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是習慣了，任由小老頭抓着她的手，清清冷冷的道，“獅頭爺爺，跟您是我高攀，我自然是願意的，只是您知道我是誰的人。跟不跟您，我做不了主，您要是有辦法讓我得自由，我是求之不得的。”
卿歌這番話似是讓小老頭想起了什麼，臉上的笑僵住。片刻後，他鬆開卿歌的手，邊往外飄邊嘀咕道，“這麼多年，我還以爲你早被玩膩扔了，沒想到你倆竟還攪和在一起。小卿歌，被丟棄以後來找爺爺，爺爺不嫌你髒，爺爺也想玩玩你。”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卿歌到底跟着誰，但我知道這個小老頭說的話太難聽了！
我剛要說什麼，就聽卿歌冷冷的說道，“小仙姑，我不需要你爲我出頭，這是鬼市，別惹事。”
我愣了下，擡眼看向卿歌。
進了大獅子的嘴，往前走出百十來步就到了集市。集市街道兩側燃着長長的火龍，火龍發出的火光映照在卿歌的臉上，紅彤彤的顏色卻讓卿歌的臉看上去更加的慘白。
這樣漂亮乾淨如謫仙一般的人物，爲什麼要被人那樣羞辱！
我忽然發現我從未了解過卿歌。妖神八衆裏，卿歌性子高冷，跟誰的關係都一般，就連團寵白目與卿歌也不熟悉。我只知道她雙目失明，能力是開啓穿梭門。關於她的其他事情，我就一概不知了。
鬼市跟人類的集市幾乎沒有差別，路兩旁擺着各種小攤，只不過這裏擺攤的攤主是各種妖魔鬼怪，賣的東西也都是一些見都沒有見過的稀奇古怪的玩意。
“我要去找人，”卿歌突然停下腳步，側身對着我和煜宸說道，“三爺，小仙姑，你們打聽事情，去前面聽風樓找一個瞎眼的說書先生，只要告訴他是我介紹你們去的，你們要問的時候，他就會如實告訴你們。我就不陪你們一起去了。”
說完，卿歌轉身就走。
我趕忙問她，“卿歌，你要去哪？”
“去處理一些私事。”卿歌頭也沒回，說完，身影就擠進了擁擠的人潮之中。
直到看不到卿歌的背影，我才收回目光，“煜宸，你知道小老頭說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嗎？卿歌現在跟誰在一起？”
煜宸搖頭。
胡錦月湊過來，眼睛亮亮的對着我道，“小弟馬，是不是好奇了？等着，我去幫你打聽打聽。”
看他這幅八卦的樣子，他比我可好奇多了。
“胡錦月，半個小時後，聽風樓見。”我道，“注意時間，一定要趕回來找我們。”
胡錦月點頭，一團紅光閃過，胡錦月化作一隻小狐狸，追着卿歌離開的方向就去了。
我和煜宸牽着手，邊逛鬼市邊往聽風樓的方向走。
鬼市裏擺着許多新奇的玩意兒，只是我現在心裏想的全是卿歌，根本沒心情逛集市看東西。
看出我的心不在焉，煜宸問我，“在擔心卿歌？”
我點頭，擔憂的道，“她是不是被什麼人給強迫了？那個小老頭怎麼可以那樣說她！”
同樣是女人，我知道那樣的話有多讓人覺得屈辱！
“沒有人能強迫她，”煜宸道，“她是堂口的仙家，若她受了欺負，我們整個堂口都不會坐視不管。以堂口的實力，所有人出馬，你覺得這個鬼市擋得住我們？卿歌明知她有強大的靠山，但她依舊選擇不說。這說明即便她受了欺負，她也是自願的，她在保護這裏的某個人。知道卿歌的眼睛是如何瞎的麼？”
“是她自己挖的。”
煜宸這話讓我着實吃了一驚。
煜宸說，妖神八衆鼎盛時期，那個時候卿歌的眼睛還是好的，她長得漂亮，是整個妖魔界的女神，追求者不斷。
這些追求者中有修爲了得的魔修，有千年大妖，甚至還有沉迷於她美貌的正統仙家，優秀的人才很多，但她最後喜歡上的竟然是一隻剛剛化形的小狐妖。
說到小狐妖，煜宸頓了下才繼續，“那個小狐妖長得堪稱絕色。”
我頓時就來了興趣。
能被煜宸稱絕色，那隻小狐妖得多好看？
“煜宸，你有他的畫像嗎？他長得非常帥嗎？比白清絕還要漂亮？”
我只顧着八卦，完全沒有注意到煜宸漸漸涼下來的眸色。
他突然俯身逼近我，我嚇得下意識向後退一步。
煜宸與我平視，注視我的眼睛，“林夕，他能稱得上絕色，但他並非我眼中最美。我眼裏最美的是你，那你眼中呢？白清絕很漂亮麼？”
我驚了下，這時才反應過來，我家醋罈子要翻了。
我看着煜宸笑，剛要哄他，眼前就猛地一黑。趕忙擡手去抹才發現，是煜宸給我戴上了一隻木製的面具。
面具是煜宸隨手從旁邊攤位上拿的，等我把面具戴好，視線恢復，我就看到站在我身前的煜宸也戴上了面具，是一隻狐狸臉的面具。粉白色的狐狸臉，狹長的狐狸眼眯着，狐狸嘴巴勾起，笑容透出幾分的詭異。
說實話，實在是不咋好看。不過這裏本來就是鬼怪的集市，也不能用人類的審美來評定美醜。
我看着煜宸，笑着道，“煜宸，我眼裏你最最帥氣，最最漂亮，我也最最喜歡你。我的喜歡沒有任何可比性，因爲我只喜歡你一個，你就是唯一。”
“我這幅樣子，你也喜歡？”煜宸的聲音帶着笑。
我果斷的點頭，“煜宸大老公，我愛的是你的靈魂……啊！”
話沒說完，突然一陣天旋地轉，我就被煜宸託着屁股抱了起來。我雙腿掛在他的腰上，他昂着看我，黑眸明亮，“林夕，想現在就帶你回家。”
我笑着勾住煜宸的脖子，低頭下去，脣放到煜宸耳邊，輕輕咬住他的耳朵低聲道，“老公，先辦正事。”
我感覺到煜宸身體僵了下，他輕拍下我的屁股，“好，聽你的，老公先帶你辦正事去！”
他把正事這兩個字咬的很重，讓我一時有些搞不清楚他說的正事到底是不是正經事？
煜宸抱着我往前走，我想下來，煜宸卻抱我更緊。
“讓我下來，”我小聲道，“這麼多人，多不好意思。”
“這是鬼市，沒人認識我們。”煜宸道，“你是人類，越往裏走妖魔越多，離我近點，我身上的味道蓋過你的，我們更安全。”
煜宸找的理由，總是讓人找不到可以反駁的地方。
過了一會兒，我還是沒忍住，問煜宸，“那隻小狐狸長得真那麼漂亮嗎？”
煜宸點頭，“真的，而且他是狐族，最善蠱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