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加之前正好向姑娘討教一下劍法，弄清楚之後也好明確加點的方向。
想罷，他衝秦子衿鄭重一抱拳，道：“青兒，我有個不情之請。”
“呀，怎麼一下子這種語氣，弄得我怪不習慣的。”姑娘嬌笑一聲，道，“說吧，啥事？”
“之前青兒你曾爲我講解過《飛影劍訣》和《飄雪劍法》，這段時間我常常抽時間來修煉。《飛影劍訣》還好，基本已經練熟……”
“等一下，你說你已經練熟了？”姑娘的眼中露出了難以置信之色。
之前楊真大戰王耀宗時，她在暗中觀望，發現楊真的這套《飛影劍訣》的確有了頗高的造詣，甚至比之宗門一些練了幾年的弟子都要強許多，但要說純熟仍舊差些火候。
怎麼着？這才幾天過去，他竟然說練熟了？開玩笑吧！
“怎麼？你不信？”楊真眉毛一挑，露出一個略帶挑釁意味眼神。
“哈，我還真不信呢！”姑娘毫不示弱，“要不我們切磋切磋？”
“好……算了！”楊真一擺手，倒不是不敢，主要是怕萬一那飛劍突然飛出來傷了姑娘，那可就狗帶了。
“怎麼？怕我手下不留情？”
“不是，正所謂好男不和女鬥，況且刀劍無眼，萬一我的臉被你劃傷了可就慘了。”
“倒……倒也是啊！”姑娘想了想，認同了這一說法，隨即倒，“那你直接演練一遍，讓我看看你究竟熟到哪種程度。”
“正有此意！”楊真一笑。旋即就看他抻出寶劍，在姑娘的面前演練起《飛影劍訣》來。
“嗖嗖嗖！”
霎時間，光影閃爍，人影縱橫，看得姑娘目瞪口呆。
任何一套武技功法，依照其熟練度一般會被劃分爲六個級別：入門、小成、大成、巔峯、化境、大圓滿。
其中巔峯，被認爲是那些天賦不足，而依靠勤奮與毅力所能達到的最高境界；
化境，則是在巔峯的基礎上輔以強大的天賦才能得到的高度。
至於大圓滿，又被稱作“近乎於道”，除了天賦與勤奮外，尚需一絲頓悟的機緣，可遇而不可求，幾乎就是一個傳說，極少有人能夠達到。
所以一般情況下，巔峯境界常會被用來當作評價的標尺。能按部就班達到，即便天賦稍弱，心志也足夠堅毅；若能超前達到，也足以體現出此人超羣的天賦。
拋開別人不提，就拿大師兄古慕來說，他當初僅用了一年時間就把《飛影劍訣》修煉到了巔峯境界，一度驚豔全宗，而這記錄直接今天都沒人能破。
的確，自己原本是被寄予厚望。但因爲自己是三大境界齊頭並進，導致肉身根基稍遜，所以反而沒能如願破紀錄。
可現在，楊真做到了。
非但做到了，更是僅用了一個月時間便做到了，即便是親眼所見，都覺得匪夷所思啊！
須知，大師兄那一年的時間裏，可是得到二長老的許多指點，少走了許多彎路。
可楊真呢？他只是聽了自己的一次講述，剩下全靠自行摸索。如果再把這個因素加上，大師兄的紀錄在楊真面前簡直連渣渣都不配稱啊！
“鏘！”
長劍歸鞘，一聲鏗然，瞬間將秦子衿拉回現實。
定睛再看，只見楊真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眼神中滿是得意，彷彿在說：“怎麼樣，現在信了嗎？”
“好了，青兒姑娘，勞煩您品評品評，我這套劍法究竟熟到了哪種程度？”
“幾……幾乎是巔峯境界。”姑娘支支吾吾道。
“幾乎？”楊真一皺眉，“爲何說是幾乎？”
“因爲有幾個還沒到位呀！”姑娘感覺有了點底氣。
“哦？願聞其詳。”
“譬如第三式的那一招……又譬如第五式的那一招……”姑娘也不拔劍，只是用手略加比劃，不一會兒便將五處她認爲稍欠火候的地方一一指出。
“大致就是這些咯，怎麼樣？服不服？”姑娘螓首微揚，露出一個小傲嬌的神情。
“呵呵，不服。”楊真雙手一攤。
“爲啥？”姑娘一皺眉，有些不高興了。
“你難道不覺得，剛纔你指出的那五招，反而是我所演示的更加好一些麼？”
“哈？”姑娘一怔，一時沒能反應過來，好半天又好氣又好笑道，“你是說……你覺得《飛影劍訣》那五個地方不夠完美，並且，你把它們給改良了？”
“你可以這樣理解。別不信，”見姑娘要說話，楊真急忙一擺手，“你可以自己嘗試一下，看看到底是我誇大其詞，還是確有其事。”
“你……好吧，我試試！”姑娘點點頭。
若是別人這樣說，她保準不會理睬。
畢竟三歲上山，劍宗之於她就如同家一樣，而家中的一切對於她來說，都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感情，現在貿貿然被人指出有缺陷，她自然心裏不痛快。
但沒辦法，如今說這話的是楊真，於是她還是選擇嘗試一下。
“倉朗朗！”寶劍出鞘，衣袂飄飄。
同樣的劍訣，同樣的招式，在姑娘手中施展出來，有一種別人所不具備的美感。縱然這劍訣以凌厲迅捷著稱，此刻仍舊如同翩然起舞一般。
“嗯？”楊真正在欣賞劍舞，忽然感覺右手手背有一股力量彷彿要噴薄而出。
“不好！”他一激靈，不會是那飛劍真的感覺到了威脅，於是要主動出擊吧！
低頭一看，果然就看手背上的那枚刺青表面，散發出了宛若星辰的光澤。隨即，那刺青竟開始緩緩隆起，彷彿自己的皮膚之下真有一柄利劍要破皮而出一般。
“回去，給我回去！”楊真趕忙用左手按住手背，嘴裏低聲喝令着。
沒想到，這一招還挺管用，那小劍宛若聽懂了他的意思，漸漸縮了回去。
爲防萬一，楊真不敢鬆手，好在這個姿勢也不彆扭，於是便雙手相搭垂在身前，繼續看姑娘演示。
此刻，秦子衿的目光變得有些凝重，甚至神情都顯得有些急躁。
楊真看出她正在施展第三式的那一招，只見她時而使出大長老所傳授的招式，時而又比劃着楊真剛纔的演示。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幾次三番後，姑娘緊握長劍，嬌軀竟有些顫抖。
楊真沒說錯，第三式的這一招用他的方法來施展，果然威力會提升不少。可爲何這麼多年來，自己竟然沒有察覺到？非但是自己，甚至連師尊、師叔這樣的天才都沒有意識到？
“別執着於一招，繼續後頭的。”唯恐姑娘墮入執念，楊真急忙出言將她喚醒。
“嗯，好！”此刻的秦子衿已沒了剛纔的傲嬌，她穩了穩心神開始了下一招的演示，然而結果竟與剛纔一樣，這讓她的內心愈發感到震撼。
“繼續，再下一招！”楊真又適時提醒，姑娘趕忙照做。
很快，五招演示完畢，秦子衿長出了一口氣，身子無力地靠在一棵大樹上，眼神有些發怔。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她再次喃喃自語，百思不得其解。劍宗傳承了百年的根基劍訣，竟然還有着這麼多的不完善。
沒錯，用不完善來形容或許更加中肯些。
畢竟你嚴格按照大長老所教授的來施展，肯定不會出錯，也不會被人抓住破綻。但也僅此而已。
可若是按照楊真的來施展，同樣能立於不敗之地，同時卻在這基礎上，還能將反殺的威力提升兩到三倍，而這在實戰中絕對可以成爲左右勝負的關鍵手！
“我想，之所以會如此，或許是你們太過尊師，太聽師尊話的緣故吧！”楊真淡然道。
他這話當然是高情商的表達，而如果換成低情商，那就是八個字的評語：迷信權威，固步自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