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一時間，衆人陷入了沉默。
幾乎旁觀了之前的全部戰鬥，衆人對於這些龍首怪的實力已經有了一個清晰的瞭解。這些傢伙皮糙肉厚，普通的攻擊根本對它們不可能起效。除非就像那些壯漢一般，直接攻擊它們的眼睛，或許還有可能尋覓到一絲良機。
可問題是，這些龍首怪個個身形巨大，而這祕境又有壓制使得他們無法御劍飛行，這想要攻擊它們的眼珠子那可太難了啊！
並且即便修煉了魔神調息，衆人也很清楚如今自己的肉身，還遠無法與那幾個壯漢相提並論。就這龍首怪的體魄，自己揍對方一百下未見得構成致命傷，對方隨便打自己一下，就有可能讓自己骨斷筋折，甚至送命都不是沒有可能，這該怎麼打？
“剛纔如果可以和那青年聯手就好了！”眼見一籌莫展，秦子衿隨口嘟噥道。
“你想和他聯手，他可未必願意和我們聯手。”蕭譽笑了笑。
“倒也是……”姑娘很快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因爲一旦聯手成功，那接下來就會面臨寶物的歸屬問題，屆時雙發必然會爆發衝突，畢竟誰也不願意自己之前的努力付諸東流。
“說實話，我是壓根不想和這傢伙聯手。”楊真突然道。
“小師叔，這是爲何？”蕭譽有些不解。
“這小子的手段，有些邪性。”
“邪性？”
“嗯，他操控這些壯漢的手段，恐怕與唐門操控機關獸差不多。可這些壯漢你們也看到了，他們並不是死物，而是活生生的人。只不過你們應該也發現了，這些人……很古怪！”楊真一時間找不到其他的詞彙，最終也只能用了“很古怪”這三個字。
“嗯，我也發現了，”蕭譽點了點頭，“不過我實在想不通，這到底算是什麼手段？”
“虎子，你怎麼了？”這時，武一飛看到張虎的目光突然亮了起來，“你發現了什麼？”
“那邊。”張虎伸手一指，衆人順着看去，發現他指的竟然是地面上那一堆橫七豎八的屍體。
“這些人……有什麼不對麼？”楊真追問道，他知道張虎走南闖北見多識廣，沒準真找到了什麼線索。
“那個人。”張虎指着左前方的一具屍體道，“叫李卓！”
“李卓？”衆人聞言就是一愣，但楊真卻是微微一皺眉，他總覺得似乎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
“師尊，您忘了，這傢伙，就是藥門的人！”
“啊！是他！”楊真恍然大悟。
岑晉、李卓和路剛，正是當初在玉菡鎮附近算計韶君、蝶依的藥門弟子。
按照韶君的說法，如今藥門裏頭有不少人心思活分，已經開始漸漸不想繼續這樣沉寂下去。尤其是當他們看到連唐門都開始崛起，更是心有不甘。前次利用蝶依和韶君對付楊真，明面上是唐門手筆，但蠱門和藥門都有出力。
原本楊真是想在找唐門算好賬之後，再去找另外兩家清算。只不過一方面這兩家似乎是洞察到了唐門不足以成事，於是幹了一票之後就偃旗息鼓。再加上楊真得到了魔神調息，忙着修煉，也就懶得去理睬這些魑魅魍魎。結果沒想到，此番祕境這些傢伙竟然也都來了。
“可是表弟，就算這傢伙是李卓，又能說明什麼？”武一飛有些不解。
“不能說明什麼，”張虎狡黠一笑，就在武一飛準備抽他腦瓜崩時，他急忙話鋒一轉，道，“但卻讓我想到一件事！”
“什麼事？”
“師尊，您有沒有聽過一個名詞，叫‘藥奴’？”張虎整理了一下思路道。
“藥奴？”楊真搜索了一下記憶，最終只是搖了搖頭道，“我在書上看到過劍奴、刀奴、器奴、戰奴，但好像還真沒看到過所謂的藥奴。難道……是藥門專門用來試藥的？”
前世地球爲了研發藥物，會在許多動物身上做各種實驗。甚至新藥誕生，還會找志願者用於臨牀。只不過在這之前，藥門給楊真的印象就是採藥煉藥而已，所以他也沒往那方面去想。可現在乍一聽到“藥奴”這名詞，頓時就讓他聯想到了活體實驗。
一旁的秦子衿臉上露出了一絲厭惡之色，似乎對這種行爲十分鄙夷、痛恨，只不過她並沒有多說什麼，仍舊認真聆聽着。
這時，就看張虎點了點頭道：“師尊猜得並不全對。”
“哦？哪裏不對？”楊真也來了興致，他知道張虎與韶君拜過把子，沒準是知道許多藥門的祕辛。
果然，就聽張虎道：“這件事我也是有一次聽我義兄在酒後無意間提及的。當時他隨口說了幾句，可當我要追問時，他卻又閉口不言，後來也一直沒再提起過以至於我差點都要忘了。”
“虎子，你要是再這麼吊人胃口信不信我抽你。”武一飛冷哼道。
“你急啥，我這不正準備說麼！”張虎白了表兄一眼繼續道，“當時義兄說曾經的巫門有一門可怕的絕藝，就是煉製藥奴。所謂藥奴，其實就是活生生的人類。當然，並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而是需要擁有一定的資質。當找到這些人之後，巫門就會用各種藥物對他們進行淬體，強化他們的肉身。
“雖然我們修煉時也會用到淬體的藥物，但藥物之於我們乃是一種輔助手段，關鍵還是需要自己日積月累的修煉。這兩者是相輔相成的，光有修煉沒有輔助，達不到應有的效果；可如果光有輔助不好好修煉，則有可能反而被藥物壞了身體根基。”
“嗯，的確是這樣！”楊真點了點頭，這就如同健身與補劑，光練不補，效果甚微，不如不練；可如果用藥過度，想想那些猝死早逝的健美運動員就是了。而在這方世界，如果嗑藥過度，同樣會被藥物反噬，喪命、根基被廢都是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然後呢？”楊真問道，“難道這些藥奴是以藥物爲主？”
“師尊說得沒錯，不過仍然沒有全對，”張虎點點頭，隨即補充道，“這些藥奴根本不修煉，完全就是利用藥物讓他們的肉身產生異化，最終就會變成剛纔我們所見到的那種模樣。因爲這些人說到底，不過是那些巫門弟子的工具，他們所要做的，就是讓這個工具更加堅不可摧也更加無堅不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