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止寒走後,溫嫺回去臥室看了一下兩個孩子。
平時沒什麼事的話,西西向來是早睡的類型,他就跟一直不夠睡覺似的,在學校的時候也是天天打瞌睡,木木則是個人來瘋,每天有用不完的精力,每天晚上都要折騰一番才肯睡覺。
今天卻反了過來。
溫嫺回來的時候木木已經睡了,但是推開西西的房門,看見他還抱着自己的平板電腦敲敲打打的不知道在幹嘛。
“媽咪。”
看到開門的光線,西西一擡頭看到溫嫺,立馬關了電腦。
溫嫺溫和的笑了一下,“西西寶寶怎麼還沒睡啊?”
“晚上喫多了,有點睡不着。”
溫嫺坐到他的牀上,揉了揉他的小肚子,“是喫的不少,要好好消化一下。”
正好她有事情要跟西西說。
“西西,你還記得魏教授麼?”
“嗯,記得。”
“魏教授給我打電話了,問我願不願意把你送到少年班去。”
西西微微一愣,“在京都麼?”
“嗯。”
京都距離江州要坐五個小時的飛機,雖說現在交通挺方便的,但是想見一面也不是說見就能見到,而且西西的年紀還這麼小,說實話,溫嫺不太放心。
京都大學是全國排名第一的大學,少年班更是聚集了全國各地的天才少年兒童,魏老師找到西西也是讓溫嫺他們詫異了一番的。
溫嫺一直覺得西西也就是比普通孩子聰明機靈了一點,從來也沒想過天才這類的字眼,她還是希望西西做個普通的孩子,有個快樂的童年。
西西說,“媽咪覺得我應該去麼?”
溫嫺斟酌了片刻,“如果去了京都大學的少年班的話,你能接觸到的人都和現在不一樣,能學到更多的東西,見到更多的世面,媽咪是怕你在現在的環境裏浪費了自己的天賦。”
“但是媽咪尊重你的選擇,你想去的話,媽咪再跟乾媽他們說,你要是不想去,這就是你跟媽咪的祕密。”
西西眨了眨眼,“我不想去。”
原本以爲西西會猶豫一下的,但是他這麼堅決的說出了不想去三個字,還是讓溫嫺稍稍詫異了一番。
“我想跟你們待在一起。”
件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溫嫺心裏溫暖的很,“那就不去,等你什麼時候想去了再說吧。”
溫嫺抱了抱西西,“媽咪也捨不得西西。”
私心來講,她不希望西西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生活,父母愛子則爲之計深遠,她想不到那麼遠,也不指望自己的孩子將來能有什麼功成名就的大出息,只希望他們可以平安健康的長大。
從西西的房間出來後,溫嫺給京都大學的魏教授發了消息。
雖然已經很晚了,溫嫺還是接到了魏教授的電話。
“是西西自己的意思嗎?”
電話一接通,那頭便傳來魏教授的詢問聲。
溫嫺說,“是他自己的意思,我看他還挺堅決的。”
“孩子可能還小,以後說不定會想來的,溫小姐你先別這麼急着拒絕我,再過段吧,或許他願意改變主意的。”
“可以理解的。”
“那不打擾魏教授您休息了。”
“沒事,學生們還在實驗室,有個問題我們還在處理呢,溫小姐你早點休息吧,咱們後面有時間見一面,我去江州。”
溫嫺微微一怔,“好。”
爲了西西,魏教授也是三顧茅廬都不止了,江州他都不知道來了多少趟了,西西的學校那邊也去過好幾次,是真的看重西西的天賦。
掛了電話,溫嫺又覺得沒有之前以爲的那麼輕鬆。
這件事似乎還沒有最終的定論,直覺告訴自己,西西最後還是會去京都大學讀書的,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算了,她安慰自己,現在也不是想這個事情的時候。
蔣楠楠的婚禮,還有雨墨和南山馬場的糾葛,纔是當務之急。
翌日一早。
程雨墨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回鄉下。
時越早知道她要衝動,早早地就攔在了門口,直接將門口的鎖釦給扣上了,從裏面根本打不開,除非把門拆了。
隔着臥室的房門,時越放了話,
“今天你除非從我身上跨過去,否則別想走。”
“你有完沒完?我都說了這是我自己家裏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
程雨墨拍着門,怒氣沖天,“今天是奶奶的葬禮,我要回去!”
“你表叔給你打的電話吧,你那天也聽到了,你表叔就是聽了季老闆的纔在鄉下辦這個葬禮,不然他哪有這麼好心?”
“就算是這樣又怎麼樣?我要回去給奶奶披麻戴孝!”
程雨墨自小在鄉下長大,對於傳統風俗方面耳濡目染,尤其是喪葬方面,她打心眼裏認定了沒有兒孫戴孝送葬的老人在地下會過得不安生。
時越卻是從來不信這些東西的,這會兒攔在門口一個勁兒的批判,“你這個屬於舊社會封建糟粕思想,人死如燈滅,你應該想想你自己,你現在回去就等着被他們抓走不是麼?”
“奶奶都走了,我還怕什麼被他們抓走?”
“你這想法就不對,奶奶最希望的是什麼?是你過得開開心心平安健康,你現在跑回去才讓她不安心。”
時越在門口叨叨個沒完沒了。
溫嫺端着早餐上樓來,聽得都受不了了,“怎麼還把門鎖上了?把這個給雨墨送進去,別餓着。”
時越攔住溫嫺,“不用,讓她餓着先,現在送進去她也不喫。”
溫嫺幾乎無語。
時越這個直男的性格真是要了命了,將來交女朋友分分鐘能把人氣死。
“你這麼把她關在裏面也不是個事兒啊,總不能一直關着吧?”
“過了這三天,等奶奶下葬了就好了。”
溫嫺皺眉,敲了敲門,“雨墨,你喫點東西吧,早餐做了你喜歡的桂花糯米藕。”
裏面沒有任何動靜。
溫嫺一怔,疑惑道,“怎麼沒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