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陸微伊一人坐在院子裏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一人獨飲思念的心是那樣的迫切。
雪兒在旁看着公主消極飲酒,終究是沒有上前去勸阻。
她遵照公主的意思將王府的燈統統熄滅,此刻的王府猶如一座空府。
“夫君在外抗勁敵,妾身豈敢獨享樂。熄燭滅火早安歇,我與夫君夢中會。”這是公主滅火之前的原話,也是心中所想。
喝完美酒之後,陸微伊搖搖晃晃的回了房間歇息了!第二日醒來陸微伊感覺到一陣頭疼,暗自怪罪自己這張嘴。
喝醉酒解千愁,完了之後愁更愁!還給自己找罪受。
陸星泉早早就到了王府給自家姐姐拜年,手裏拿着的,後面小廝抱着的一大推,統統放在了桌子上。
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珠子。
“姐!我聽母妃說前些日子父皇宣你回宮團圓你沒去?”陸星泉端起桌上的茶杯猛喝一口茶。
走了這一路他覺得口乾舌燥的不行。好不容易看見了一杯涼茶他豈能放過。
誰料喝的太猛,把自己嗆個半死:“咳!咳!咳!”
見他被嗆住了,陸微伊趕緊過來幫他順順氣,還不忘打趣:“都這麼大個人了?做事怎麼還這麼莽撞!”
話裏字字是關心,惹的陸星泉紅了臉,不好意思的撇開頭。
給自己做了一些心理建設後,方纔將頭轉回來,一臉正色道:“這不是有姐姐在嗎?在姐姐眼前我就是個孩子!”
“你呀!”陸微伊戳了戳他的頭,無奈的說了兩字。
見自己姐姐也有詞窮的時候,逗的陸星泉哈哈大笑起來。
“這麼久你去看母妃沒有?”陸微伊像是想起來什麼似得,轉過身子問道。
“還沒!這段時間太子基本上都在皇后那,宣王都不敢去觸黴頭,更何況是我呢?”陸星泉老老實實的交代。
陸微伊和陸星泉一母同胞,沒有其他兄妹之間的鬥爭,也有可能是陸星泉對國事不感興趣。
而且小的時候陸微伊也時常護着他,纔沒有讓他被宣王和太子欺負,這一護就是二十年啊,他會永遠記着這份情懷的。
“讓你入朝學政,可有不願?”陸星泉對陸微伊來說是弟弟,不是隨意丟棄玩弄的棋子。
她並不想陸星泉不快樂!
“姐姐莫要多想?能爲姐姐做些什麼,星泉是在所不辭。”陸星泉知道自己姐姐又開始多想了。
看來皇姐夫走後,姐姐開始變得多愁善感了,得給姐姐找些什麼事情做了。
“那就好!我就是……”擔心你以後不快樂,還沒說完,陸微伊就哭了出來。
她又想到了遠在西北的季長安!可有喫飽穿暖睡足!
“唉!”陸星泉嘆了一口氣,默默的將姐姐摟在自己懷裏安慰。
“姐姐莫哭!”陸星泉幫她擦着淚水,就連自己的聲音也受到姐姐的感染有些輕顫。
“今日就別回去了初一我們好好的嘮嘮家常!”陸微伊胡亂的將淚水抹去,順帶捋了捋散落的鬢髮。
“聽姐姐的安排!”陸星泉像個孩子一樣的笑着。
兩人在屋裏說着笑鬧着玩!好不快活。
還沒等兩人好好享受這份親情,就被雪兒的傳話聲打斷:“公主,外面季侯府世子攜泗陽郡主拜訪!”
陸微伊愣了愣神沒反應過來,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可是長楓?”
“正是長楓世子!”
沒想到才幾日不見,季長楓已經成爲了侯府世子,想想也是長子長安已經封王,娶了公主。斷然不能佔着世子之位,而且侯府也需要有人繼承的。
陸微伊領着陸星泉出了後院,一路走向前廳。
如心裏猜想那般,季長楓手裏也是拿着各式各樣的東西,就連泗陽郡主手裏也沒空着。
“長楓給公主,四皇子請安!”
“泗陽給姐姐,四皇子請安!”
“長楓怎地今日來訪?”按照規矩來說,季長楓這個時候是斷然不會出現在這裏的,他應該在侯府與公公他們團聚。
“昨日我大哥送來家書,擔心公主一人呆着無事,特意囑咐我帶着郡主過來看看你,陪你解解悶!”季長楓紅着臉有意無意的看一眼旁邊的泗陽郡主。
“家書?”陸微伊發問。
爲何長楓他們有?而她沒收到那人的信件,若是無意爲何又要拜託長楓過來?
陸微伊心裏有些難受,就連臉色也變得很差,若果現在有一陣強風吹來,她都會倒下去。
伸手掐了掐季長楓的胳膊,感受到疼痛的季長楓,雙眼瞪了瞪泗陽,而後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瞪了誰後,慫的急忙用眼神道歉。
泗陽可沒時間看他的表演,湊近那人的耳朵邊上咬牙切齒的說道:“把季大哥寫給公主的家書拿出來啊!”
“疼!疼!疼!”泗陽不着痕跡的掐着長楓揪腰間軟肉,哪怕長楓穿的再厚實也抵不過那曾經握過劍的手啊,一時沒忍住嗷嗷大叫出聲。
然後急忙捂住自己的嘴,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忍着痛感從懷裏摸出一封家書遞給陸微伊。
“公主!這是我大哥寫給你的家書!剛纔沒有第一時間拿出來還請見諒!”季長楓爲剛剛的失禮感到抱歉。
陸微伊雙手顫抖的接過那封信件,擡頭看了看眼前的這些人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
哪怕她再心切,此時也羞澀的低着頭,不好意思當着大家的面將書信打開。
摸着自己臉蛋,就算不照鏡子她也知道自己的臉很紅,因爲她已經感到燙手了。
“呀!”泗陽驚呼一聲,衆人將視線轉移看向她,就連陸微伊也以爲她是在轉移視線,結果後面這句把她雷的外焦裏嫩,“公主害羞了!”
北疆的女子果然生性豪放不拘禮節,從她嘴裏說出來的話也覺得反感,反而覺得理應如此。
大家再度轉過來看着陸微伊,果然很紅,然後陸微伊的頭就埋的越來越深,大家才鬨堂大笑起來。快樂不已,最後連陸微伊也被自己逗笑了。
大夥笑夠後,陸微伊可不會就此作罷,她也要問一個讓泗陽害羞的事情。
“文萱何時與長楓完婚啊!”陸微伊擺正儀態,故作嚴肅的開口問道。
爲表親切的陸微伊都沒喚泗陽的稱號,而是叫了她的本名。
文萱沒能很快的反應過來,愣了許久的神,仔細思考着陸微伊剛剛說了什麼。待完全想明白後,才反應過來陸微伊問了一個什麼問題。
真是羞死人了。
世人傳言的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子,此刻也害羞的縮在季長楓身後,不願露出半個頭來。
“對呀!長楓老弟何時成婚啊!”陸星泉也覺得此問題上好,也忍不住調侃季長楓。
一時之間這對準夫妻,都羞的不可示人。最後還是文萱不願他們欺負長楓,拿出了在北疆無畏的氣勢,“文萱當然是聽長楓大哥的安排!”
文萱的聲音不似那些小家碧玉溫溫柔柔的,倒是有一股豪邁的味道,讓人覺得她說到做到。
“長楓,你看郡主迫不及待了,你怎還不娶郡主過門?”陸微伊半是玩笑半是嚴肅。
“我!我!我!”許是被逼迫的緊了,季長楓有些緊張的說不出話來,可心疼死了一旁的文萱。
“呆子!”別人逗你呢?這還看不出來!枉你還是一個自詡聰明的才子。
“長楓老弟你這是結巴了?”陸星泉更是添柴加火閒火燒的不夠旺。
季長楓兇狠的的瞪了他一眼,才大聲宣告道:“不日我就迎娶郡主過門!”
喊完後不止整張臉紅了,就連脖子耳朵都紅的滴血。
文萱在一旁甜甜的笑了笑。
其實剛剛陸微伊所問的,不過是某人朝她不停的遞眼神。她不是那種不解風情的人。
笑也笑過了,該達到目的也達到了,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爲呢?
這時雪兒走了過來告知衆人午膳已備好,還請諸位大人移步。
四人落座後!陸微伊特意吩咐雪兒也一起上桌用膳。
雪兒惶恐的跪下身子,不敢大聲說話。
瞧雪兒這副模樣陸微伊就知道她將自己的話想叉了:“你在江南城捨命救我,日後在外是主僕,在屋是情同姐妹!莫要怕!”
雪兒紅着眼睛看着陸微伊,“救公主乃是奴婢的分內之事。主僕有別還請……”
“你這丫頭怎麼不聽話呢?皇姐都說了與你情同姐妹,你受着就好!”陸星泉看着他姐的臉色由紅轉白再變黑,就知道完了他姐要生氣了。
“還不起來謝謝公主!”拼了命使眼色。
要不是他姐剛剛說這丫鬟曾經救過她的命,他纔不會出聲幫這個丫鬟說話。
“雪兒謝公主恩典,日後一定常伴公主左右!”很真誠的許諾,連身旁的我人也有些動容。
“今日難得一聚,午膳就在本宮這裏喫!新的一年不知道是怎樣的血雨腥風,本宮還得承蒙各位幫忙!”陸微伊往旁邊移了一個位置,讓雪兒坐在她身邊,然後舉起手中酒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