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失望，只是有些不解，”楊真衝老頭一抱拳，“師伯，還請您指點迷津！”
他猜測，這問題斷然不在茶裏，而就在這老頭的身上。很顯然，他要“教自己做人”。
“迷津？我有啥迷津能指點你。”老頭聳了聳肩。
“那爲啥前一杯茶效果那麼厲害，但這杯卻啥反應都沒有？”
“前一杯是我請你喝，這一杯是你問我要了喝，能一樣嗎？”老頭戲謔道。
“呃……”楊真無語，總感覺這老傢伙在打禪機。
不過這會兒他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深究，於是笑呵呵道：“師伯，我現在茶也喝了，那咱就不是外人了。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師姐、師兄的名字了？”
“可以啊，”老頭搖着蒲扇喝着茶，道，“你師姐，俗世名字叫莫晴眉，所以當年我管她叫晴丫頭。至於其他人，管她叫莫長老，當然現在則是大長老。”
“晴眉……”楊真一怔，旋即腦海中浮現出大長老那皓髮白眉的樣子。
“咋了？這名字不好麼？”老頭瞪了楊真一眼，“晴丫頭年輕的時候美着呢，一點都不比她那三個弟子差！”
“看得出，看得出！”楊真急忙附和。事實上他也覺得大長老年輕時必然是大美人，只是如今這形象太過深刻，以至於一時轉不過彎來。
“那我師兄呢？”
“他那名字就一般般，叫季天行。”
“我覺得還好啦，正所謂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是嗎？爲啥我就覺得不好聽？”
“師伯，名字就是一個代號，您莫要着相啊！”
“喲呵，學得很快啊！”老頭眉毛一挑，旋即又倒了一杯茶遞過來道，“來來來，再乾一杯！”
“得嘞！”楊真樂呵呵接過茶盞一飲而盡。
可旋即他發現，這一次仍舊沒有半點效果，還是一杯普通的茶水。
“我說師伯，這次是您請我喝的吧？”
“是啊！”
“那爲啥還是平平無奇？”
“你說爲啥？”
“就是不知道才請教您的嘛！”
“我就是不想讓你猜中我的意圖，不行麼？”
“……”楊真額角三根黑線，這老頭還真是個老頑童。
而這地方老半天都不見有人來，即便有人來估計也沒人會和他聊天逗悶子，所以今天可勁拿自己開心吧！
“所以，您這是猜到我有所期待，所以故意不給我好處。而我頭一次毫無期待，於是您就給我一個意外驚喜，是不？”
“聰明！”老頭，說着，又給倒了一杯茶，“來，你猜猜，這一次我猜沒猜中你的意圖！”
“我……”楊真都要無語了，這喝一杯茶還來個我預判了你預判了我的預判，不知道嚴禁套娃麼？
但他心裏也愈發感到好奇，如今這茶在自己手裏，難不成他還能隔空做什麼手腳？
想到這，楊真二話不說，直接一飲而盡，可結果不言而喻，仍舊毫無效果。
“如何？”老頭得意地看着楊真。
“您這就有點耍賴了。”楊真聳了聳肩。
“哦？哪裏耍賴了？”老頭樂呵呵道。
“人心中有了念頭，哪有這麼容易將它隔絕的？你知道我有了想法，於是乾脆就啥也不放，這難道不叫耍賴？當然，我也知道那種好東西師伯您也不多，所以我也不來勉強您。”
“哈哈哈哈！”老頭朗聲大笑，“你小子，是打算對我用激將法是吧？”
“隨您怎麼認爲咯，我就這麼一說而已。”
“好小子，有意思，”老頭笑了笑，“可你知道麼，你如果連一個小小的念頭都無法摒棄，將來可未見得能走得遠喲！”
“嗯？”楊真一愣，這老頭話裏有話啊！
“您的意思是……”
“呵呵，好了好了，有人來了，咱們今天就說到這兒吧！”話音未落，就看老頭直接搖了搖蒲扇，打斷了楊真的話。
“有人來了？”楊真一扭頭，就看原本空空如也的門口，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剛纔攀巖那小夥子。
“呀！師叔祖！”那小子見到楊真很是興奮，急匆匆上來行禮。
“呵，你爬得挺快啊！”楊真點點頭，始終想不起這傢伙叫什麼，就記得姓王。
“是啊，剛來，還不知道該如何挑書。”
“這個簡單，直接找南老爺子就成！”說着，王姓弟子來到櫃檯前，衝老頭一抱拳，道，“老爺子，我今天想來參閱一下《千手劍訣》。”
“千手劍訣？嗯！”楊真點點頭。
這劍訣之前聽秦子衿提過，也算是根基劍術之一，講究的也是“快”。只不過《飛影劍訣》所不同的是，《千手劍訣》講求的是劍速，劍招施展，千手千影，虛實相間，令人防不勝防。而《飛影劍訣》更講求身法速度，動如脫兔，形如鬼魅，令人捉摸不透。
而《千手劍訣》，乃是《暴雨劍法》的根基，所以秦子衿她們雖然都練過，但更精深的卻是《飛影劍訣》。
聽了王姓弟子的話，南老頭點了點頭，指着一個方向懶洋洋道：“那邊第二個書架，上數第二排就是。”
“謝老爺子！”
“別超時哈！”
“您老放心！”王姓弟子說罷衝楊真一抱拳，道，“師叔祖，時間有限，我先去看書了，告辭！”
“嗯，去吧！”楊真擺了擺手。
就看那弟子匆匆來到一塊石柱前，將自己的令牌放了進去，確認了一下後徑直去到書架前取下書，開始如飢似渴地閱讀起來。
“這看書還有時間限制？”楊真一愣。
“怎麼？晴丫頭沒和你講過？和你老黏在一起的那丫頭也沒和你講過？”
楊真額角三根黑線，這老頭咋啥都知道？還老黏在一起，你是看到了還是咋地？更何況，我來劍宗以後秦子衿貌似就沒黏着我吧？
當然，老頭的話得回覆，於是他搖了搖頭道：“沒人和我提過。”
“這幫怕麻煩的傢伙，非要我來費這個口舌。”老頭一邊吐槽一邊喝了口茶，看得楊真一愣一愣的，這小小的茶壺能裝那麼多茶水？難道是個空間寶物？
“簡單說，藏書閣的書不得外借，只能在這裏看。看什麼種類的書，與你的身份掛鉤。看多久，與你的功勳掛鉤，懂了不？”
“原來如此！”楊真恍然，而他也覺得這規定挺合理。
書能借出去就沒有了緊迫感，往往到了還書期都沒翻幾頁。不讓外借既避免了這個問題，也能讓學子每次在來的過程中，通過爬山或是御劍磨礪心性和意志。
同時，你想多看就去多建功，而爲了多建功你就必須儘快變強，如此往復形成正向刺激、良性循環，的確很不錯。
“對了，”突然，楊真撓了撓頭，尷尬道，“師伯，我剛來，還沒立啥功勳，咋辦？”
“那就沒轍了。”老頭雙手一攤。
“我說師伯，要不您通融通融？”
“滾！”
“呃？”楊真一愣，這老頭咋說變臉就變臉？我連你的茶都喝了，咱都是自己人了啊！
“規矩是規矩，交情是交情，一公一私可不能搞混。”南老頭一本正經道。
“那我豈不是白來了！”楊真很無語，突然他想到了什麼，道，“師伯啊，那如果是新入門弟子，沒功勳該咋辦？”
“新生的話會有入學考覈，考覈的分數可以摺合成對應的功勳。至於你，你是晴丫頭直接帶進來的，那就得看她是不是有給你安排。這樣吧，你自己把令牌放那石柱上就清楚了。”
“也是個辦法。”楊真二話不說來到石柱前，將自己的令牌放到一個凹坑處。
很快，石柱上部一個水晶雕刻而成的平面上出現了兩行字：
功勳值：五百。
閱讀時限：五個時辰。
“竟然有五百功勳？”楊真一愣，突然他靈光一現，似乎想到了什麼。
莫非自己的師姐把擊殺青玉和紅玉的功勳算在了自己的頭上？掐指算來要說功勳的話，貌似也只有那個了。
算了，不管了，有時間就行！
想到這，楊真樂呵呵回到櫃檯前，衝南老頭道：“師伯，我有五個時辰可用。”
“不錯，那你想看什麼？”
“《萬鈞劍訣》。”
“嘿嘿，可以啊！天行這小子難得靠譜了一次，”老頭說着指了指右前方，“那邊第二個書櫃，頂層那排就是！”
“得咧，那師伯，我先去也！”楊真說罷，直奔書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