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嫺下意識的後退,卻沒來得及,眼看着剪刀衝着她紮了下來,她擡起手臂擋住,卻在下一秒,被一股力道拉進懷裏緊緊地護住。
預料中的疼痛並未襲來。
頭頂傳來一道悶哼聲,這熟悉的聲音讓溫嫺一怔,擡頭就看到霍止寒。
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的,這會兒緊緊地將她抱在了懷裏,將整個後背對着溫振華。
溫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久久都沒反應過來。
“哐當”一聲,身後的剪刀落在地板上。
溫振華又驚又怒,“霍止寒,你怎麼……”
“沒事吧?”霍止寒卻只顧着懷裏的女人。
溫嫺回過神,“我沒事,你怎麼樣?”
霍止寒按住她要查看自己傷勢的手。
“保安呢?”他轉過頭冷喝一聲,“還不趕緊把這個瘋子帶走?”
“我是瘋子?我是她爸爸,霍止寒,你就算是不娶淼淼,娶了她我也是你老丈人,你敢動我?”
“我沒見過你這種對親女兒也下的了手的父親,不把你送派出所算是我給阿嫺一個面子。”
保安挾制住溫振華,他卻跟瘋了一樣大吼大叫,“誰敢動我,霍止寒,你這個人面獸心的東西,我的淼淼沒名沒分的跟了你五年,整整五年,你就這樣對她!”
“溫嫺!二十五年前,我就應該讓你死在那場大火裏!”
“養虎爲患養虎爲患啊!”
溫振華的叫囂聲逐漸遠去,直至消失不見。
“沒事了。”霍止寒抱着溫嫺,捂住她的耳朵,彷彿只要這樣,就可以保護住她,不讓她聽到那些讓人寒心的話。
最親近的人拿起刀子時,最清楚往哪兒扎最疼。
“霍總,您在流血!”孟助理急匆匆的追進來,率先看到的就是霍止寒的後背。
霍止寒的後背上被剪刀劃開一個巨大的豁口,瞬間被鮮血染紅,血跡順着脊背汩汩的流了出來。
溫嫺看到地上的血跡,猛地醒過神來,“怎麼這麼多血?”
她這纔看到霍止寒後背上豁開的那個大口子,急聲喊道,“快叫救護車!”
醫院。
霍止寒的後背被縫了七針。
“一個禮拜後過來拆線,注意傷口不能沾水,在這兒待會兒沒有什麼問題的話就可以走了。”
“謝謝醫生。”
送走醫生,孟助理看到科室裏倆人,乾咳了醫生,“那個,我去拿藥,溫總監您幫忙照顧一下霍總。”
說完這話,孟助理便腳底抹油溜的極快。
科室裏剩下溫嫺和霍止寒兩個人。
溫嫺看着霍止寒後背的傷口,猙獰的傷疤像是一條蜈蚣一樣,順着脊背蜿蜒而下,有一根食指那麼長。
她的眉頭直皺。
“沒事,不怎麼疼,”霍止寒拉住她的手,“倒是你,受傷了沒?溫振華這個瘋老頭,怎麼能對你動手的?”
溫嫺搖搖頭,“我沒事,溫淼淼是他的寶貝女兒,從小細心呵護着長大的,你讓他女兒等了五年都沒有個結果,現在還取消了婚約,不光是他,連帶着整個溫家都成了江州最大的笑柄,他能嚥下這口氣麼?”
溫嫺微微一怔,“你以前說過要取消婚約?”
“五年前車禍剛醒,所有人都告訴我溫淼淼跟我有婚約,但我怎麼可能跟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結婚?”
“你當時也不記得她了?”
“嗯,”霍止寒點了一下頭,“有點印象,但大部分不記得了,爺爺說我跟她結婚是爲了收購溫氏集團,所以這事兒就擱下了,拖了五年。”
一直拖到木木會跑會跳會說話,對溫淼淼非常嫌棄,這婚就更結不了了。
儘管失憶前後性格大變,但是霍止寒有一點沒變,他不在意的人,不管對方爲他做了多少,他永遠不會放在眼裏。
這一刻,溫嫺竟有些同情溫淼淼。
五年的青春都耗在這個男人身上,荒唐的是,這個男人根本不記得她,也從沒打算跟她結婚。
從醫院回家後,木木和西西也剛放學,被傭人接了回來。
兩個人正在客廳地毯上,一人拿着一個遙控手柄打遊戲。
一看到霍止寒被溫嫺扶着進來,倆人立馬丟下遙控手柄,一前一後的撲了過去,“媽咪,爹地!”
還沒撲到霍止寒和溫嫺懷裏呢,倆人就被孟助理及時攔住了。
“木木,霍總受傷了,可不能碰。”
木木撲在孟助理的腿上,歪着頭朝着他身後看了一眼,滿臉不解,“爹地你都住院那麼久了,還沒好啊?”
西西跟在她身後,不緊不慢道,“人年紀大了,恢復能力就是比較差。”
聽到這話,霍止寒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誰年紀大了?”
西西叼着棒棒糖,含糊不清道,“你啊,你看你都住院那麼久了,現在走路還要我媽咪扶着,該不會以後後半輩子都要我媽咪照顧你吧?”
霍止寒的臉上登時青一陣白一陣的,“我這只是暫時的!”
他又不能跟兩個孩子說今天又受傷了的事情,木木肯定第一個哭的稀里嘩啦,事情已經夠多了。
還是溫嫺看不下去,“好了,你們倆自己去玩,少喫點零食,待會兒我做飯。”
木木立馬眉開眼笑,歡騰的蹦了起來,“耶!今天能喫到媽咪親自下廚做的飯!”
溫嫺將霍止寒扶到臥室牀邊坐下,自己站在一邊研究醫生給開的藥,“這個是飯前喫的,兩粒,這個是飯後喫的,一粒……”
昏黃的燈光照着她的側臉,慵懶柔和,彷彿時間定格在這一幕。
霍止寒忽然拉住她。
溫嫺驚呼一聲,醒過神的時候已經被拉着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極爲曖昧的姿勢,甚至可以清晰的聽到對方胸腔裏的心跳聲。
溫嫺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便掙扎起來。
霍止寒倒抽了一口冷氣,“疼。”
想到他後背的傷口縫了針,溫嫺一下子不敢亂動了,“碰到哪兒了?我看看。”
霍止寒忽然翻身,藉着腰腹的力道將她壓了下去。
“唔——”
柔軟的真絲被套在溫嫺耳邊發出細碎的摩挲聲,陰影覆蓋的那一剎,溫嫺喉嚨裏的音節被驟然堵住,她瞪大的眼睛也因爲那張陡然湊近的臉而失去了焦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