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啊,稀裏糊塗的,”時越越說越着急,“我本來以爲她是個男的,就像是你們說的,男的和男的之間怎麼可能會互相送蛋糕嘛,我去見他的路上順路買的蛋糕,想帶回家給雨墨的,結果她是個女的,而且理所當然就認爲蛋糕是買給她的了。”
“那你就直接給她了?”
“不然呢?就一個蛋糕而已,難道我要這麼小氣?”
“都是你的一面之詞。”
“表姐,我的親表姐,我是什麼人你摸着良心說吧,我會是那種老婆懷孕期間出去亂搞的人麼?”
“說不準,”蔣楠楠瞪着時越,還是一副警惕的樣子,“我給雨墨打電話,問問她是不是讓你給她買蛋糕了,這不就都清楚了麼?”
“別!”
時越急忙攔住,“雨墨懷孕,我不想讓她多想。”
“你還知道女人會多想啊,”蔣楠楠一針見血,抓住了問題所在,“我不管你跟這個女網友是第一次見面還是怎麼回事,雨墨現在懷孕了,你做什麼事過過腦子,行不行?”
“行,沒問題。”
“好,那你跟我發誓,以後都不會再見這個女網友了。”
“那不行。”
“什麼?”蔣楠楠的眉毛恨不得要豎到天花板上去,“不行?”
時越無可奈何道,“我公司招實習生,宋老師幫我聯繫學生呢,這都說好了的。”
“你這是想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吧!”
“我發誓,我真沒有。”
“好了好了,我相信時越,”溫嫺看不下去了,站出來幫時越說話,“楠楠,我看時越說的都是真的,不然他直接跟我們保證不再見面不就行了。”
時越點頭如搗蒜,“我發誓,真的!”
樂言也跟着勸道,“老婆,放他一馬,公司創業確實不容易。”
蔣楠楠打量了時越一圈,看他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這才勉強放過他了,“警告你啊,招實習生可以,這個女網友你還是少給我見,我不放心。”
“我保證除了工作之外,不可能有私下聯繫。”
時越也不是傻子,程雨墨雖然不拘小節,對這些事情不大關心,可是他自己知道跟異性保持距離,如果當初知道宋老師是個女的,他壓根不可能跟她聯繫這麼久,今天也不會約了見面。
“那我先走了。”
溫嫺說,“晚上留下來喫飯唄,叫上雨墨一起。”
“不了,我還得回公司加班,雨墨今天是白天的班,估計也來不了。”
“那下次吧。”
“嗯,謝謝嫺姐。”
溫嫺把時越送到門口,解釋道,“你表姐也是擔心你,所以才這麼激動,不要介意。”
“我知道,理解。”
看着時越的車開遠了,溫嫺心裏才鬆了一口氣。
其實不光是蔣楠楠,她自己在時越解釋之前也真的擔心過有那種可能,畢竟她們什麼都見過,心裏都清楚沒什麼事是絕對不可能的。
可要是真的有那麼一天,她們都是外人,能幫得上什麼呢?
看到來電顯示沈君安的名字,溫嫺按下了接聽鍵,“喂?君安。”
那頭只說了一句話,溫嫺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顧珊死了。”
半個小時後,城郊公墓。
溫嫺到的時候,沈君安正站在一座墓碑前,跟從前很多次他們見面的時候一樣,從背影看,看不出有什麼區別。
“君安。”
“你來了。”沈君安轉過身,看到溫嫺時眼神閃了一下。
溫嫺欲言又止,好半晌才問,“怎麼回事?”
“半個月前失聯,我們以爲跟往常一樣,只是她暫時爲了安全起見,先跟我們斷了聯繫,深入潛伏,但是三天前她身上的芯片顯示……”
顧珊作爲偵查局的最高級臥底,身上是植入了芯片的,沒有定位功能,但是會顯示生命情況,靠的是心臟跳動的頻率運作,一旦心臟停止跳動,芯片便會提醒偵查局這邊。
“萬一是芯片本身出了什麼問題呢?會不會沒這麼糟糕。”
“可能很低,”沈君安很冷靜,但是語氣中卻透着無盡的悲壯,她把一束黃菊花放在了墓碑上,“這是顧珊休假的時候自己挑的一塊墓地,說自己要是回不來就讓人放點自己平時喜歡的東西進去,偶爾來看看她。”
溫嫺鼻子一酸,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她對顧珊最開始的印象是穿着晚禮服遊走在商界大佬之間的冷酷殺手,後來是無所不能,上天入地在高樓裏救了自己的女超人,再後來是裏應外合多次救自己於陷阱的臥底……
人竟然就這麼沒了。
“墓碑上怎麼沒刻字?”
問到這個,沈君安的眸色微微收緊,“按規定都要等一年,就像你說的,可能還有生還的希望。”
溫嫺緩緩蹲了下去,徒手擦了擦空白墓碑上的灰塵,彷彿已經看到了顧珊的照片刻在這座冰冷的石碑上,和周圍衆多犧牲的人作伴。
“君安,你說我們能替顧珊報仇麼?”
他們至今還沒抓到傅敏,即便端了她在江州和Q城的老巢,清理了跑馬俱樂部一干人等,可傅敏還是跑了。
即便抓到傅敏,她身後還有龐大的傅氏家族,生生不息。
沈君安沒說話,兩個人就站在墓碑前,靜靜地站着。
西郊別墅。
“這次手術之後,少爺的臉上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管家在手術室門口跟楚睿說話,“臉沒有問題,少爺應該就願意去見溫小姐了吧。”
“不一定,”楚睿手裏轉着打火機,眉眼深沉,“他想解決傅氏家族的事情,就不能暴露到明面上。”
“傅氏家族龐大,做事手段又極爲陰險,大少爺何必冒這個險跟自己過不去呢?好好做個普通人,不是很好麼?”
“他倒是想,可傅氏的人不讓,別忘了,他身上揹着傅家幾條人命呢,他不在,這些人命就都記在了溫嫺頭上。”
“少爺,這纔是您來江州的目的吧。”
楚睿撇撇嘴,“他想死我可管不着,不過溫嫺那女人是我欠她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