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城謹擡起無力的手,輕輕握住我的手。
“我……不會死,我還想要你……原諒你。”
“我還想……我們一家三口能夠團聚……怎麼可以就這個樣子死掉。”
“別怕,我不疼,我不疼呢。”
霍城謹的話,很小,很虛弱。
我聽着霍城謹虛弱無力的聲音,眼底帶着霧氣。
“是,你不能死,霍城謹,你要是死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聽到沒,是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好,所以,爲了讓你能夠原諒我,我絕對……不會死的,絕對不會。”
我忍着心口的酸澀,用力抓着霍城謹的手臂,扯着霍城謹從車上下來。
霍城謹身上沒有什麼力氣,只能將整個身體都趴在我的後背上。
他咳嗽的時候,嘔出一點點的血,落在了我的脖子上,粘稠的鮮血,刺激我的鼻腔。
我忍着顫意,咬牙拖着霍城謹往岸上走。
終於走了半個小時左右,我們上岸了。
慶幸的是,河水不算是很湍急,要不然,我根本沒辦法將霍城謹從岸上帶上來。
上岸後,霍城謹便開始嘔血,全身痙攣顫抖。
他嘴裏喊着很疼,嘴脣灰紫色,我看着霍城謹這樣,不知道要怎麼辦。
這裏好像沒有車子經過,不知道這裏會不會遇到人能救救我們。
我蹲下身體,嚥了咽口水,對霍城謹說道:“霍城謹,忍着一點,我們往前面的路走一下,看能不能遇到好心人。”
霍城謹的情況很糟糕,如果在不及時送到醫院的話,霍城謹很有可能會死掉。
一想到霍城謹會死掉,我的心就止不住顫抖和害怕。
我不知道因爲什麼,是捨不得霍城謹死?還是不想霍城謹這麼便宜死掉。
“好。”
霍城謹虛弱無力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對我勉強點頭。
我看着霍城謹這幅樣子,鼻子莫名有點酸。
我受了一點皮外傷,但是跟霍城謹身上的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我攙扶着霍城謹,帶着霍城謹慢慢起身,朝着前面的馬路走。
這裏有一條馬路,說明平時還是有人會經過這裏的。
不知道我跟霍城謹,能不能這麼幸運,能夠遇到人救一命。
霍城謹走了幾步路,便撐不住了。
他很重,趴在我身上的時候,我幾乎沒辦法扶住霍城謹,踉蹌往後退。
我喘着粗氣,啞着嗓子問:“霍城謹,你撐着。”
“慕南意……放下我吧。”
霍城謹的後背一直在流血。
他被那麼粗的鋼筋插進了身體,血到現在都止不住。
臉色灰白灰白,像是死人一樣的白色。
我看着這樣的霍城謹,有一種恐懼的感覺,似乎,霍城謹馬上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一樣。
這樣的感覺,讓我心裏很不是滋味。
我抓着霍城謹的手,冷着臉道:“給我閉嘴。”
“帶着我,是一個累贅。”
霍城謹又嘔出一口血,眼神迷離渙散。
“我說了,給我閉嘴,你以爲我能讓你死?讓你這麼便宜的死掉?”
“霍城謹,你做夢呢,你死了,我的那些恨怎麼辦?”
我咬緊牙關,揹着霍城謹,朝着前面走。
“別恨我,慕南意。”
霍城謹冰涼的手指,輕輕覆在我的臉上,他不停地讓我不要恨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