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譽被瞪得灰頭土臉，而一衆人剛纔那氣勢洶洶的勁頭也早就再而竭三而衰了。
“那個……咳咳，”蕭譽醞釀着感情，儘量讓自己硬一點，“楊真，你可知道你剛纔拒絕的乃是我飛雪劍宗大長老的邀請！”
“我當然知道，那又如何？”楊真語氣平靜，“我大夏皇朝以孝治國，我乃家中獨子，今有二老要奉養，豈非天經地義之事？難道閣下認爲我做得不對？”
“荒謬！”蕭譽一瞪眼，氣勢又回籠了一些，“拜入我飛雪劍宗的弟子千千萬，哪個沒有爹孃？在我劍宗山下，更是有數個村莊，專供弟子的父母在那裏頤養天年。依我看，你奉養雙親是假，捨不得這個狐狸精纔是真的吧！”
此言一出，秦子衿的心就是一顫，旋即用徵詢的目光看着楊真。然而此刻楊真正與蕭譽對視着，並沒有看過來。
而面對蕭譽的質問，楊真卻報以一聲冷笑：“有意思了，我楊真行事，需要向你解釋麼？你算什麼東西！”
以爲自己是飛雪劍宗親傳就了不起麼？一上來就對自己指指點點，真以爲自己是個人物了？
“你說什麼！”蕭譽眼神一冷。
一個鄉野村夫也敢和他這樣說話，尤其看到這張比自己還要英俊得多的臉，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我說，你算什麼東西！這一次，聽清了沒？”楊真重複了一遍，你既然耳朵不好，我也很樂意再說一遍。
“你……”
“夠了！”蕭譽還來不及發火，就聽秦子衿怒喝一聲，“蕭師兄，楊公子的話難道還說得不明白？你如果再無理取鬧，別怪我不客氣！”
“我……”看着姑娘凌厲的目光，蕭譽頓時語塞。
“我什麼我！說起來我還沒好好問過，我與師尊下山，你們跟過來做什麼？”
“我們……這不是關心你嘛！”蕭譽嘟噥道。
“哼，你們的這種關心，小師妹我承受不起！好了，還不給我回去！”
“……”衆人齊刷刷看向古慕，這時候當然得聽大師兄的。
古慕一個腦袋兩個大，原本這次下山就不想讓人知道。現在倒好，非但暴露了，還被小師妹指着鼻子罵，丟人丟到家了！
可局面僵在這裏也不是個事，既如此那還是先回去得了。
想到這，古慕一擺手道：“行了行了，都走吧！”
見大師兄發話，其他人也不多言，且原本他們就對楊真沒啥意見，這次完全就是來看熱鬧，除了蕭譽之外。
很快，衆師兄弟便在古慕的帶領下向着宗門而去，唯獨蕭譽似乎仍舊賴着不肯走。
“蕭師兄，你這是何意？”秦子衿一眯眼。
“我……我和小師妹同行。”蕭譽也豁出去了，厚着臉皮道。
“不需要！你走你的，再不走別怪我不客氣！”
“行……好吧！”蕭譽碰了一鼻子灰，無奈轉身要走。
秦子衿看了一眼楊真，複雜的眼神裏似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好半天，她才微紅着臉，支支吾吾道：“楊公子，你真的不願……做我師弟麼？”
“是啊真兒，機會難得啊！”楊母也勸道，“即便你不爲了我們，你也要爲了你自己。”
“沒錯，如果你覺得帶着我們不方便，我們可以不去劍宗的那些村莊。我們這把老骨頭也經不起折騰，況且故土難離，也不想走。可你還年輕，應該出去闖闖，沒必要把大好青春浪費在我們身上啊！”楊父也略帶激動地說道。
秦子衿說到最後，臉頰紅得如同熟透的蘋果，低着頭不敢去看楊真的眼睛。至於還未走遠的蕭譽則酸的又如豪飲了一罈子老陳醋。
“姑娘的好意，楊真心領。只是我意已決，斷無更改之理。”楊真語氣平靜道。
這種時候如果妥協，今後在劍宗絕對擡不起頭來。再加上原本就不爽大長老的那種居高臨下的態度，自然沒可能答應。
而這件事唯獨有些對不起的，還是二老。畢竟因爲自己的緣故，讓他們失去了一個長命百歲的可能。但相信只要之後和他們解釋清楚，他們必然會理解的。
“好一個不識擡舉的傢伙！”蕭譽實在忍不住了，回頭罵了一句。
“呵呵，閣下好像對我意見很大啊！”
“怎麼，不可以麼？”
“蕭……”
“秦姑娘，”楊真一擺手，示意秦子衿不要插手，旋即道，“對我有意見，當然可以。但我很好奇，閣下有這個資格麼？”
“你說什麼！”蕭譽一瞪眼，而原本已經走遠的衆師兄弟也折返了回來。什麼情況？怎麼這倆人又掐上了？
“秦姑娘，你的這位師兄爲啥總是要問我在說什麼？到底是他耳朵不好，還是腦子缺根筋？”
“嘻嘻，我看他都有點！”秦子衿直接笑出了聲，衆師兄弟也是忍俊不禁。
蕭譽臉都要紫了，惡狠狠瞪着楊真道：“小子，不要拐彎抹角罵人，有話就直說，我爲什麼沒資格對你有意見！”
“你長的沒我英俊。”
“你……”
“你天賦也沒我高。”
“我……”
“比臉不行，比天賦也不行，試問你還有什麼資格對我有意見？我給你臉了是麼？”
“……”蕭譽都要氣瘋了，可偏偏楊真說的是大實話，自己根本沒法反駁。
比臉，所有人都看在眼裏；比天賦，人家是能讓大長老破例收徒的存在，自己拿什麼和他比？
可不反駁，我怎麼咽的下這口氣！想到這，蕭譽也顧不得其他，咬着牙道：“我的實力比你強！”
“我修煉至今，不過一個月，且全靠自學無人指點。而閣下拜在二長老門下快有二十年了吧？你若實力沒我強，那還活着做什麼，還要不要臉了？我若是你，不如找塊豆腐撞死得了！”
“……”
“當然，我也不會白說你。五年，從今天起算，五年後，你我一戰。到時候你若能贏我，我收回今天所說的話，並當着所有人的面向你磕頭賠罪。可若到時候你贏不了我……”
“不可能！”
“別把話說得太滿。”
“好！如果到時候我贏不了你，我蕭譽甘願一生供你差遣，生死不論，可否？”
“呵呵，可以！”楊真滿意地點點頭，旋即看着一衆劍宗弟子道，“諸位在此都給做個見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