”
但說完這句,他臉上的笑便盡數斂起,他認真看族長問道:“所以我要問族長一句,族長和那江洋大盜到底是何關係?”
族長一顆從一開始就如擂鼓一樣的心在此刻幾乎被敲出巨響,他一張臉氣得發綠。
這!那傢伙!
是要拖他一併下水的節奏!
蕭湛清仔細將族長的臉色收入眼中,心知肚明族長肯定是與那江洋大盜有別樣的關係。
不過若要問那江洋大盜和族長的關係,這話說來就長了。
早在不知多少年前,族長和那江洋大盜還是某個師門的同門師兄弟。
族長便是那個師兄,而那江洋大盜是他的師弟。
兩人都是自小家境貧窮,倒是有些武學天賦,把那師門的功夫學了個精。在師門某次下山時,兩人結伴出行,沒抵住誘惑偷盜了鎮上大戶人家的錢財。
但他二人身上的師門衣服,很快主人家就找到師門裏討公道,二人自是顏面盡失,隨後在一片譴責聲下被逐出師門。
平常喫住都在師門裏的二人,一被逐出師門就失去這些,加上二人家中一貧如洗。
流蕩街頭的二人便開始了自己的偷盜生涯,起初只是些小門小戶家的小錢財,以解決溫飽住宿問題。
再往後便越偷越大,各個鎮上那些地頭蛇鄉紳,都被他們偷了個遍,他們也就此發達。
他們興風作浪了好一陣,不過沒多久便將偷來的東西平分,各往一邊就此分離。
之後,族長便金盆洗手,在江州安了家,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再瞭解自己那個師弟的情況。
畢竟就如當時所說那樣,就此別過。
只是萬萬沒想到,在今日他多年來第一次得知他那師弟的消息就是對方被蕭湛清的人抓了。
對方還點名要見自己才肯認罪。
族長怎麼想也不可能去見他。
他在江州安家之後靠自己的辦法一步一步當上了江州城最大的宗族族長,不管是日子過得舒坦,更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如若此次不是蕭湛清這個國師來了,根本無人可管。
就憑這些,他怎麼可能去見那現在是江洋大盜的師弟。
見了他豈不是就要把多年的真相公之於衆了嗎?
族長思慮了一通,才裝作自己方纔在思憶記憶中是否有這麼一個人一樣問蕭湛清:“還請國師大人能不能說一說那人有什麼特徵。”
蕭湛清聽他這話拋去一個不明的眼神過去。
族長忙笑着解釋道:“是這樣的國師大人。我本人一輩子都在這江州城中,打小就生活在這府上,少年時也都是用功讀書,撇去家中就是在學堂裏,結識大多人也都是學堂裏的同窗。再大些便開始學着處理府上事宜,娶妻生子料理家事。”
“我不曾記得有過分結識什麼陌生之人,不信的話我還可以帶國師大人去找我各個時期所結識的人,他們都在這江州城裏。”
蕭湛清默默聽他唱着獨角戲,喝着茶。
見他不語,族長又忙道:“國師大人,你說這江洋大盜莫不是恰好在這江州城中被您的暗衛抓了。眼見就要被就地正法了,見我在此地名聲旺,他特搬出我來故意擾亂混淆您的視線,同時還要毀壞我名聲。”
這話編的……要不是他蕭湛清知道全情,或者換一個人,怕是都要信了。
族長說着說着也確實都要信了,只見他一臉憤慨道:“這招實在是過於歹毒了。國師大人您可要明察秋毫還我一個公道啊!”
“我在這江州城內雖說並非屬於那好事做盡的大善人,但我也多少是做過一些善事的。再者我也並未去做那些大奸大惡的事情,我可是良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