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了這是自己第幾次來了。
遙想當初，這一方宮殿幾乎被譽爲上古第一聖地。
四族內天驕爲了一次機會趨之若鶩？
如今一看，倒是頗爲感慨。
“真快啊。”
楚巖失笑。
想當初第一次來這時，他還只是一個小角色。
不對，當時的他，大道宮都不讓自己進。
他進來，還是通過鬼界的往生河。
後來在大道宮裏，他更是被人追殺的很慘，最後迫不得已藉助鬼界之力才把那些人給弄死。
如今回想當初的種種，其實樂趣還蠻多的。
“不是感慨的時候了，該試驗了。”
楚巖深吸口氣，隨即他二話不說，手指一下破開。
以手爲筆，鮮血爲墨，蒼穹爲紙。
嗡！
開道！
他開始嘗試。
轟隆！
驟然，大道宮劇烈一顫。
外邊。
大道宮主臉一下都黑了。
說好的不胡來呢？
楚巖也不理他，就默默開道，一筆接着一筆。
信仰之力瘋狂涌出。
在天地間勾勒圖案。
嗡！
幾乎是一瞬間，開始有劫難凝聚了。
新道欲出，必定會遭到無窮無盡的老道排斥，打壓。
萬道這時都在呼嘯。
而且大道宮很特殊，這裏同時蘊含三種力量。
所以說是萬道，可能都還不止。
總數還要超過許多。
神紋、鬼界、大道。
三種力量都在排斥。
楚巖也是一開三道。
“殺，殺，殺！”
道劫一下凝成。
楚巖早有準備，馬上準備將自身宇宙切換成和大道宮一樣的比例。
可下一秒，道劫剛凝聚，一掌隔着九層天轟下。
砰！
楚巖哇的一口鮮血噴出，他還沒來得及轉化呢，直接就被道劫一掌拍飛出去。
“九界？”
接着，他臉一下都黑了。
是的，這道劫，九界級……
“老道，我靠泥煤啊！”
楚巖一下急了，有點失策。
你沒告訴我，你是九界級啊。
而且我也毫無準備。
楚巖之前想着，老道的實力就算強，可最多也就冰炎那種，或者比冰炎再強一點。
但九界，是他真沒想到的。
“不對，到了這一步，老道沒必要騙我啊，他要是九界，直接說就是了，可他一直說自己只是半皇，爲什麼？”
突然，楚巖想到一種可能……
“我去，老道不會自己都不知道，其實自己是九界吧？”
有可能嗎？
還是有的。
楚巖記得，當初人主來他天地開道時。
他只是三界巔峯，可引來的道劫卻是四界級。
也是那時候他才知道，自己掌控力上是有所欠缺的。
老道會不會也是這樣？
“沒人開道，老道也不知道他自己極限力量是多少。”
“也就是說，老道其實是九界，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想到這，楚巖臉一下都黑了。
暴殄天物啊！
明明有九界級，結果一直以爲自己是半皇？
楚巖其實之前就奇怪過，按照他在神紋界天河口的感應，還有之前對老道的瞭解，這一位實力絕對非常強。
至少不會比冰炎弱。
可實際上，他幾次試探老道，也就那麼回事吧。
很強，頂級半皇，比冰炎還強。
這種級別，放在現在的天地間，半皇不出的情況下，老道幾乎可以排進前三了。
第一肯定是神教皇。
第二的話，就是上古道、大道宮主之分了，看誰最強。
可楚巖卻一直覺得不對勁。
老道是強，對普通人而言，可能是此生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可對楚巖來說，總感覺還差了一點。
要知道，老道修了3000萬年啊。
還是貫穿3個時代，打通了3大界的。
別的不說，就是光偷，在九界偷了這麼久，九界的力量每一界，老道其實都剽竊了一點，結果還沒修到九界級？
反而一個神教皇先九界了？
這很不對勁好吧。
現在，楚巖隱隱明白了。
“這白癡，壓根不知道自己極限是多少，沒人在他天地裏開道，他一直以爲自己是半皇呢，可他其實早就九界了。”
楚巖一下明白了，老道的力量掌控，可能也就85%左右。
“倒也正常……”
“老道的修煉之法，有一點一氣化三清的感覺，九界中各自留下一個分身修煉，再把分身召回。”
“說是回來了就是一體，可分身畢竟是分身，分身的一生相比老道而言太短了，收回以後，除了機械式的修煉之法外，很多個人感悟、情緒，他都未必能切身體會。”
楚巖一下懂了。
這個也很好理解。
老道有3000萬年的記憶。
可他一個分身，拿夏炎來講，可能是幾百年，幾千年，哪怕上萬年，放在這3000萬年的記憶長河裏，可能就是一朵小浪花。
老道根本不會在意。
可對夏炎來講不一樣。
那就是他的一生啊，他愛的人，他的信仰，他的守護，他窮其一生所做的一切，都是他最在乎的。
可一旦融合，老道還會愛上夏炎喜歡的人嗎？
不會的。
可能有一點好感，但那段記憶太短了，就像是你家門口的一個小水池，裏面養滿了魚，可扔到大海里面，你都未必能找到一條。
“記憶衝突。”
楚巖明白了，這也是老道最大的缺陷。
或者說是分身法的缺陷。
一個人的精力終究有限。
剝離太多次了，到最後哪個纔是自己，可能連大道宮主本身都分不清楚了。
而且那些分身短暫的一生，本來單獨來看的話可能轟轟烈烈，也萬分精彩，但是一旦融入進大道宮主的記憶之後，可能便顯得不值一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