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再一次傳來巨響,而強大的水浪則直接將小白和楊真推到了已然被清理乾淨的岸邊。
“小師叔!”“楊公子!”
衆人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將楊真攙扶了下來。
“哇!”
之前在水面上,楊真全憑一口仙氣吊着,這會兒總算來到了安全地帶,頓時一口鮮血便噴涌而出,差點沒把秦子衿嚇壞。
“沒事……我沒事!”楊真擺了擺手,示意衆人不必緊張。
秦子衿二話不說,直接掏出一枚療傷丹藥給楊真塞下。他肉身原本就比普通人強悍太多,所以丹藥入肚沒多久傷勢就得到了控制,並漸漸開始痊癒起來。
見楊真的臉上有了點血色,衆人懸着的心也多少放了下來。
“吽吽吽!”這時,就聽水面上傳來了那巨龜的吼叫聲,相伴而來的則是它爪子踏落掀起巨浪的聲音。
衆人扭頭看去,只見這巨龜一雙巨大的眼瞳惡狠狠凝視着衆人。而它的一對前爪則在水裏瘋狂的踩踏着,掀起一陣又一陣巨浪向衆人襲來。只不過這會兒楊真已經在衆人的攙扶下退到了距離岸邊百丈開外的一個高坡,故而任由這巨龜如何發狂都只能徒呼奈何。
眼見無法攻擊到楊真,這巨龜愈發狂暴,震人心魄的吼叫聲嚇得那羣鼉龍趴伏在地全身顫慄,而衆人也感覺耳膜有些發脹,頭腦有些暈眩,但要說這吼聲能夠致命,那倒也不至於。
“小師叔,你好些了麼?”秦子衿見楊真面色基本恢復,關切道。
“……”可令她詫異的是,楊真並沒有回覆,而是始終凝視着前方。
“咦?小師叔,你在看什麼呢?”姑娘有些好奇,她發現楊真就是在看那隻烏龜發狂,只是眼神略顯古怪,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和楊真接觸久了,姑娘也明白他應該是有所發現,只是這一次她也有些不解,楊真究竟發現了什麼?
“你們有沒有發現,這隻烏龜有什麼不一樣?”楊真凝視着巨龜,喃喃道。
“不一樣?”衆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楊真這話何意?畢竟是個人都能看出,這傢伙比普通的烏龜大太多了,但這種顯而易見的不同也顯然不可能是楊真要問的。可若不是這樣,那又該是什麼呢?
“楊公子,您就別賣關子了,我們真的沒察覺。”
“是啊小師叔,告訴我們吧!”
幾人央求道,眼中也帶着一絲渴望。
“你們看它的腳,是不是……少了點什麼?”楊真提示道。
“少了點什麼?”衆人對視了一眼,突然秦子衿似乎明白了什麼,“小師叔,你的意思是……沒有鏈子?”
“鏈子?對啊!”霓裳、陸安和段飛眼中都露出了恍然之色。
儘管霓裳和段飛只見過白虎,陸安只見過鐵公雞,但昨晚圍着篝火聊天時,大家彼此間也都毫無保留地交流過,所以情況並不陌生。
那白虎妖當時是四肢都被鏈子鎖着,那鐵公雞則是三條腿被鎖着。而這祕境裏鎮壓的妖物,都是當年被禹皇所征服的。
儘管最開始的那隻大螃蟹沒有用到鎖鏈,但按照楊真的描述來看,那傢伙的實力和白虎妖還有鐵公雞相比是遠遠不如的。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推測,禹皇應該是按照實力的強弱來決定是否要動用鎖鏈。於是大螃蟹沒用,但白虎妖和鐵公雞都用到。而按照這個邏輯來推斷,這隻大烏龜沒理由不用啊!因爲論實力,它可要比白老虎和鐵公雞加起來都要猛很多。
可如今呢?至少那兩隻前爪上並沒有捆綁鎖鏈的跡象。而那兩隻後爪儘管隱在水裏,但楊真仔細回憶剛纔被這傢伙追擊時候的場景,當時這烏龜的後爪曾短暫地離開過水麪,而他清晰地記得,那兩條後爪之上也沒有鎖鏈。
“可……沒鎖鏈又意味着什麼呢?”霓裳怯生生道,她仍舊有些不解,但也擔心說出來被楊真鄙視。
“不追過來?”
“是啊!”楊真笑了笑,“如果有人羞辱了你,你又有足夠的實力去殺了他,如今他要逃跑,你追不追?”
“當然追啊!”段飛不假思索道。
“所以咯,這巨龜要殺我們何其容易,而它的脖子、爪子乃至是尾巴上都沒有捆綁鎖鏈,那你說它爲什麼不追過來?”楊真又問。
“這……”衆人陷入了沉默,忽然就聽秦子衿道,“難道說……這巨龜無法離開那湖泊?”
“嗯,我是這麼認爲的。”楊真點了點頭,“禹皇既然不對它施加鎖鏈,那就表示另有東西能束縛住它。如今看來,除了那湖水外也別無其他了。”
“可即便如此,那又該如何對付它呢?總不能把湖水都給抽乾吧!”霓裳嘟噥道。
“呵呵,爲什麼不能呢?”楊真笑了笑。
“楊公子,你沒開玩笑吧!”霓裳指着那方圓幾百裏的大湖,“你能把這一湖的水都給抽乾?”
“能與不能我也不確定,如今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試試看咯。”楊真微微一笑。
下一刻,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下,他將令牌裏的戰利品都給取了出來,高坡頓時被難以計數的巖獸、鼉龍給堆滿,當然還有那些個殭屍骷髏兵、白老虎、鐵公雞等東西,宛若一座巨大的山丘,把衆人差點沒給看傻了眼。
尤其是當霓裳和段飛真的瞧見了白虎妖的屍體,那內心的震撼程度更是難以言表。而當他們瞧見比白虎妖不知要打出多少的鐵公雞,更是感覺喉嚨發堵,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而此刻,同樣還有兩撥人被這一幕給深深震撼,那就是夏文隆和夏文淵。
御風符的效果消失後,這傢伙在荒原上休息了一會兒。而沒多久後,褚雄等人就循着腳印找了過來。
儘管內心很糾結,但不管怎麼說這一次祕境他們都是奉命而來,所以即便發誓不與夏文隆爲敵,但保護夏文淵周全總還是要做的。
這些人匯合一處後一個個都如同泄了氣的皮球,可謂毫無鬥志。夏文淵問起接下來要怎麼做,衆人也只有一句全憑殿下做主,氣得這傢伙沒法沒法的。
就在進退兩難之際,西面傳來了巨龜的吼叫。雖然也知道楊真極有可能去那裏,但你說真要不去看上一眼,心裏總覺得有些失落。反正只要小心謹慎點,不要被發現就是了。
於是這羣人就小心翼翼又一次踏上了作死之路。
當然,作死作得久了他們也都有了經驗,尤其是昨晚當聞到了久違的烤肉香,衆人一個個全都警醒了過來。他們無比肯定,楊真就在前方!而他們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原地待命,靜觀其變。
至於夏文隆他們,實則和夏文淵一樣,畢竟都是有血緣關係的兄弟,即便兩人相看兩厭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尤其是在作死這方面。
夏文淵無法剋制內心的好奇,夏文隆難道可以?楊真再怎麼說也是自己這邊的人,我只要不被發現就行了。
昨晚,他也聞到了肉香,於是和自己的兄弟一樣選擇了按兵不動。
而此刻,當看到楊真舉手間拿出了這如山一樣的戰利品,兄弟倆簡直都要傻了。
當然,夏文淵是絕望,夏文隆則是狂喜。畢竟楊真的功績那可是算在自己頭上的啊!
至於楊真,自然是察覺到了這兩撥傢伙,雖然心中無語,但他也懶得多管。既然你們想作死那就作唄,這一次可別指望我還會救你們!
“好了,倒乾淨了。”楊真又掃了一眼令牌,浩瀚的內空間空空如也。
“小師叔,你真要去啊?”
“那當然,”楊真微微一笑,“你不也挺好奇這令牌的內空間究竟有多大麼?今天正好驗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