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覺得這是上天給他的一次重生的機會,一定要把握住。
“鑽石在我這兒,我也可以給你。”
簡單的一句話,意思卻不簡單。
霍止寒卻鬆了口氣,“說吧,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
哪怕是讓他離開溫嫺。
“我什麼也不想要,我只要你拿着這批鑽石去把阿嫺平安的帶回江州。”
霍止寒微微一怔。
Y國。
“你確定麼?程雨墨會到這家店來買佛跳牆?”
唐人街上的一家中餐館對面茶樓裏,窗口坐着兩個人,倆人中間擺着一臺電腦,很厚重,一看就不是市面上普通的商務或者學習電腦。
這兩個人一個是偵查局局長沈君安的助手池墨,一個是時越。
兩個人都是被雙方的‘戰友’給拋下然後獨自行動跑到Y國來的,唯一不同的是,時越是爲了來找人,而池墨是爲了給自己一個立功表現的機會。
池墨說,“這次要是我們能先找到人質,回去我就能讓沈君安好好瞧瞧,我不是她眼中以爲的草包。”
比起池墨那一腔熱血,時越要冷靜的多。
接二連三的事情讓他不得不迅速成長,放下對所有的矯情和偏見,儘管婚禮爆炸事件後,偵查局安排他們所有人回國,但他還是偷偷留下來了。
他得找到程雨墨。
“她會來的,這是我們約好的。”
“你們爲什麼能約好在Y國的唐人街喫佛跳牆啊?”
“你打聽這麼多對找人有用麼?”
池墨微微挑眉,“這麼大火氣幹什麼,隨便問問而已,不說就不說唄。”
見時越一動不動的盯着對面中餐館的大門,池墨忍不住勸道,“你這麼看着也沒用啊,又不可能是她親自一個人來喫飯,要來也是一些小嘍囉,你能認得出來麼?”
“那就讓這家餐館的老闆把這幾天所有的餐廳佛跳牆外送訂單都打一遍。”
池墨扯了扯嘴角,“你知道唐人街每天的客流量有多少麼?”
“我說的是佛跳牆這道菜,菜館一天不會賣出去多少份的。”
“你不會已經讓人去做了吧?”
“嗯。”
“老闆也答應?”
“不需要老闆答應,只需要入侵他們的後臺訂單信息就夠了。”
池墨,“可你怎麼這麼確定她一定會讓人來這兒買佛跳牆?”
“會的。”
時越很篤定。
蔣楠楠婚禮那天,他在前臺拿到的小紙條上不光寫着婚禮現場有炸彈,還寫了‘佛跳牆’三個字,當時沒明白,後來他想到了。
儘管他當初是和程雨墨開玩笑,說Y國唐人街上有一家餐館做佛跳牆做的價格離譜,但還是會有人絡繹不絕的去買,如果有機會帶她出國的話,請她嚐個鮮。
當時程雨墨說的也很直接,“腦子被驢踢了跑出國去喫一份九千多的佛跳牆?你給我九百,我給你做。”
然後那天晚上,時越得到了一份便利店賣的自熱佛跳牆,味道一言難盡,某人甚至連標籤都沒撕開,上面明碼標價九十九,含淚賺了他九百的差價。
時越忽然笑了一聲。
時越立馬恢復正色,正好手機忽然亮了,看到聊天框的裏內容的瞬間,時越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可以查訂單情況了。”
說着,他打開電腦,噼裏啪啦在鍵盤上敲了一陣,按下回車鍵後,屏幕上自動篩選連接到了對面中餐館的訂單後臺信息,大數據篩選客戶,羅列出所有的外送佛跳牆訂單。
“這也還好,不算多,畢竟就兩天的外送信息,我幾個小時就能摸查結束了,可你確定真的這麼簡單就能找到人?”
“唐人街上一共又十二家賣佛跳牆的中餐館,唐人街外面也有。”
時越的話,讓池墨做出一副我早就料到的表情,“就知道沒這麼容易。”
“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跟你合作?”
時越瞥了他一眼,手上卻沒停下,一整個下午的時間,他就沒從這個位置離開過,已經將所有能找到的賣佛跳牆的餐館後臺全都入侵了一遍,現在只要有訂單,他的電腦上就會第一時間顯示,並且歸類地址。
按照電腦目前彙總的地址信息,時越將地址從遠到近全都羅列了出來,發給了池墨一份。
池墨很懷疑這種大海撈針式的找法,“這真的能找到?萬一這些地址裏面都不是怎麼辦?”
“那就接着等。”
時越相信,程雨墨一定會想辦法給自己發送信號。
夜幕降臨。
房間裏,齊淑月將下屬買來的佛跳牆拿到桌上,朝着屋子裏面喊,“雨墨,喫飯了,買了你喜歡喫的。”
程雨墨從房間裏慢吞吞的走了出來,看着齊淑月手裏的佛跳牆,眼中浮起幾分不易被察覺的光亮。
她不動聲色的走到桌邊,“嫺姐喫飯了麼?”
“讓人送過去了,放心吧,餓不着她。”
程雨墨嗯了一聲,低着頭喫飯。
齊淑月在她旁邊坐了下來,“雨墨,後面咱們要到一個新的地方生活,等到了那邊,給你重新換個名字,你覺得怎麼樣?”
“我隨便,你們定吧。”
“好孩子。”齊淑月欣慰不已。
程雨墨難得有這麼聽話的時候,一時間竟讓她有些不習慣了。
喫過飯後,程雨墨要去看溫嫺,她和溫嫺住的地方在同一層樓,相隔不遠,處境也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她想喫什麼能隨便點,但是溫嫺不行。
“嫺姐,我到處都看過了,我們想要從這棟樓裏自己跑出去的希望不大。”
程雨墨偷偷塞給溫嫺一把刀,壓低了聲音,“樓梯都封了,只有電梯能走,但是電梯是要刷卡的,電梯口隨時都有人守着。”
溫嫺的目光暗了暗,“如果最後我走不了的話,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要跟他們硬着來,實在不行就找機會自己跑。”
“還沒到說這話的時候,我在想辦法。”程雨墨握緊了拳頭,湊近溫嫺的耳邊說了句什麼。
溫嫺眸光一亮,“真的?”
“真的。”
此時,這棟大樓的樓下草坪里正安靜的躺着一隻煮熟了的鮑魚,一隻野狗跳出來左邊嗅了嗅,右邊也嗅了嗅,然後吊着撒腿就跑。
那隻鮑魚的肚子裏藏着的金屬慢慢發出紅色的光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