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知道多少說多少，”楊真笑了笑，“另外，我雖然是一介凡人，但最擅長的就是辨認謊言，可別指望騙我，因爲你的任何一個動作都有可能出賣你。”
“知……知道了……”蜃妖看着周圍飛旋的雪花，狠狠點了點頭。
“行了，那開始吧，別磨嘰，也別說廢話。”
“好！”蜃妖理了理思緒，道，“不瞞閣下，我追隨主人，是在千年前，主人遠古時代的事情我並不知曉，而她自己也不願多提。據我所得到的有限消息，以及我的一些推測，主人當年應該是受了傷，然後被另一位神明給封印，至於原因，可能是主人會讓天下大旱的緣故。”
“嗯。”楊真點了點頭，這一點倒是和之前自己的推測差不多。
“說下去。”他淡然道，就聽蜃妖繼續道：“當年的封印，大約是在千年前開始鬆動。不過真正讓主人重新出世的，乃是一位凡人。”
“凡人？”楊真一怔。
“呃……確切說，應該是一位修士，只不過他的實力極爲強悍，甚至是剛剛出世的主人都感覺有些自愧不如。”
“極強，凡人，千年，難道……”突然，一個念頭閃過腦海，而這念頭之前他也曾想到過，“那個修士，是不是叫‘夏禹’？”
“對對對，就是他！閣下竟然知道！”蜃妖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
楊真微微一笑，看來真如他猜測的那樣，這位魃神當年曾協助過大禹去治理水患。
就聽蜃妖繼續道：“當初那位夏禹大人來到這裏，希望主人能夠助他治水，只要主人願意，他就願意提前爲主人打開封印。剛開始的時候主人並不同意，畢竟她乃是遠古神明，怎麼可能和一個凡人談條件？尤其是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封印漸漸開始鬆動，她完全可以自己脫困。
“可後來主人發現，當年封印她的神明似乎知道會有這種情況，也爲了防止她重現天下會讓天下大旱民不聊生，所以就在封印里加了後手。也就是說，那封印實際有雙重，一重負責封印，一重負責毀滅。”
“也就是說封印的那一重只要力量一小時，毀滅的就會發動對吧？”楊真接話道。
“沒錯，”蜃妖點點頭，“原本主人的肉身歷經千萬年的封印就已經很虛弱，如何承受得住毀滅的力量？最終她不得不向那位夏禹妥協。而那位夏禹也當真了得，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就輕易解開了主人身上的封印，卻沒有觸發毀滅的那一重。”
“可你家主人難道就沒有反悔麼？畢竟她可是遠古神明，如今確要被一個凡人驅使。”楊真問道。
“主人是否心生反悔我不知道，但我想應該是有的，正如你所說，她可是不甘久居人下的。只不過那位夏禹似乎也料到了這一點，於是破除封印前讓主人對天發誓，不得心生背叛之意。當然，夏禹自己也會以禮相待，不會提出任何過分的要求。”?
“同意了，畢竟她當時也沒有別的選擇，”蜃妖嘆了口氣，“之後，她就一直跟隨在夏禹身邊。而那夏禹也算是一個君子，履行了他的諾言，一直都對主人以禮相待。並且也不斷找尋靈丹妙藥來修復主人的身軀。
“而主人剛開始對那夏禹很牴觸，後來卻是被他折服。這折服不僅僅是品格方面，更主要的還是實力。她萬萬沒想到，千萬年前在神明眼裏如同螻蟻般存在的人族，如今竟能依靠修煉達到如此高的境界，其實力甚至讓主人都爲之驚歎。”
“哦？”這話倒是勾起了楊真的興趣。
如今他所知的修煉境界一共有九個，而事實上第八個聖人境就已經是幾乎所有人的極限了。甚至是禹皇這種得天地眷顧的超級強者，也沒能突破那個桎梏。而這第九重的逍遙境，完全就如同一個超然於前八境之外的存在。
之前他也問過莫晴眉和季天行，達到了逍遙境，修士還是不是可以被視作一個“人”？畢竟之前的八境都沒有逃脫“人”的範疇，會受到一切“人”的規則枷鎖所束縛，不論你有多強，強如禹皇最後還是隕落。
當時莫晴眉和季天行思索再三，都給出了楊真一個明確的答覆，“不知道”。不過儘管不知道，但兩人都給出了自己的猜測，那就是“超而不脫”。
理由是根據典籍記載，遠古時代的確有神明的存在。而兩人早年各處遊歷，也確實見過許多神明留下的遺蹟。而神明的強悍，即便只是一縷氣息都讓當時已經達到賢者境的兩人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更遑論是神明本尊？
所以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或許這世上真有屬於“神”的境界的存在，只是這個境界到底是依靠修煉能夠達到，還是隻能依靠遠古之力孕育而出，他倆一時也沒有頭緒。
至於逍遙境，雖說兩人並沒有達到，按理說是沒有話語權的。可從兩人目前所經歷過的所有境界來歸納，兩人發現境界間的實力提升都還是有些規律可循的。
換句話說，雖然兩人如今是賢者境，但聖人境的極限，他們是知道的，這也可以從所有典籍所記載的禹皇的事蹟來佐證。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推測，逍遙境所能達到的極限或許就能知曉一二。而如果沒有猜錯，逍遙境可以讓人超越“人”的範疇，但應該無法脫離。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那或許就是“半神”，或者“仙人”。
相較於人，“半神”或者“仙人”擁有更爲綿長的壽元，實力也會強大到無法想象，但相較於神，應該是還有一定距離的。
而如今，這蜃妖居然說起夏禹當年的實力，甚至讓見識過遠古神明的魃神都爲之驚歎，那到底是達到了何種地步？
想到這他打斷了蜃妖的話，道：“你的意思，夏禹當年的實力，已經凌駕於你家主人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