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聞大長老只收女弟子，若是因爲我楊真而破例，難免入門後會遭來不少冷言非議。楊真自然無所畏懼，只是不願因此而讓大長老名譽有損，此其一。
“我與蕭譽曾有戰約，倘若我在交戰前便加入宗門，並修煉了劍宗的絕學，得到了大長老的指點，這樣對蕭譽爲免太不公平，此其二。有此兩個難處，還望大長老明鑑！”
“這……”大長老聞言就是一怔。
這倆難處頭一個真沒毛病。
畢竟自己不收男弟子可是世人皆知的，如果隨隨便便就破例傳揚出去的確不好聽，難免被人詬病。如今自己身居高位，堪稱劍宗表率，的確不宜做出這種事情來。且即便自己不在乎，若真那樣做了，難免會給楊真招恨，讓他變成衆矢之的。
可問題是這第二個，看似是順着第一個的邏輯，爲他人考量，但你的言下之意分明就是：不入劍宗，依靠自己的修煉，五年內必能戰勝蕭譽。而一旦入了，則徹底失去了懸念，能把蕭譽虐的體無完膚。
蕭譽再不濟，如今也是煉神境的高手。可你楊真呢？僅僅只有淬體境。你究竟哪裏來的自信能在五年裏反超蕭譽？
古慕實在看不下去了，但又不敢正面反嗆，只能低低的聲音道：“楊公子，你這話……爲免太……大了吧？”
他原本想用一個狂字，但想想還是稍微婉轉一些。
可誰料，他話音剛落，楊真還沒回答，反而是秦子衿搶着道：“大師兄，一點不大！”
“哈？”古慕一愣，“小師妹，你這話何意？”
“這……說出來怕你不信。”
“沒事，你說了我就信。”
“楊公子只靠自己領悟，不但將《飛影劍訣》修煉到了巔峯，更是發現了劍訣裏五處不完美的地方並加以了改進。”
“什麼！”此言一出，非但是古慕，甚至是大長老都是一驚。
作爲劍宗的根基絕學，可以說宗派創立了多久，《飛影劍訣》幾乎就存在了多久。最開始的時候，這劍訣的確有不完美的地方。於是歷經幾代前輩的不斷改良，業已趨於完美。怎麼可能還有不完美的地方？
“師妹，你這話未免太過誇張了吧？”古慕瞪大了眼睛道。
“真不誇張！”秦子衿看着楊真，低聲道，“楊公子，你要不給演示一下吧！”
楊真點點頭，衝大長老一抱拳道：“大長老，可否容晚輩獻個醜？”
“好，”大長老也來了興趣，眼中射出兩道精芒，“就讓本長老開開眼界！”
“既如此，獻醜了！”楊真也不多言，倉啷啷寶劍出鞘，當即便在雪山頂演示起來。
“竟然……真的是巔峯境界！”僅僅施展了一招，古慕的嘴巴就再也沒有閉上，甚至是大長老的目光也變得愈發火熱，甚至於比之當年遇見先天靈脈的秦子衿亦毫不遜色。
剛纔秦子衿的話實則蘊含兩重意思，可由於後半句話過於震撼，以至於他們都完全忽略了前半句的震撼效果。
只靠自己領悟，沒有旁人指點，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將劍宗的根基絕學修煉到了巔峯，這怎麼聽怎麼荒謬。
可現在大長老和古慕才終於明白，原來不是這話太荒謬，而是自己的見識太淺薄！這世上，真的有這樣逆天的奇才！
“兩位，看好了！這是第一處！”就在兩人心緒難平之際，楊真一聲高喊，第一處改進後的劍招施展了出來。
“這……”古慕的身子開始哆嗦，當楊真將這一招完全演示完，他一把抄起自己的劍也效法着舞動起來。
“竟然……真的……更加完美！”當整個招式走了一遍，古慕感覺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他萬萬沒想到，這一招自己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招式，竟然還能有這樣的變化。當然，嚴格來說原本的招式已經近乎完美了，但經楊真這一優化，威力陡然提升了好幾個級別。
古慕不敢怠慢，收起寶劍瞪大了眼睛，完全就是一副學生在看師尊爲自己演示時的恭敬之態。甚至秦子衿的眼中也閃爍着一絲驚異。
因爲她發現，這一招比之之前楊真的演示，似乎又有了提升。雖說提升的幅度不算大，但卻足以將威力提升好幾成。決戰膠着時，這足以決定生死的走向！
於是不知不覺間，姑娘也拔出了寶劍，當楊真完成了第二個不完美處演示後，也跟着古慕一道開始覆盤起來。
很快，第三處、第四處、第五處次第展現出來。古慕的內心，也伴隨着每一招的出現，宛若遭受了一記雷霆重錘，卻又伴隨着自己的覆盤後，宛若沐浴了一番醍醐灌頂。
至於雲端上，大長老的身子不禁開始顫抖，目光也變得無比複雜。
事實上，楊真所謂的這五個不完美，並非沒有前輩發現過。
之所以沒有去改良，一方面是因爲精益求精確實不易。但最根本的原因是，怠惰！
那時的劍宗已然堪稱一方巨擘，實力穩居大夏皇朝前三。敵人少了，進取心自然也就少了。再加上《飛影劍訣》終究是劍術，高端戰力決戰時幾乎用的都是劍法。
於是這幾種因素的疊加，最終使得後人也漸漸懶得花費這份心思去加以改良。
畢竟，這劍訣已經夠完美了，有必要讓它更完美嗎？
尤其是大長老想起了年輕時的自己，當時她也曾一度無比執拗，覺得爲何不能更加完美一些呢？可最終，自己的那點鋒芒與棱角，漸漸被劍宗的大環境給磨平。而這個年頭也彷彿永久被塵封了起來，直到今天被楊真再次揭開。
“鏘！”一聲清響，楊真收劍入鞘。
“噗通！”至於古慕，此刻則完全癱倒在了地上。
他看向楊真的目光已然多了幾分敬畏。而他也終於明白楊真剛纔所說的第二句話，根本就不誇張。非但不誇張，人家特麼還有所保留呢！
以楊真如今的熟練度，已經遠遠超越了巔峯，達到了化境！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距離那傳說中的大圓滿都已經不遠。而這種熟練度在宗門，已經有太久沒有出現過了！
並且古慕還發現，楊真的身體素質絕對異於常人，別說和淬體境去比，就是和凝海境去比，都毫不遜色。
之所以會有這種感覺，就是因爲剛纔照着楊真改進的招式來演示，他發現自己始終無法練得如楊真那樣完美。
這裏頭固然有自己身體被掏空的緣故，但楊真肉身的強悍卻也已可見一斑。
當然，楊真的短板也很明顯，那就是境界以及靈脈。淬體境再強，也是無法與煉神境相抗衡的。更何況蕭譽的靈脈覺醒了快要十年，這也是楊真所無法比擬的。
只不過在古慕看來，倘若蕭譽最終是用境界來贏得最終的勝利，但在劍招上確被虐得體無完膚，這種勝利簡直比失敗還要諷刺。
畢竟這意味着你蕭譽的天賦被人完爆，任何一個老師自然會更喜歡一個天賦卓絕的學生。
“師弟啊師弟，你當初爲何要這樣衝動，選了一個註定會讓你顏面掃地的傢伙當對手！”古慕搖頭嘆息，不住爲蕭譽而感到惋惜。
“楊真，你果然令人驚歎！”大長老凝視着楊真，極力掩飾着內心的喜悅。
“師尊，其實楊公子不但會《飛影劍訣》，他的《飄雪劍法》也很厲害……”
“什麼！”
此言一出，大長老再也無法保持淡定了，至於古慕，差點就沒原地蹦起來。
《飄雪劍法》，飛雪劍宗鎮宗絕學。因其蘊含兩大靈脈屬性，所以在一衆師兄弟裏，除了秦子衿也就他古慕以及大師姐幽蓉能夠修煉，其他人都只能望洋興嘆。
可現在，你告訴我這楊真不但會，並且還很厲害？你的意思是，他竟然覺醒了兩大靈脈……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