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湛清聞言在面具之下苦笑,怕是她見了不會高興,只會惱恨……
莊主倒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丟下一句“我這就去叫師傅來”,就興高采烈跑開了。
茶喝了一杯又一杯,甚至下人送上來的茶點宋絮都吃了大半,但是蕭湛清和那莊主不知去幹嘛了,換個衣服換了這麼大半日。
宋絮鬱悶從位置上起來,正要去叫人或親自去找那二人,就見那莊主一路小跑回來了。
“你們怎麼……”這麼久?
她話還未問出口,就聽那莊主興奮道:“師傅,師傅!我見到那畫中人了!”
什麼!
宋絮怔了一瞬,也顧不上糾正莊主對自己的稱呼,拉着莊主就道:“帶我去找他!”
莊主看到宋絮如此激動直喊着讓自己帶他去見那畫中人,心中暗喜。
師傅如此急着要見那畫中人,肯定是個對於她來說很重要的人,不然也不至於多年念念不忘。
師傅看到那如此相似的人應當會高興一陣的。
他立即引路帶宋絮到他院中,走到院門前他想着那二人肯定要敘舊一番,而自己一個外人還是不要多打攪了。
他便停了步,指着那輕合着的院門對宋絮道:“他就在裏面等着你。”
說罷,他就轉身褪下。
同時,宋絮半信半疑的走上前。
那人等她?莫不是假的?
可當她推開門踏進院中看到那個身影之時,她的質疑化爲烏有,眼眸中只剩下濃重的恨意。
不會錯了……
當真是他!
她唯一認定的師傅!
宋絮反手將門一合,從袖中掏出匕首快步衝往那人身後,將手中揚起的匕首重重揮下。
但被眼前的人撤步躲開,那人轉過身看了他一眼,不知爲何怔愣了片刻。
宋絮見機會來了,繼續拿着匕首往前撲去,但被那人伸臂格擋住。
她往後大退一步,乾脆擡腳往那人身上踢。
一腿接一腿,偶爾配合着動作揮出匕首。
但都被那人不是閃避躲過去就是格擋擋下來。
二人連過無數招,宋絮到底是個女子體力不如男子,這是身體上天生的差異,難以調整。
到底是在一記較爲綿軟的迴圈,宋絮被那人一手製住,另一手的匕首被打落在地。
她背對着那人,那人拉着她的手用力往自己那邊一帶,宋絮就整個人貼在那人身前。
這個姿勢看上去像是那人從後方抱住宋絮,不光曖昧,且容易制住宋絮,宋絮連續掙扎幾下發現難以掙脫。
她恨恨道:“你怎麼還沒死?”
那人緘默了片刻,而後問道:“你當真就這麼希望我死?”
宋絮冷笑一聲:“那是自然。我寧願與你同歸於盡,也不願意你活在這世上。”
“寧願與我同歸於盡……”那人喃喃自語唸了她的話,而後貼在宋絮耳邊問,“你就當着如此恨我嗎?”
耳邊被人呼出的熱氣打得癢癢的,她往邊上偏頭皺眉厭惡道:“恨,恨你入骨。”
“哈哈哈哈!”聽到無極樓,宋絮莫名大笑起來,持續不斷。
那人不明所以又問:“你笑什麼?”
“我笑你也笑那無極樓和樓裏的衆人。”宋絮漸漸止住了笑冷聲道,“那無極樓對你來說什麼也不是對吧!裏面的人更是你爲了所謂利益想拋棄就拋棄,想背叛便背叛的。”
“也是,畢竟你是樓主,我們不過是被你沿途撿回來受你施肥給養的草芥。我們本就是賤命一條,所以對你來說,和那些錯綜複雜的利益相比,我們根本算不得什麼。”
並非……
那人面具下一張臉鐵青着也黯淡着,他在心中默默否定着,但嘴上卻什麼也說不出。
他頓了頓,又接着自己先前的話問:“那捅我那一刀……”
“都說了我對你恨之入骨!”宋絮咬牙切齒道,“你還不明白嗎?”
那人聽見他這話又默然片刻,而後嚥下一口唾沫道:“那我如何才能解了你的恨?”
“哼!”宋絮哼聲嗤笑,而後忽然厲聲高喊道:“請你去死吧!”
說罷,她忽然一低頭張嘴無比激動地用力咬住了那人的胳膊。
那衣服料薄,宋絮這一口咬得不光用力還巨實無比。
那人面具後一張臉眉頭緊皺在一起,眉間被擠出無數條細密的皺痕。
但他一雙緊抱着宋絮的手卻絲毫未動,一樣有力的環保在宋絮身上。
宋絮大張着嘴腮幫子都開始有些發疼,但她還是又繼續往下用力咬着。
他二人各自忍着各自的痛,正僵持不下着,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二人都未反應過來門就被人推開了。
是那莊主。
莊主本是在門外稍遠處等着二人出來,結果他忽然聽到一聲什麼去死吧。
他猜疑這二人是否起了爭執,便猶豫了許久才決定上前一看。
結果就看到這麼一幕,蕭湛清緊抱着宋絮而宋絮狠咬在蕭湛清的胳膊上。
“這……這是怎麼回事?”莊主喫驚問了一聲,而後反應過來現在這種情況這二人根本不可能回答自己的問題。
眼下他得制止這場面繼續下去,他忙上前對着宋絮道:“姑娘,這是國師大人!你趕緊鬆口吧!”
國師大人?
也就是……是蕭湛清……
這怎麼可能?
怎麼會是東家……
宋絮聽到那聲國師大人後,就直接傻愣住了,大張着的嘴也一下失去所有的力。
身後那人環抱着她的手也不知何時鬆開,她起身擡頭後退了幾步,難以置信看着眼前戴着面具的人。
明明……明明和師傅一樣……
可怎麼會……怎麼會又是東家?
蕭湛清見自己身份已經暴露,也沒有再瞞下去的必要了,他是時候該坦誠面對那一段往事面對宋絮。
他無奈伸手一把把面具摘下,完整大方露出一張俊美的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