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嫺聽到門鈴聲從廚房出來,沒好氣的白了倆人一眼,“你們倆懶到家算了,就在這兒閒聊,也不知道去開個門是吧。”
一邊說着,她一邊去開了門。
見到來人的瞬間,何瑩的瞳孔驟然放大。
“咔嚓”一聲,旁邊的蔣楠楠已經十分快速的拍下了這早有預料的一幕,盤算着該敲詐多少錢,才能讓天才鋼琴少女買斷她自己這張醜照的獨家版權。
溫嫺從鞋櫃拿了拖鞋遞給霍止寒,順口問了一句,“從霍氏來的?”
“嗯。”
“事情還順利麼?”
“挺順利的。”
“他沒爲難你?”
“利益取捨而已,談不上爲難不爲難。”
換了鞋,霍止寒朝着客廳裏嗑瓜子的兩個人看了一眼,點了頭就算是打了招呼,十分自覺的擼起袖子問溫嫺,“有什麼要幫忙的?”
“哦,還真有,木木要喫你上次清蒸的八寶魚,你來。”
“行。”
客廳裏,何瑩已然驚呆。
看着霍止寒跟在溫嫺身後進了廚房,旁邊的蔣楠楠幫她擡了一下下巴,“合上你的嘴吧快,至於這麼驚訝麼?”
“你不驚訝?”何瑩扭臉看她,“這不夠驚訝?他們倆複合了?”
蔣楠楠點點頭,又搖搖頭。
何瑩急了,“你別賣關子了,什麼情況啊這是?”
“複合又沒複合。”
“能好好說話,不神神道道的麼?”
“這麼說吧,因爲前段時間基金會賑災的事情,倆人冰釋前嫌了,但是以後怎麼說,誰也講不準,你看他們倆現在這個相處狀態怎麼樣?”
“好啊!”何瑩眼睛都放光了,“我恨不得燒高香拜來的好!”
蔣楠楠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非也非也。”
“你看起來的好,不是你想要的那種好。”
“說人話!急死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何瑩真的有點急了。
蔣楠楠也不跟她賣關子了,終於正經起來,“這麼說吧,他們兩個人現在的關係是不錯,但是真的很難再近一步了。”
“爲什麼?”
“所有的事情都說開了,都釋懷了,連同感情也一塊兒釋懷了。”
“可以重新開始啊。”
“你見過多少分手後真正釋懷的戀人還能重新開始的?”
蔣楠楠的一句質問,讓何瑩啞口無言。
她忍不住朝着廚房方向看去,看到霍止寒正在水池前處理魚,溫嫺擦着蒸籠,順手遞給他的動作十分嫺熟,倆人甚至還有說有笑。
何瑩忽然明白了蔣楠楠所說的‘很難’。
相愛過、怨恨過,互相爲了對方歇斯底里過,暴露過最醜陋的一面,瘋狂的報復過,最終在某個瞬間,將所有的過往連同遺憾一塊兒都釋懷,終於可以心平氣和地祝福對方幸福。
但沒有人想與對方重頭來過了。
何瑩斂了目光,忽然覺得手裏的瓜子都不香了。
“嘆什麼氣啊?”蔣楠楠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只是難而已,又不是沒有可能,沒準兒哪天就又有轉機了呢。”
何瑩若有所思,眼角的餘光瞥見蔣楠楠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磨蹭。
蔣楠楠故作茫然,小心縮回手,“沒幹什麼,安慰你啊。”
何瑩狠狠地瞪着她喫過薯片的油手,“你把髒手擦在我身上了!”
“沒有,我手是乾淨的。”
“乾淨個屁!蔣楠楠,你給我站住!”
“啊!別這麼小氣!我賠你!賠你!”
“除了這句話你不會說別的了,顯擺你有錢是吧!上次弄丟我鑽戒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賬!”
“你的戒指不是找回來了麼!”
“那也不是你找的,你站住!”
“……”
客廳的打擾聲傳到廚房,熱鬧非凡。
溫嫺擡頭看了一眼,“她們倆能這麼鬧一輩子麼?”
陳競接了一句,“我覺得可以,就是不知道到時候誰的腿腳先不行,到時候拄着柺杖追。”
“蔣楠楠。”正在蒸魚的霍止寒也接了一句,語氣很是正經。
溫嫺和陳競不解,“爲什麼?”
霍止寒說,“蔣家的傳家寶總得有用武之地。”
溫嫺和陳競雙雙一愣。
半晌,“噗嗤”一聲,溫嫺反應過來,沒忍住直接笑噴。
陳競一臉茫然,“啥意思啊?”
溫嫺說,“你楠姐家裏傳家寶是個金絲楠木的柺杖,從她太爺爺那輩傳下來的,現在還在蔣家的祠堂裏供着。”
蔣家往上數五代是賣柺杖的,後來學了木匠纔開始做傢俱,再後來手藝好了名氣大了,纔有了蔣家的最早的基業。
爲了不忘本,蔣楠楠的太爺爺將一杆金絲楠木的柺杖供奉在蔣家祠堂,代代相傳。
這事兒知道的人其實不多,霍止寒這嘴也忒損了點兒。
“餃子好了沒啊?”
外面傳來蔣楠楠的催促聲,“兩個孩子都餓了。”
又拿孩子當幌子。
這會兒木木和西西倆人正忙着拆何瑩帶回來的零食,喫的正起勁呢,喊他們喫飯他們都未必願意喫。
溫嫺直接回了一句,“一百來斤的孩子,生平頭一次見,你讓我長見識了。”
何瑩立馬取笑蔣楠楠,“你一百多斤了?”
蔣楠楠怒目圓瞪,“誰一百多斤,沒有!”
“不是你還能是我啊?哈哈哈哈哈,我就說我看見你胖了一圈兒,你這是過冬養肉呢哈哈哈哈哈!”
“好笑嗎?別笑了,有本事你這輩子別長胖!”
“放心,我不像某人,談了戀愛就沒數了,小心長成肥婆你們家樂言不要你了,哎,不對,你們家樂言不陪你過小年,該不會是嫌你胖跟你分手了吧?”
“何瑩!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眼看着,又要打起來了。
廚房裏觀戰三人組絲毫沒有要勸架的意思。
溫嫺一邊包着餃子一邊看熱鬧,順口問了霍止寒一句,“有陣子沒聽說樂言的消息了,你最近跟他聯繫過麼?”
霍止寒的眉頭微不可聞的皺了一下,“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說來着。”
“什麼事啊?”
“關於樂言的。”
霍止寒的語氣忽然嚴肅,聽得溫嫺心裏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