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心虛了，趕忙扯開話題，“對了，煜宸，你是什麼時候知道吳可可懷的是個妖胎的？”
煜宸給吳可可招魂符的時候，我們還沒見到阿海。而且吳母是鬼，她是有可能撒謊騙煜宸的，那煜宸是怎麼確定要幫吳母的呢？
煜宸收回目光，邊開車，邊道，“一進入她家，我就知道了她家有妖。”
煜宸說，吳可可家有很重的腥臊味，而且，牆上還有阿海留下來的痕跡。
聽煜宸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剛進門的時候，我也聞到了很重的尿騷味，當時我還以爲是老樓下水道上翻的味道。
後來煜宸上我身之後，我也看到了牆上留下的痕跡。
想到那些痕跡，我驚訝的問，“阿海是狗妖？”
聽我這麼說，不等煜宸說話，楚淵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小娘子，狗太貼近人類的生活，所以他們是很難修煉的。阿海不是狗妖，他就是一隻成了精的小山妖。有我在，小娘子你放心，他就是來報復我們堂口了，他也傷害不到你。”
我轉頭看向楚淵，“你沒跟阿海說一些有的沒的吧？”
聽我問他這個，楚淵不高興的眼睛一瞪，“小娘子，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能幫着外人來害蛇妖嗎！”
你能，你太能了！
像是看出了我不信他，楚淵氣呼呼的跟我說，他要是真想害煜宸，他早動手了，他是百鬼之王，號令陰兵百萬，他殺煜宸，根本用不着玩陰的！
說完，楚淵化成一陣鬼煙，消失不見了。
我愣了下，“他生氣了？”
煜宸拉起我的手，“不用理他。”
煜宸似是很高興我把楚淵給氣走了，說完，還拉起我的手，放到他脣邊，親了一口。
看到煜宸心情好，我對楚淵的愧疚頓時就減輕不少。比起楚淵，我肯定更在乎煜宸。
到了晚上。
看着煜宸，我的心在不安的打鼓。
吳可可說會讓阿海十二點來，可煜宸在家，阿海就是來了，我也不敢給他開窗子啊。我想把煜宸給支走，可又找不到好的理由。
我躺在牀上，閉着眼睛裝睡，心裏盤算着，等煜宸睡着，我偷偷起來開窗子，而煜宸有沒有可能不知道。
因爲心裏裝着事，我一直也沒有睡着。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煜宸。”女人聲音溫柔好聽，飄飄蕩蕩的傳入耳朵裏，讓人有一種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幻的縹緲感。
身旁傳來輕微的響動，是煜宸下了牀。像是擔心我醒着，煜宸輕叫了我兩聲，見我沒反應，他俯身，在我額頭輕吻了一下。
隨着額間傳來的冰涼觸感，我大腦頓時變得昏沉起來。
煜宸在用法力，加深我的睡眠，防止我醒過來！
我想睜開眼，問煜宸爲什麼這麼做，門外的女人又是誰？
可我太困了，意識渙散。聽着煜宸離開的腳步聲，我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這時，突然傳來一陣敲窗子的聲音，聲音非常大，像是要把玻璃給敲碎一樣。
我被吵醒，睜開眼。
我一醒來，敲窗子的聲音就停止了，深夜寂靜的房間裏，只有門外傳來一男一女說話的聲音。
“你到底還要讓我等多久！你不會是真的喜歡上那個白癡女人，下不去手了吧？我告訴你，我只等到鬼節，鬼節一到，如果你還沒把事情辦好，那我就親自動手了！”
“我知道。”煜宸的聲音，“我會在鬼節那天把事情辦好。”
“煜宸，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得到我，只要你幫我辦好這件事，我就是你的。我們再續千年前的緣分。”
千年前的緣分？
這個女人是龍月？可龍月不是被煜宸送去地府了嗎？她怎麼還在這？而且兩個人還一副經常聯繫見面的樣子。
我一肚子的疑問，想繼續聽的時候，阿海的聲音突然從窗子外傳來，“聽夠了嗎？把窗子打開。”
我嚇得一個激靈。
煜宸就在門外，阿海這樣說話，也不怕被煜宸發現！
我躡手躡腳的下牀，走到窗子邊，打開窗子。
窗外，阿海穿着白天的衣服，盤腿坐在半空中，他像是坐在風上，隨着夜風，身體不停的左右搖晃。
瞧見窗子打開，他把手伸出來，手心裏放着一個白色小瓷瓶。
“這就是懷妖胎的藥，你喝下去後，跟柳三爺歡好，便可懷孕。你要不要？”
我擔心被煜宸發現，沒回答他，而是着急的道，“你趕緊走，被煜宸發現，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他發現不了，因爲他壓根不在這。”
我一驚，“你聽不到嗎？煜宸就在門外……”
話沒說完，我猛然注意到，門外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
阿海道，“那個聲音是我存下來，放給你聽的。柳三爺在屋子裏，也只說了這麼多，就跟那個女鬼走了。”
我看向阿海，“你能保存聲音？”
阿海點頭，“我是山間精怪，擅長模仿和保留人聲。”
我又問，“阿海，你看到女鬼長什麼樣了嗎？”
阿海搖頭，“我打不過柳三爺，沒敢靠近，只遠遠的聽了一些兩個人的對話。等他倆離開，我纔來敲你的窗子。”
“那煜宸有沒有提到女鬼的名字？”
阿海張開口，剛要說話，可緊接着，他像是想到什麼，對着我翻了個白眼，“我憑什麼告訴你！我是來給你送藥的，你到底要不要？不要的話，我就走了，可可還等着我回去呢。”
我看了眼他手裏的瓷瓶，“阿海，我不明白，煜宸殺了你的孩子，你不恨煜宸嗎，你爲什麼還願意來給我送藥？”
“當然恨！正因爲恨，我纔來給你送藥！”阿海冷笑道，“我就是想看看，大言不慚的說着妖胎不可留的大仙家，當他有了孩子之後，他還能不能忍下心，把胎兒給弄死！我要他經歷跟我一樣的痛苦！”
說到這，阿海停了一下，看向我的目光帶上了幾分的同情，“小仙姑，這藥我不給你了。”
我還沒說要不要呢，他就替我做決定了！
“爲什麼？”
阿海道，“柳三爺若是真心愛你，你懷了他的孩子，他親手殺子的時候纔會痛苦。可現在看來，他並不愛你，你懷孕後，他也許會毫無感覺，而到那時，痛苦的人就只有你一個。小仙姑，我知道你是真心想幫我和可可的，所以我並不想害你。這藥，我不給你了。”
聽到這番話，我心裏的火是蹭蹭往上冒。
我瞪着阿海，“你怎麼知道煜宸不愛我！他跟女鬼說個悄悄話，就是不愛我了嗎！”
“你跟我發火有什麼用，”阿海無辜的道，“柳三爺是大仙，只要他願意，就是沒有藥，他也可以讓你懷孕。可他沒有這麼做，就說明他不想讓你有孕。”
阿海的話我反駁不了，只能生着悶氣，把手伸過去，“把藥給我！你要報復煜宸，你就痛痛快快的報復，你爲我考慮那麼多幹嘛！我痛苦就痛苦，跟你也沒關係！”
我發脾氣，阿海也不生氣，他想了下，道，“小仙姑，我可以把藥給你，但你先別喝。我現在就去找柳三爺，將他與女鬼的對話拿來給你聽，你聽後，如果還願意懷孕，那你再喝藥。”
我沒想到阿海願意這樣幫我，忙欣喜的點頭。
一陣風吹過，阿海乘風就飄遠了。
經這麼一鬧，我也睡不着了。我走去香堂，點香把胡錦月叫了出來。
也不知道胡錦月在灰家喝了多少，到現在還沒醒酒。聽到我叫他，帶着滿身酒氣的從香堂走了出來。一條紅毛大狐狸，出來後，往地上一趴，懶懶的擡起眼皮，瞥我一眼，“小弟馬，叫……叫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