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嬤嬤警告了今日當差的下人們，心情沉重的回到齊夫人身邊的時候，齊夫人已經恢復了以往的從容。
只是臉頰上的紅印子還清晰可見。
此刻的齊夫人正輕輕的給自己上粉，意圖掩去臉上的痕跡。
見老嬤嬤回來了，笑着朝她道：“快過來，我這臉還得靠你。”
老嬤嬤卻只覺得夫人越發的讓人捉摸不透了。
她連忙走過去，接了粉細細的給齊夫人塗抹。
齊夫人也依然笑吟吟的，說話輕聲細語的道：
“其實，這事兒也是爲她們好，剛纔老爺說話的時候一時情急說了些不該說的，即便是我這邊不發賣了他們，等到老爺那邊反應上來，他們恐怕就不止是要被髮賣了。”
“還是夫人考慮的周到。”老嬤嬤笑吟吟的附和着。
齊夫人透過銅鏡看着她，拍了拍她的手，笑的溫柔：
“嬤嬤不用緊張，嬤嬤跟着我這麼多年了，我是把你當親人待的，和她們自然不一樣。”
齊夫人溫柔，可老嬤嬤卻絲毫不敢真這麼以爲，她依然謹慎，恭敬的屈膝行禮：
“爲夫人分憂是老奴的本分，老奴萬萬不敢居功。”
齊夫人幽幽嘆了口氣：“嬤嬤你呀......你這就是和我外道了。”
“老奴不敢。”
老嬤嬤恭恭敬敬的說着，又趕緊明志：“老奴的命都是夫人的，萬萬不會和夫人外道。”
齊夫人拍着她的手，笑而不語。
她的眸子又落在了鏡中自己的臉上，看着臉上那清晰的巴掌印，目光又陰沉了幾分：
“對了，蕪兒那邊怎麼樣了？”
“小姐回來心情就不怎麼好。”
等老嬤嬤給她抹好了粉，大概掩飾了臉上的紅腫，她這才起身，撫了撫衣服上不存在的褶皺，說道：
“走吧，去看看蕪兒，也好勸勸她，讓她去和蘇紅珊道個歉。”
說這話的時候，齊夫人語氣依然溫柔，可眸光卻更冷了幾分。
是啊，道歉！
老嬤嬤也怔了怔，不過很快又明白了她的深意，一言不發的跟在她身後。
齊蕪的院子裏，和齊夫人脾氣相差無幾的齊蕪在回來後就摔了一屋子的東西，此刻正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裏，趴在牀上不住的哭着。
齊夫人推門進去，看着屋子裏滿屋的狼藉，眉頭就皺了起來，冷冷的看了眼院子裏伺候的丫鬟：
“還不收拾？！”
丫鬟們趕緊動作麻利的去收拾了。
齊夫人這才走到牀跟前坐下，一下下輕輕的拍着把自己裹在被子裏不住的聳動着肩膀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齊蕪。
她就這麼陪着齊蕪，任由她哭了好一會兒後，這才溫柔道：
“蕪兒，乖，再哭嗓子就啞了。”
齊蕪的哭聲更大了，在又哭了一會兒後，她猛地掀開被子，就撲到了齊夫人的懷裏：“娘......”
齊夫人輕輕的拍着她的肩膀，無聲的安慰着，眼裏也隱隱泛着淚。
“好了，娘在呢，蕪兒不哭。”
“娘......我真的好恨，她?憑什麼這麼對我，她是誰啊？她就是個小小農女，她憑什麼啊......”
“娘......她怎麼敢啊......我恨死了......”
“娘......我要她死......我要她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