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電話詐騙打到了同行手中。
僅次於打給警察。
墨菲斯托感到十分新奇。
有趣！
祂看了一眼杜比手中拿着的卷軸。
材料不錯，似乎是都靈裹屍布。
就是製作手法簡陋了些，單從外觀上來看，就像是祂手裏這個契約的簡化盜版。
但這裏面的紋路，似乎不是靈魂契約的路子。
墨菲斯托眯着眼睛，想要進一步看清，就聽到那個神父打扮的年輕法師熱情推銷的聲音。
“老先生，買保險嗎？
這真的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不要猶豫不要等待。
保險你可以等，但風險你可以等嗎？”
墨菲斯托饒有興趣的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杜比的身上，暫時忽略的那份卷軸上的小小異狀。
祂有這個底氣。
真正的能夠對祂造成傷害的寶物，在祂的眼中不存在神物自晦這一說法。
杜比察言觀色到了墨菲斯托那饒有興致的表情。
立刻毫不猶豫的，用用堅定快速並積極的語氣繼續說道。
“買保險就是來保障健康，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他嘴上說着，拿着卷軸的那隻手也在卷軸下偷偷的滑動。
這卷軸是用都靈裹屍布剩下的邊角餘料，製作的一個能量儲存器。
裏面除了平時注入的那些本源力量外，就只有剛剛從金並身上薅下來的那一小縷帶有地獄氣息的能量。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在墨菲斯托的眼皮子地上，把這個用來儲存能量的卷軸改成地獄能量的信號發射器。
古一法師逼迫所有魔鬼簽訂契約之後，在地球上設立了守護點，法師聖殿。
杜比記得紐約本市就有一個。
他是奈何不了老魔鬼，但他可以叫人啊！
至於等古一法師來了以後，會不會發現他的本質，把他掛起來風乾，這就說不準了。
他也不太明白自己現在到底算不算純正的人類。
畢竟面板上杜比後面的那個名字依然還是問號。
手上忙活着，嘴上也沒敢停。
“萬一有風險，保險就是您給家庭的避風港和救生圈。
人生在世，如海上行船。
有風和日麗，也有驚濤駭浪，我們不能把握天氣，卻可以準備好救生衣。”
他在地獄的時候，曾經因爲無聊和一個生前是買保險的學過。
真正經典的話術，其實是要少說爲佳，傾聽爲主。
但現在不是爲了拖延時間和轉移注意嘛。
而且他也不敢傾聽老魔鬼的傾述，他還不想剛上來就墮落下去。
這就好比跳槽之後被強制退回原公司，並通報給原公司大老闆。
然後被大老闆發現他就是那個偷竊老闆私人金庫的竊賊。
那下場光想一想，就胃疼。
臉上帶着微笑，他嘴上不敢停，手下也在拼命而隱祕的修改。
“保險是我們每一個家庭都需要的，遲辦不如早辦。
早辦不如現在就辦，早買早受益，早得早保障啊。”
或許墨菲斯托也沒想到能被古一看好的人，居然還是個口才不錯的保險推銷員。
或許祂早就看出了杜比的小心思。
但比起阻止他的小動作。
祂更喜歡看一個被古一看好的人，在祂的面前扮演小丑的樣子。
就像是一個真正的老紳士那樣，祂微微皺眉，對杜比說了一句沒時間。
然後還在他的瞳孔上投影出祂的魔鬼真身。
卻沒有進一步動作。
顯然是想看他繼續表演下去。
冷汗打溼了杜比的鼻尖，他大概猜到了墨菲斯托此刻那種戲謔的心態。
但他不理解祂爲什麼會對他抱有這種心態。
就好像他不是一個普通人類，而是墨菲斯托死對頭的頭號馬仔。
祂可以從戲耍他的這一行爲上得到某種奇怪的愉悅感。
不過卷軸快要改好了，不管祂是什麼想法，杜比都得繼續下去。
這是他的唯一一條生路。
就當是在老魔鬼面前說脫口秀了。
“我知道像你這樣的成功人士時間一直很緊，工作一直很忙。
但是我能否給你提一個小小的建議。
有人曾這樣講過，你的事業幹得再好也是他人的。
你的金錢再多也是兒女的。
而你的身體卻是你自己和家人的。”
最後一筆已經改完，杜比依舊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他得找一個機會把這個卷軸撕開，讓它發揮作用。
“但我建議您應該爲自己的未來做一個好的規劃設計。
爲你自己想一想爲你的家庭和孩子想一想，爲您和家人辦一份保障以解決你的後顧之憂。”
杜比已經不動聲色的用雙手住了手中卷軸的兩端。
並擡起腳，悄悄地往後退去。
“等一段時間，省一點事情，省一點零花錢。
辦一點保險，保你一家平安，顯你一世英名。
我相信今天你明智選擇，必然能換來明日的輝煌，您說是嗎？”
“啪-！啪-！啪-！”
墨菲斯托一直耐心的聽杜比說完，收起了祂剛剛拿出來的契約。
然後優雅的輕輕的鼓起了掌，然後帶着笑意說道。
“很不錯的表演，我很久都沒能像今天這樣開心了。
說真的，你搞得我都不想殺你了。”
聽到這毫不掩飾殺機的話，杜比沒有任何猶豫，立刻就要撕開卷軸。
就在這時，一隻戴着昂貴寶石戒指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沒能感到任何魔力波動，但他已無法動彈。
他被墨菲斯托定在了原地。
祂欣賞的看着杜比，並輕而易舉的奪走了他手中的卷軸。
“讓我看看你搞得小動作是什麼？
哦！這個魔力迴路是儲存，你想用這個東西炸我？
嗯，這裏的魔力迴路被改了。
看這痕跡，潦草並且很新，是你剛剛偷偷改的吧。
這個迴路的意思是，放大，擴散。
原來是個信號放大器。
思路不錯，還在裏面塞了一縷帶有我氣息的能量。”
嘴上說着讚賞的話，但手上卻招來了一縷地獄之火，把卷軸燒成了灰燼。
“我是偷偷來的，可不能讓那個討人厭的法師知道。
墨菲斯托把手上的灰燼吹落在地，笑眯眯的看着杜比，再次掏出了靈魂契約。
“我很看好你。
所以……
跟我下地獄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