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港回來之前,他和溫嫺就知道回來即將面對的是什麼。
溫嫺殺了傅承,他和溫嫺一起,徹底得罪了傅家所控制的‘S’這個組織,國際上最大的走私組織,所以無論如何,他們一定會被追殺。
溫國華說,“只要阿嫺跟我離開,Y國皇室會保護她,沒人敢隨便動她。”
短暫的沉默後,霍止寒說,“她不會跟你走,我也不會勸她。”
“去年那樁走私案您應該聽說過,我原本並不清楚阿嫺當時在做什麼,也一度以爲她是爲了溫氏集團的資金週轉鋌而走險,所以走了溫振華的老路,但是直到到了西港我才大概知道她在做什麼。”
霍止寒的話沒有挑明,但是雙方都心知肚明。
傅承之所以對溫嫺那麼恨之入骨,原因就是這個。
“她既然當初決定了要做那麼危險的事情,那她就不是貪生怕死的人,她有她的做事的準則,有些事,哪怕是冒着生命危險的,她也要去做。”
溫國華不悅道,“現在的情況不一樣,這是暫避鋒芒!”
“暫避鋒芒?可你剛剛的意思,不是要帶阿嫺到Y國定居麼?”
“定居當然是最好的。”
“我不覺得好,阿嫺不會喜歡,我說過,她是個堅韌又長情的人,Y國沒有她堅韌和長情的理由,最起碼目前是這樣,所以我不會勸她去。”
霍止寒站了起來,“您救了我,我很感激,但我得走了。”
“你這是自私!”
溫國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着明顯的慍怒,“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把阿嫺留在你身邊,可是你已經傷害過她一次,你應該彌補。”
霍止寒皺眉,攥緊了拳頭,沒有反駁,而是直接離開。
他確實已經傷害過溫嫺一次,也一直在彌補,但是彌補不是用這種自以爲是對她好的方式。
另一邊,溫嫺從酒店離開,直接打了車回家。
“師傅,停路口就行。”
“好嘞。”
溫嫺在自家小區門口下了車,正要關門走人的時候忽然被師傅叫住,“哎,你還沒給錢呢。”
溫嫺一愣,下意識的摸了摸身上,手機不知道去哪兒了,更別說是現金了。
“師傅,對不起啊,我沒帶手機,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拿。”
“那不行,你要是不回來,我不是白等麼?”
“不可能的,我家就在這兒。”
“你沒有親戚朋友麼?保安亭打個電話給他們,讓他們送過來。”
師傅朝着遠處保安亭努努嘴,一副認定了溫嫺要賴賬的模樣,“你這樣的我見多了,下車就跑,這麼點兒打車費都要佔便宜……什麼人都有。”
溫嫺正尷尬着,身後忽然傳來一道女聲,“說什麼呢你?不就是打車錢麼?給你!”
一沓紅色的鈔票從溫嫺身後遞了上來。
“夠了吧,不必找了!”
女孩的聲音滿是倨傲,瞪着車內的司機。
司機訕訕一笑,“夠了夠了。”
“趕緊走!”
引擎聲中,留下一陣尾氣的難聞氣味。
溫馨的手在鼻子跟前擺了擺,十分嫌棄,轉頭見到溫嫺,“姐,你沒事吧?”
“沒有,我發誓,”溫馨舉起三根手指朝天,“我在酒店門口就喊你來着,一直沒喊住你,所以只能跟上來,我是要給你這個。”
看着溫嫺遞過來的手機,溫嫺攥緊的拳頭才鬆了。
“謝謝。”
她丟下兩個字,拿了自己的手機轉頭就往小區裏走。
“姐,你走那麼快乾什麼?你等等我。”
“你跟着我幹什麼?”
“我來都來了,你請我到你家裏看看吧。”
“你到底想幹什麼?”
溫嫺的腳步停在了單元樓門口,不悅的看着面前的少女,以及她身後那幾個膀大腰圓的保鏢,“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姐,你生氣了?”
“我不是你姐。”
聽到這話,溫馨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嘴角,既尷尬又委屈的樣子,看着竟有些可憐。
溫嫺向來不是個心狠的人,即便她對溫國華的突然出現接受無能,連帶着對這個從天而降的妹妹也沒什麼好的臉色,但是溫馨畢竟無辜。
“我沒別的意思,你身份特殊,別一個人在外面亂逛了,趕緊回去吧。”
溫嫺的語氣緩和了不少,說完這話便要走。
溫馨在她身後喊,“姐,爸爸是有苦衷的,他兩年前才知道你的存在。”
溫嫺的身影一頓。
公寓裏還保持着溫嫺和蔣楠楠走之前的模樣。
沙發上還放着蔣楠楠亂丟的幾件衣服,不過已經被定期來整理的保潔阿姨給疊好了放在了一邊。
屋子裏沒什麼人氣,畢竟溫嫺也離開有段時間了,但是桌上的花瓶裏插着的白玫瑰卻嬌豔欲滴,彷彿是剛插上的似的。
看到花的時候,溫嫺的心情稍稍平靜了些。
她給溫馨倒了杯茶,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雕塑似的站在玄關處的那幾個保鏢,“他們要不要喝點什麼?”
溫馨擺擺手,“不用管他們。”
“姐,你住的這個地方我只在電視裏看到過,好神奇啊。”
少女左顧右盼,一副進了大觀園的樣子,“客廳在哪裏?”
“你現在跟我喝茶的地方,就是客廳。”
溫嫺沒辦法跟這位有着貴族血統的小公主解釋普通人都是這麼住的,自己甚至比普通人住的還要高檔不少,即便解釋了,恐怕她也理解不了。
“你剛剛說,他兩年前才知道我存在,是什麼意思?”
溫嫺單刀直入,要不是想知道這個問題,她也不會讓溫馨跟她回來。
溫馨回過神,“那是因爲之前有人一直瞞着他,他一直以爲你母親早就去世了,也不知道有你。”
“瞞着他?”溫嫺不解。
“是我媽媽瞞着的,”提到這個,溫馨有些歉疚,聲音也小了下來,“我媽媽她兩年前才告訴爸爸,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他才知道他還有個女兒。”
溫嫺一下子攥緊了手。
或許可以說得通,但是她依然無法理解。
“那當年呢,二十多年前,他爲什麼離開了江州,所有人都以爲他死了,可是他卻在國外活的好好的,娶妻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