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巖脾氣好,而且剛回國,怎麼會得罪什麼人呢?】
沈君安搖搖頭,“他們當律師的,幹這行是容易得罪人,倒也不是什麼意外的事情,具體還是等調查結果出來。”
看到溫嫺腿上的上,沈君安說,“先去把傷口處理一下吧,我帶你去。”
醫院的清創科,醫生給溫嫺膝蓋包紮了一下,叮囑了不要碰水之類的話。
溫嫺點頭。
祁巖的手術結束後,被推到病房。
溫嫺在病房裏陪着。
沈君安接到電話,臨時有事要離開。
【你去吧,我在這兒陪着就行。】
“那你辛苦一下。”
祁巖躺在病牀上,額頭上縫了七八針,麻醉藥效還沒過去,所以還昏睡着。
溫嫺給她把被子蓋好,心裏面七上八下的。
祁巖纔剛回國,接的案子也沒幾個,怎麼會突然得罪人,還把他打的這麼嚴重?
“祁巖是在這兒住院麼?”
門口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溫嫺的思緒猛地被拉了回來,一回頭就看到病房門被推開了,霍止寒一身漆黑的西裝,邁步進門來。
“吧嗒”一下,房門在他身後關上。
溫嫺一下子站了起來,膝蓋的刺痛感讓她臉色十分難看。
霍止寒的目光越過溫嫺,落在她身後的病牀上。
“這就是你跟我說的急事?”
“確實挺急的,如果是奔喪的話。”
一瞬間,溫嫺如墜深淵,她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大腿抵在病牀的邊緣,踉蹌了一下,扶住了牀尾的欄杆。
霍止寒冷冷的看着她,“沒有什麼要跟我解釋的麼?”
【祁巖手術大出血,是稀有血型,醫院的血庫不夠,所以我必須要過來。】
“是麼?所以一個電話,你就瘋了一樣跳了車,命都不要了?”
【事情緊急,對不起。】
溫嫺喉嚨一緊,比劃的手勢也瞬間被打斷。
霍止寒掐着她的脖頸,就像是掐着小雞一樣輕鬆,居高臨下的身影將她籠罩在一片陰雲之下,呼吸驟停。
“溫嫺,我警告過你,只要你還是霍太太,就給我離別的男人遠一點,看樣子,你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是不是?”
【不是。】
溫嫺無力的搖頭,掙扎着比劃,【我跟祁巖是朋友。】
霍止寒無動於衷。
同爲男人,他根本不相信男女之間存在所謂的純友誼。
一個能爲了溫嫺千里迢迢從國外跑回來的男人,要說他對她沒有半點想法,那根本不可能。
“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你這位朋友出事,你都會放下手頭所有的事情,不管不顧的跑來找他?他纔是你人生的頭等大事?”
溫嫺被掐的發不出任何聲音來,一張臉都憋的青紫,那雙無辜的眼睛裏,水霧打着轉落下,淚水滴落在男人的手背上,滾燙。
霍止寒的眸色一怔。
此時,一隻手忽然抓住了他的西裝下襬,狠狠地往下拉扯。
祁巖不知道什麼時候醒的,掙扎着拽住了霍止寒的衣服,聲音嘶啞顫抖,“放開她!”
溫嫺臉色慘白。
“不知死活!”
霍止寒漆黑的瞳孔驟然收緊。
“咳——”
溫嫺猛地揚起脖頸,喉嚨被掐的死死的,最後一絲流入空氣的縫隙也被堵死。
天旋地轉中,她被狠狠摔到一旁。
“來人!”
霍止寒的聲音在耳邊重重落下,“打斷他的一條腿!”
溫嫺的腦子嗡的一下炸了。
兩名保鏢拿着棍子闖了進來,外面無人敢過問。
溫嫺瘋了一樣撲過去,撲在祁巖身上。
別過來!
別過來!
霍止寒冷冷的吐出兩個字,“拉開。”
“阿嫺!”
祁巖的眼中佈滿了紅血絲,掙扎着想要抓住她,卻被保鏢狠狠的掰開,兩個男人直接將溫嫺架着拉到一邊。
霍止寒拉開一把椅子坐下,無動於衷,“動手。”
其中一個保鏢直接掄起棍子,對着祁巖的小腿狠狠砸了下去。
“啊——”
男人淒厲的喊聲在病房裏迴盪,久久不息。
祁巖的一雙眼睛幾乎要從眼眶中瞪出來,一頭的冷汗下,痛的青筋暴起,卻仍咬着牙,一字一頓道,“你……不得好死!”
霍止寒擡起手,兩根手指輕輕地動了一下。
“繼續。”
保鏢的棍子暴雨一樣落下。
“啊——”
牀上的血跡越來越多。
“啊!”溫嫺瘋狂的嘶吼起來,卻只能發出嘶啞難聽的聲音。
祁巖昏死過去,滿牀都是觸目驚心的血跡。
溫嫺被放開,癱軟地跌坐在地上,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一顆心彷彿被撕開,撕成了無數的碎片,被踩在地上踐踏。
摩擦地面的聲音中,鋥亮的皮鞋出現在溫嫺眼前。
霍止寒掐住她的臉頰,逼迫着她擡起頭,那張被刀疤豎切下來的臉此刻看起來陰冷極了,“看到了嗎?這些都是你造成的。”
溫嫺的一雙眼睛赤紅,淚流滿面。
醫生!
醫生呢?
她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掙脫了霍止寒,踉蹌着往外跑去,她要去叫醫生來,醫生一定能救祁巖。
霍止寒卻一把扯住她的頭髮,輕而易舉的將她抓了回來。
溫嫺膝蓋一軟,猛地撞在地上,鑽心的疼痛讓她幾乎要痛死過去。
“去哪兒?”
狠厲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大手壓在她的肩膀上,死死地挾制着,動彈不得。
溫嫺跪在地上。
羞辱、憤怒、絕望的情緒宛如暴風一樣襲來。
她猛地抓住霍止寒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上去!
“唔——”
霍止寒悶哼一聲,冷峻的臉上出現痛苦的神情,迅速甩開溫嫺,胳膊上卻已經被咬出血,白襯衫都被染紅。
“霍總!”
保鏢眼疾手快的扶住霍止寒。
霍止寒捂着手,憤怒的看向牆角的女人,卻看到她脣角噙着鮮紅的血液,神色近乎瘋癲,看着他的眼神中滿是恨意。
他從未見過她這副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