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蕭湛清還是頭一回見宋絮這般不理智。
好在他剛巧碰到宋絮跟了上來,這才能出手把人救下。
想到剛纔那一畫面蕭湛清還有些心有餘悸,他完全不敢想象若是他慢了一步,又或者根本不在。
那宋絮的後果會是如何?
還有這陷阱設在這裏,是爲了什麼?
他分享自己和族長那段事情之時,臉上還帶着淡淡的笑,但是談到後邊宋絮的事情後。
那笑容幾乎是在一瞬就被他收斂起來,轉爲嚴肅。
“宋絮。”
蕭湛清很少喊宋絮的名字,他們二人之間,他通常是以你我來相稱,再多加個宋絮的東家。
但此時蕭湛清卻突然用這般嚴肅的口吻喊她全名,宋絮愣了一下後不解看着蕭湛清:“東家怎麼了?”
“你知不知道你方纔的舉動有多危險?你平時的那些機警呢?”蕭湛清臉色不大好的問道。
二人之間原本還較爲輕鬆的氛圍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宋絮也斂了斂臉上的表情,看着蕭湛清鄭重道:“東家,我清楚我所做的一切。勞您操心,也感謝您方纔出手相救。”
這話的意思就是謝謝他,然後讓他不要多管她的事。
蕭湛清臉色一下子更不好看了,可思來想去,他雖是宋絮的東家。
可宋絮又不是賣給了他,他確實能管的只有些公事,而對方的私事,以他們的身份他還沒那個資格管。
這麼一想,蕭湛清沉默下來。
宋絮也搞不懂對方爲什麼突然這般鬧起變扭來。
她知道對方擔心她,她方纔也表示了清楚自己做什麼會小心行事,也謝過對方的關心。
可眼下這是怎麼了?
換做平時她或許會想辦法去安慰一下蕭湛清,認真賠禮道謝認不是。
但是今日她實在是有事,她必須得趕緊解決。
宋絮也顧不上對方到底有什麼情緒,直言道:“東家,方纔我的一位故人進了這莊子,我得先進這莊子找到那位故人解決一些事情。你先回去吧。”
“不行。”蕭湛清下意識道,而後發覺自己這話像是什麼無理取鬧的話,忙添上一句道,“我和你一起去。”
因爲每每那位宋絮口中的故人出現,宋絮都無法控制自己的理智與舉動,蕭湛清實在放心不下她,便提議到自己也要一同前去。
“不行。”宋絮聽見蕭湛清那話張嘴就是否定。
那是她去解決自己的一些往事,怎能牽扯上他人。
“爲何?”蕭湛清問。
宋絮直言道:“東家,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並非公事,我知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還是想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
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這話說得倒是好,倒是一個正氣凜然。
可萬一解決不了或是失敗了宋絮可曾有想過?
蕭湛清幾乎是要被宋絮那強硬的態度給氣笑了。
他正要出言打算繼續和宋絮爭執下去,哪想宋絮起身就準備走人,不打算留個他出言的機會。
“東家,你到底要作甚?”宋絮惱怒問着,一邊用力掙脫蕭湛清死死用力抓着自己的手。
奈何對方手勁大,自己現在是埋伏在這望龍山莊門前不得暴露,根本掙脫不開也不能大打出手。
宋絮只得無奈問了句:“東家,你到底要如何?”
“讓我同你一同去。”蕭湛清堅持道。
他二人正爭執着,只聽一聲沉重的“嘎吱”聲傳入耳中。
二人頓時放下爭執透過樹葉間隙往那莊子大門處看去。
只見莊子原本緊閉着的烏木大門被人往兩邊拉着大開着,裏頭忽然走出一大堆身穿黑色布衣的人。
糟糕,不會是被發現了?
二人見着裏頭出現了那麼多人,相視一眼暗自都在叫不好。
結果下一刻,就見那些身着黑色布衣的人主動站在大門兩側,排列齊整。
一個頗有氣勢、身着黑色綢衣的男人從兩側人中間走出,想來應是那些人中的老大。
那人站在門口連張望都省去,直接轉身對向宋絮和蕭湛清二人的藏身之處。
果然還是被發現了!
宋絮和蕭湛清二人的神經瞬間緊繃起來,大腦內也寫滿警惕,等着對方做出舉動好立即殺出反擊。
可那人沒做出任何攻擊舉動,甚至連走動都沒有,只是面無表情拔高音量對着他二人的方向喊道:
“我家主人設宴,請國師大人和國師未婚夫人前到莊子當中一聚!”
“不知國師大人和國師未婚夫人可否賞臉前來一聚?”
二人通通沒回話,同時都有些震驚。
不論是自己的藏身位置還是身份。
不過很快想想又都理解了,身份一事早在知府府上一鬧之後就暴露了。
而藏身一事,他們躲得隨意,且也就這麼點地方,對方隨便怕是都能探查得到。
他們既已雙雙暴露,那麼方纔那些爭執一下子就變得無意義了。
對方既然問的是他們二人,那他們便一個也跑不了回不去。
那人見二人沒有答話,便又問了一句:“二位是否賞臉參宴,還請明說一聲,我好與我家主人回話!”
其實到此刻,宋絮還是不願意讓蕭湛清同自己前去,但是眼下她不得不妥協。
她看蕭湛清一眼,而後緩緩起身,蕭湛清也跟着起身。
而後二人齊齊運着輕功跨出那半人高的叢木,站到那莊子門前。
“那就多謝你家主人邀請的了。”蕭湛清和宋絮二人齊聲道。
那人扯出一個笑道:“還請二人入內到宴上親自同我主人說吧。”
“請!”那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蕭湛清用餘光瞥了下宋絮,快速回了句:“多謝帶路。”
那人聽到他這話後方轉身,而身側的兩排人見他轉身也跟着一併轉身過去。
宋絮這纔不用那般小心翼翼行動,動作光明正大又快速利落的在原地做了個標記後,這才和蕭湛清一起大大方方的跟着那些人進了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