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振華的語氣裏透着滿滿的不可置信。
溫淼淼很久才緩過神來,“我確定。”
何瑩沒必要捏造一個莫須有的人來騙自己。
溫振華沉吟良久,忽然眸色一亮,“既然溫嫺沒死,這件事如果告訴霍止寒的話,那溫氏集團的危機完全就可以解了。”
“爸,你想什麼呢?這件事怎麼能告訴霍止寒?”
“不錯,溫嫺沒死,霍止寒和她相認,他對我們家的怨恨或許是會減少,可是你想過沒有,咱們之前那麼對溫嫺,她會在霍止寒面前說我們一句好話不成?”
溫振華面色一怔。
溫淼淼說,“到時候舊恨沒消,又添新仇,我跟霍止寒的婚約作廢了不算,他怕是要新仇舊恨跟我們一起算了!”
“溫嫺,不能留了!”
聽到這話,溫振華的手狠狠一顫,碰倒了茶杯,撒了一桌子的茶水。
“淼淼,你要幹什麼?”
“斬草除根,以絕後患!她不是想死麼?我幫她!”
溫淼淼的眼裏滿是怨毒。
千算萬算,她怎麼也沒算到溫嫺和霍止寒竟然還有這樣的糾葛,一旦事情被霍止寒知道,她的這些盤算全都付諸東流,再也沒有出頭之日。
她寧可死,也不願意看到那個啞巴高出自己一頭的樣子!
“不行,我留着她還有用!再怎麼說她也是你姐姐,是溫家的人,只要她還在,將來不管發生什麼,霍止寒都一定會給溫家留一線生機!”
溫振華是生意人,他盤算的更多,當下呵斥道,“淼淼,你聽清楚,我絕對不允許你動她!”
“爸!”
“夠了!這件事就這樣!誰也不準再提!”
溫淼淼恨恨的看了溫振華一眼,“爸,你從來都沒真正爲我着想過!”
丟下這話,她跑了出去。
什麼都是靠不住的,她只能靠自己。
醫院裏。
溫嫺一連兩天不喫不喝,整個人迅速的消瘦下去。
“太太,您就喫點東西吧,哪怕喝點湯呢?”
【我不想喫。】
“人是鐵飯是鋼,你不喫飯哪兒能行,醫生都說了你這傷口恢復的慢,可得在醫院多住院觀察一段時間呢!”
溫嫺割腕割傷了動脈,縫了七針,這段時間她的左手連動都動不了。
她也不想動。
“霍總。”
外面傳來保鏢的聲音。
溫嫺的眸色猛地緊了幾分,攥緊了手,傷口襲來的疼痛讓她清醒。
“先生,您來了。”
陳姐站起身,端着雞湯一臉的無措。
看着陳姐手裏的雞湯,霍止寒的眉頭微微蹙起,“給我吧,你先出去。”
“是。”
霍止寒端着碗在牀邊坐下,對着勺子吹了吹氣,“來,喝點湯。”
溫嫺撇過臉去,只餘下一個側臉對着他,冷冰冰的,毫無生氣。
“你這是在跟誰賭氣?”
【我不想喫。】
“是不想活吧?”
霍止寒盯着她,見她半天沒有反應,直接掐住了她的臉頰,在她的痛呼聲中,喝了一口雞湯,俯身朝着她嘴裏灌了下去。
“唔唔唔——”
溫熱的雞湯灌入口中,鹹鮮味很快散開。
溫嫺拼命的掙扎,雞湯還是順着喉嚨灌了下去。
“嘔——”
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溫嫺猛地推開霍止寒,瞪着眼睛趴在牀邊不斷的乾嘔,竟將剛剛灌下去的雞湯全都吐了出來,地板上一塌糊塗。
看着這一幕,霍止寒端着雞湯的手狠狠收緊,青筋都爆了出來。
“哐當”一下,湯碗重重的擱在了櫃子上。
“你就這麼想死?”
霍止寒怒不可遏,衝着外面喊道,“來人,把醫生給我叫來。”
“從今天開始,你不喫飯可以,那就每天用營養針吊着,只要你樂意你高興,躺在牀上當個植物人,我養着!”
醫生匆匆趕來。
“給她輸液。”
【不要!】
溫嫺抗拒的盯着靠近她的醫護人員,一張臉上毫無求生的慾望。
與其這樣毫無尊嚴的活着,她寧願去死。
“給我按住,輸液!”
霍止寒冷冷的一句話落下,兩個護士一左一右按住溫嫺,醫生拉住她的胳膊,直接在她手臂上插入針管,緩緩將營養液推了進去。
放開我!
放開!
溫嫺的身體裏有個聲音拼命的叫囂掙扎,可是她虛弱的身體卻不聽使喚,怎麼也動彈不得。
打完針,她彷彿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趴在牀邊喘氣。
霍止寒擡起她的下巴,逼着她直視自己,“看到了嗎?沒有我的允許,你死不了,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活着。”
溫嫺恨恨的盯着他,一雙眼睛裏彷彿長出了殺人的刀子一般憤怒。
霍止寒竟不生氣。
很好。
恨他吧,總比毫無情緒的木偶要好。
離開病房,他交代了陳姐,“照顧好她,跟在身邊寸步不離,有什麼情況及時給我打電話。”
“是,我明白的先生。”
陳姐進了屋,將丟在地上的枕頭被子收拾起來。
看到溫嫺躺在牀上動也不動,忍不住嘆了口氣。
已是下午。
病房窗外的陽光有些刺眼,照在牀單上,溫嫺始終側身躺着,背對着門口。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她也沒當回事,只當是陳姐在屋子裏收拾。
“阿嫺。”
直到聽到這熟悉的男聲,她才猛地轉過身,看向來人。
是司景。
【司醫生,你怎麼來了?】
“你躺好,別亂動了,”司景將溫嫺扶着躺好,“是陳姐帶我進來的。”
溫嫺入院以來,霍止寒根本不讓除了主治大夫以外的任何人見她,司景也不例外,這次是陳姐實在不忍心了,偷偷把司景帶進來的。
看着溫嫺纏着繃帶的手,司景眉頭緊皺,“你怎麼這麼傻?”
溫嫺的眸色暗淡下來,虛弱無力的扯出一抹笑,比哭還難看。
“沈君安被撤職處分了。”
司景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讓溫嫺怔住。
【爲什麼?】
“她私自拘留我哥,沒拿到上級批准的逮捕令就下令抓人,後來案子查清楚,走私的證據不足,我哥被釋放,她也被督查辦的人帶回去停職查看,我也是才知道。”
【她是爲了我安心才這麼做的。】
溫嫺鼻子一酸,眼眶立馬紅了。
司景握着她的手,“你別哭,君安現在不方便見你,但她讓我給你帶個消息,說你只要聽了這個消息,一定能振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