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身後聲音喊出，楚巖的腳步微微停滯，並未有太多的意外看向聖羽鍾。
“前輩還有事麼？”楚巖平靜道。
“我若答應跟隨你，你當真會替我報仇？”古老的聲音伴隨鐘聲傳遞。
與聖羽鍾幻化的人形虛影對視，楚巖莞爾一笑：“首先，我要糾正前輩兩點，第一，前輩要追隨之人並非是我，而是我的一位好友，她乃是南羽聖帝前輩的血脈後人，比起我來，也更適合前輩。”
“第二，爲何一定是我幫助前輩報仇？前輩本身爲天地神物，有天地之靈，隨着使用者的強大，自身也會不斷增長，我的這一位朋友也是非凡之人，她將來的成就決不會弱。”
“仙王，對於許多人而言或許是一個至高無上的高度，但前輩乃是九天神界的人，應該明白，仙王，並非真正的絕巔強者，甚至對一些人而言，只是起步，等到時候，前輩身爲她的法器，又豈會懼怕一方仙王？”
聖羽鍾皺眉，若換做其餘人說這樣的狂話，它定會嗤之以鼻。
但楚巖是王族，又身懷九天玄塔，不一樣，而且他也不否認楚巖沒有說錯，對一些王族來說，仙王境，的確才只是起步。
只是正因如此，讓他追隨楚巖，可以接受，但其餘人，卻不同。
可聽楚巖這樣說，他還是擡頭看向南羽霓裳一眼，他一直在這，其實之前楚巖與她的對話，自然也都聽見了。
“她，也是王族？”
“並非。”楚巖搖頭：“但她的師父，很強，曾在尋仙界中開闢一片獨立的錯亂虛空。”
聖羽鍾聽聞此言，目光一凝，聲音有些急促：“雙空間的錯亂虛空？”
“沒錯。”楚巖點頭，尋仙界本身便是一片創造出來的空間，而老邋遢的錯亂虛空在尋仙界內，說是雙空間，很正常。
聖羽鍾陷入猶豫了，但他是神物，也活了太久，三萬年，歷經幾代主人，也讓他的心性更加冷靜。
之前受楚巖的激將，方纔丟了方寸，可現在，已經恢復了。
“雖然你說的這一切聽起來都很好，但我如何信你，誰知這一切，是否是你編出來的騙局？”
楚巖平靜一笑，道：“前輩多慮了，我還是那句話，這對前輩來說是一個機會。或許在前輩看來，今日選擇追隨，對我而言，是莫大的恩賜，好像是我真的沾了前輩什麼便宜。”
“前輩仔細想一下，真是如此嗎？”
聖羽鐘不言，隔空看向楚巖。
“今日前輩追隨，只是會增加我朋友覺醒血脈的一絲機會，然而，沒有前輩相助，我相信以我朋友的天資，一樣可以激活血脈，無需藉助外力。”
“相反，今日前輩追隨，我便等於是和一位九天神界擁有極大勢力的仙王人物提前爲敵。敢問前輩，在一個未知的機會，和與一位仙王爲敵的前提下，前輩會如何做這個選擇？”
“按你這麼說，還是老朽沾了你的便宜？”聖羽鍾洋怒道。
“前輩可以這樣認爲。”楚巖的話沒有錯，這種選擇，怕只要不是一個傻子，就會明白如何選擇，仙王，那是仙域都不沒有，一旦擁有便能御統一方的真正霸主。
“當然，我既然承諾前輩，自當會遵守這約定，否則即便我不說，前輩身爲神物，有聖帝之能，會放過我麼？”楚巖言罷，開口道：“話已至此，再多，也是無意，前輩考慮吧，還是那句話，晚輩不會強求前輩。”
“好。”楚巖點頭，隨即笑道：“不過既然是公平測試，還望前輩不要從中故意阻攔。”
“這不用你說。”
聖羽鍾冷哼聲，顯得十分不爽，心中也有些羞愧，之前自己不願認主，所以故意阻攔紫瞳等人，不肯響起第九聲，沒想到竟被這小子看穿了。
“霓裳，來。”楚巖喊道，南羽霓裳輕點螓首，宛如九天玄女降臨，來到楚巖身邊。
“前輩想要試一試你。”楚巖笑道：“不必緊張，照常發揮就行。”
南羽霓裳輕點螓首，邁着玉步來到聖羽鍾前，隨即她閉上眼，讓仙力在周遭捲動，形成一片片奪目的光輝。
下一秒，纖細的玉手揮出，可怕的仙王轟在古鐘之上。
“咚！”天地間，立刻盪漾起肅穆的鐘聲，衝入雲霄，令整座帝宮都能聽見。
“咚！”
“咚！”
“咚……！”
隨即，古鐘之聲不斷響起，整整九道，一氣呵成，連綿不絕，空氣中都生出一絲絲美妙的漣漪。
“九道……”五皇子目光微凝，之前無一人能做到的程度，此時，被南羽霓裳完成了。
紫瞳，天運聖演等人臉色陰翳無比，尤其是紫瞳，他差一點便成功了，可現在，讓他之前的一切都功虧一簣。
“前輩，她做到了。”楚巖笑看聖羽鍾。
聖羽鍾冷哼聲，旋即他化作人形虛影，飄向南羽霓裳的身前，低聲道：“小丫頭，釋放你的精血，滴在古鐘上，接下來，我會跟隨你。”
“多謝前輩。”南羽霓裳輕點螓首，按照聖羽鐘的要求去做，很快一滴鮮血滴落，原本經歷萬年塵封已有些昏暗的古鐘爆發出金燦燦的奪目之光，直衝九天，在其中央的地方，也多出一個若隱若現的烙印。
“這個，也屬於你！”下一秒，聖羽鐘的古音響起，立刻有一道聖光射向南羽霓裳的眉心，與其完整融合。
“是老祖留下的聖意。”南羽霓裳感受到聖光洗禮，激動道，楚巖笑着點頭：“它本身便是屬於你的。”
“楚巖，謝謝你。”南羽霓裳輕聲道，若沒有楚巖，她不可能得到聖羽鐘的認可，這也讓如今的她，連破兩大祕境。
說實話，邀請楚巖助戰時，她都沒想過，楚巖能做到這種地步，尤其是今日，真的讓聖羽鍾認主，顛覆了無數人的觀念。
遠處，天運聖演面色漲紅，之前，他稱楚巖是無恥之人，爲討好公主不惜代價，可現在呢？
楚巖，真的讓聖羽鍾認主了。
然而，現在已沒人關注他了，五皇子低沉道：“楚巖，你之前所說的古神鍾和狄木秋是什麼？又與聖羽鍾何干？你之後又和聖羽鍾說了什麼，聖羽鍾乃是我老祖之物，這一切，你應該給一個交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