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的第一反應就是否認。
他怎麼可能是霍正山的兒子?
他看到母親蘇紅袖,立馬衝上去抓住了她的肩膀,質問,“媽,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都是假的!”
蘇紅袖撇過臉去,無力回答。
“承認這個事實很難麼?孩子,這對你來說是個機會。”
霍正山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他說,“當一個醫生有什麼好的?霍氏集團的繼承人那纔是風光無限,功成名就。”
“我會把我名下交給關鵬代理的股份轉讓到你名下,只要你能拿到老爺子的遺囑,以後整個霍家都是我們的。”
司景的腦子裏嗡嗡作響。
——
一早。
“哐當”一聲,白色的瓷盤掉在地板上,瞬間碎開好幾塊。
巨大的聲響在屋子裏迴盪,溫嫺忙蹲下來收拾。
洗手間裏,蔣楠楠探出了半個身子,嘴裏還叼着牙刷,含糊不清,“怎麼了?”
“沒事,不小心打碎了一個盤子。”
“你沒受傷吧?”
“沒有。”
溫嫺很快收拾好了地上的碎瓷片,起身時卻一陣天旋地轉。
“砰”的一下,手狠狠拍在餐桌上扶住,這才勉強站穩。
“沒事吧你?”蔣楠楠又探出身子來。
看到溫嫺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她嘴都沒擦,頂着一嘴的牙膏沫子疾步出來,扶住了溫嫺,“怎麼了這是?坐下先。”
蔣楠楠給溫嫺倒了杯水,喝了水,她纔好些。
“怎麼了這是?哪兒不舒服是?”
溫嫺搖搖頭,“剛剛突然頭有點暈。”
“那得去醫院啊。”
“別大驚小怪的,可能就是累着了。”
不知道爲什麼,她今天一早起來,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似的。
可是這種說法玄乎的很,說出來她自己都覺得荒唐。
“你身體本來就不好,別不當回事,不行,我陪你去醫院。”
“不用,我下午正好要帶木木去醫院看霍老爺子,到時候我找司景看一下吧。”
“那也行。”
蔣楠楠這才放心了,“那你帶木木去就行了,晚上我得把西西帶走。”
“怎麼了?”
“我覺得還是要跟我爸媽把西西的身世提前說清楚,免得有的人拿這個做文章。”
“這樣也好,有你爸媽護着,厲家老太太也不敢對西西再下手。”
“我也是這麼想的,最好這段時間把西西送到我爸媽那兒住一段時間,不過這個再說吧。”
“這些都好說。”溫嫺看了她一眼,“樂言那兒,你打算說麼?”
“我打算今天告訴他。”
“喲,難怪這麼早起來。”
“還不是因爲他忙的要死,待會兒還有個廣告要拍攝,只能跟我約個早飯。”蔣楠楠忽然看了一眼表,“呀,我快遲到了,我要去換衣服。”
溫嫺一把拉住她,指着她的嘴,“擦擦先!”
剛剛蔣楠楠直接從洗手間衝出來,一嘴的牙膏沫子都還沒洗乾淨呢,風風火火的,也不知道樂言那麼個文靜溫和的人怎麼會看上她的。
難道這就是性格互補?
蔣楠楠獨自開車去了攝影棚,路上買了份早餐。
“早。”
“早,楠姐好,樂言哥在裏面。”
自打蔣楠楠被樂言公佈了未婚妻身份,樂言身邊的工作人員都認識了她,見面都叫一聲楠姐。
蔣楠楠一手提着早餐,剛推開化妝間的門,就被某人一把抱住了。
“哎——”
蔣楠楠驚呼了一聲,急急地要推開,“有人看呢。”
“看就看吧,我抱我自己的未婚妻,合法。”
樂言完全沒有要鬆開她的意思。
蔣楠楠向來臉皮厚,可看着化妝間裏工作人員偷笑着自覺往外走,也忍不住老臉一紅,埋頭在了樂言的懷裏,嗅着淡淡的古龍水香味,莫名安心。
樂言和厲墨聞最大的不同,就是他的愛永遠明目張膽,他會昭告所有人,用最簡單的辦法給她安全感。
樂言抱着她晃呀晃的,兩個人跟不倒翁似的在屋子裏晃悠。
蔣楠楠忍不住笑了,“別鬧了,咖啡要撒了。”
“灑了就灑了,你好不容易來陪我。”
“怎麼好不容易?是你太忙了。”
“蔣特助也沒閒着呀。”
“你這是在埋怨我的意思?那我帶的三明治還是拿去喂狗好了。”
樂言一下子鬆開她,搶了她手裏的袋子。
衝着蔣楠楠嘻嘻一笑,“汪——”
蔣楠楠先是一愣,旋即被逗笑了,“幼稚鬼!”
樂言身上最吸引她的地方就是這份孩子氣的天真。
正看着樂言喫東西呢,一道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我媽。”蔣楠楠跟樂言說了一聲,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噓。”
然後當着他的面按下了接聽鍵,“喂?媽媽。”
“楠楠,你在哪兒呢?”
“在外面呢?怎麼了?”
“你現在回趟家,有重要的事。”
“什麼事啊?”
“你回來就知道了。”
蔣母很少有這麼嚴肅的時候,說完竟直接就將電話掛了。
蔣楠楠愣了好一會兒,忽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我得走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我不知道,我怕是我家裏出事了,我得回趟家。”
“我陪你回去。”
“不用了。”
蔣楠楠轉身就走,匆匆忙忙離開,連話都沒多說幾句,樂言手裏還拿着三明治,追到門口卻被經紀人堵了回來,“待會兒就要拍攝了,怎麼妝發還沒好,快,快,快點弄。”
一大幫人呼啦啦的涌進來,一下子淹沒了蔣楠楠的背影。
蔣楠楠直接開車回了家。
上次母親這麼跟自己說話,還是父親手術開刀的時候,她一開始沒當回事,被逼着坐了連夜的包機回家,看到父親躺在ICU,當場嚇哭了。
“媽,怎麼了!是不是我爸又身體不舒服了?”
一進門,蔣楠楠便急吼吼的詢問,看到蔣父安然無恙坐在沙發上的樣子,這才鬆了一口氣,過去一把抱住了父親的胳膊,“爸,你沒事啊?嚇死我了!”
蔣父皺了皺眉,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蔣母卻沒說話。
客廳裏的氣氛有些詭異。
蔣楠楠這才發現,對面還坐着個人——厲墨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