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那些影影綽綽的路人紛紛帶上藍牙耳機,朝着槍聲跑去。
而原本被當做目標的南庚辰,則被理所應當的拋棄了。
沒人再多看他一眼。
這種感覺就很奇怪,有人綁架,說明重要。
狙擊手一出,就被棄如敝履,彷彿綁架這個動作,都只爲了引出更重要的人。
南庚辰躲在暗處看着那些背影,嘴巴張了張想讓這些埋伏在行署路的人再考慮一下自己的價值,但忍住了。
這時候鬧這種幺蛾子,保不齊真有人會跳出來弄死自己。
不知不覺中,從第一聲狙擊槍響傳來的時候,南庚辰便沒有那麼害怕了。
他堅信慶塵一定在,而對方真的在,這件事情令人感到安心。。
只不過,這名狙擊手是誰,也是白晝的人嗎?
之前可沒聽說白晝裏還有這樣的人物!
是慶塵嗎?
應該不是吧。
南庚辰去看望傷後老九的時候,對方可是說過,還沒來得及帶慶塵去狙擊場呢。
而且,慶塵也沒地方藏狙擊槍啊。
事實上這也是慶塵之所以敢直接動用狙擊槍的原因……沒人知道他會使用狙擊槍,這是一個嶄新的身份。
不論外界如何猜測,這狙擊手都不可能是慶塵。
而狙擊槍的出現,徹底打亂了殺手們的計劃,因爲他們將人都部署在行署路上,一旦有人過來救援南庚辰,那麼就會面對層層包圍。
可是,他們沒料到慶塵的子彈會從包圍圈外射來,也沒料到這槍聲來的這麼快!
原本殺手們已經將行署路變成了他們的主場,可慶塵壓根沒有按照他們的計劃來!
誰也不會閒着沒事在包圍圈1公里外,再設置一個多餘的包圍圈啊!
此時,想要找到狙擊手,想要找到南庚辰背後更重要的人物,殺手們就必須衝過這幾百米。
但問題來了,這是狙擊手有效射程之內的幾百米。
大炮射程之內,遍地真理。
夜幕中狙擊槍不斷轟鳴,那些試圖衝向大樓的殺手們前仆後繼的死去。
以德服人自身裝載的是“消焰器”,不是“消音器”,外界無法看見槍火,卻能聽到那恐怖的炮聲。
子彈穿過槍管時,經過螺旋紋的膛線會快速旋轉起來。
當子彈穿透人體,一切肌肉纖維都會被這巨大的偏轉力撕碎,然後子彈離開人體後,會形成巨大的創口,並帶出放射狀血液。
將行署路旁的小門店的灰色捲簾門都給染紅。
不管殺手們跑的多快,不管他們如何做規避動作,都是徒勞。
子彈總會飛過夜幕,如約而至。
一名殺手面色冷靜,他在行署路中間不斷的跑着“Z”字型前進,速度快如獵犬。
其餘殺手躲在樹後默默注視着,想要看看這種行進方式是否奏效。
結果,這Z字型殺手還沒跑多遠,就被一槍轟中胸口。
遠處天台上的狙擊手,甚至都不曾多開一槍。
似乎無論你如何眼花繚亂的操作,都不過是垂死掙扎而已。
耳機裏傳來輕飄飄的聲音:“那就先躲着唄,我讓其他人去解決他。”
行署路上的殺手聽說老闆還有後手,紛紛鬆了口氣。
然而下一刻所有人面色一僵。
卻見一枚子彈直直打穿了那名年輕人所在的樹幹,又穿透了他的身體!
夜色中的血霧看起來格外殘忍,噴濺了一地。
行署路旁都是香樟樹和矮矮的綠化帶,而香樟樹想長大太慢、太難,以至於這條路上的樹幹直徑,大多是三十多公分。
這種粗細,根本不可能擋住‘以德服人’的狙擊。
“是反器材狙擊步槍!”殺手們驚呼。
“洛城這種地方怎麼會有反器材狙擊槍?”
反器材狙擊步槍是用來打掩體的,填裝穿甲彈,雖然打不穿主戰坦克,但打穿步兵戰車還是輕而易舉的。
從某種意義上講,狙擊槍和反器材狙擊步槍其實是兩種武器!
而洛城這種地方,根本不具備使用反器材狙擊步槍的資質,一般情況下,軍隊裏纔會有。
這樣一來,所有殺手都迫不得已躲在實心的電線杆後面,不敢再露頭。
因爲露頭就會死亡。
慶塵也不慌不忙,他默默的鎖定視野,甚至還有空掏出手機在白晝羣裏發出消息發出消息。
老闆:“劉德柱,讓崑崙多來一些人,街邊電線杆後面有許多人需要抓捕。”
他此時就在開來大酒店樓頂,將面前長街上的情況一覽無餘。
雖然這裏距離南庚辰之前所在的位置還很遠,已經不是尋常狙擊手的精準射擊距離。
但就在今天上午,慶塵推移的標靶已經覆蓋到了這個距離!
這是他百發百中的有效射程之內!
慶塵看了一眼那些被壓制在電線杆後的殺手,將這些人一一射殺過於麻煩,倒不如等崑崙來收尾,畢竟這本身就是崑崙的本職工作。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所有人都在等。
突然間,他開闊的視野中,另一個方向的某棟居民樓上,竟是有人快速來到天台,手舉望遠鏡朝開來大酒店的天台上望來。
只見這人帶着兜帽、帶着黑色口罩,完全看不清面目,慶塵只能辨認對方的身材較勻稱,185左右的身高,男性。
只是,這人才剛舉起望遠鏡,便看到黑色的狙擊槍已經調轉槍口,朝他瞄來。
他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驚的汗毛都炸起來了,趕忙又退回了天台上面的黑暗通道里。
慶塵皺起眉頭來,他感覺這人根本不像是殺手。
反而更像是某個發現情況的時間行者,跑來頂樓湊熱鬧的!
慶塵暗自思忖,這人會是誰呢?會不會是已知的時間行者之一?
忽然間,開來大酒店天台上,那扇被慶塵用暴力破壞掉、虛掩着的天台鐵門被人緩緩推開。
鐵門鏽跡斑斑,推開時發出了吱呀呀的金屬摩擦聲,令人牙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