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當初孽鏡獄主和油鍋獄主一樣。
林淵目中光芒暴漲，臉上更是露出意外之色。
“功德金光？！”
這算無心插柳嗎？
轟！
林淵一揮衣袖，將刀氣牢籠崩碎。
剎那間，女鬼紅衣亂舞，滿頭黑髮無風自動。
四周鬼氣涌動，女鬼口中發出不甘低吼。
鏗鏘！
尉遲武拔刀，一步上前，呵斥出聲：“放肆！”
“陛下面前，豈容你無禮！”
林淵則是揮手。
“尉遲將軍退下！”
說着，他從龍椅上下來，瞬間來到女鬼身前。
皇道氣息隨着行走而動，大殿裏鬼霧洶涌，黑龍鱗片摩挲牆壁的聲音清脆。
“你叫什麼名字？”
女鬼擡起頭，即便長髮覆面，依舊能看見那雙充滿恨意的眼睛。
鏗鏘！
長刀出鞘。
“陛下問你話呢！”
“你退下！”
林淵瞪眼，讓尉遲武退出大殿。
莽夫！
純純莽夫！
功德金光啊！
這說明眼前的女鬼又是一個身具大功德之人。
不知道朕正在豁出老命在找這樣的人嗎？
尉遲武也不爭辯，衝着林淵行禮後直接退出大殿。
林淵再看向女鬼。
目光閃爍。
心中思索。
此女鬼的確是功德加身，但業障也不少。
他雖想敕封女鬼爲地獄獄主，但秩序不可破壞，律法更不能違背。
林淵沉默了。
半晌。
他一拍眉心，生死簿掠出。
剎那間，大殿裏鬼氣涌動，四周鬼像也散發出幽幽光芒。
一股肅穆氛圍頓時誕生。
林淵轉身回到龍椅之上。
“你叫什麼名字？”
皇道氣息爆發，這一刻，林淵威嚴之重，讓人膽寒！
女鬼自然也是如此。
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
“回……回陛下，我叫裴念。”
聲音顫抖，沒有了剛纔的桀驁。
話落的瞬間，生死簿猛的爆發出漫天幽光。
更是嘩啦啦的翻動起來。
一枚枚金燦燦的符號飛快掠出，在大殿中央排成一行行文字。
林淵目光如炬，迅速看完，然後看向裴念。
“肖雲鎮兩千二百三十七口人皆被你所殺，是也不是！”
聲音冰冷，剎那大殿鬼氣咆哮。
寒意幽幽，讓人渾身顫抖。
裴念就是如此，臉上露出恐懼之色。
終於怕了——
“是……是我……殺的……”
只是話音剛落。
她卻像是換了一個人，身上驟然升起一股暴戾。
“他們該死！！”
厲嘯驚天！
林淵氣勢大放，皇道威壓如同浩蕩天威，直接壓了下去。
“大膽！”
“陰間自有秩序，自有律法！”
“哈哈哈哈……秩序？律法？他們殺我父母，害我兄弟之時，秩序律法在哪裏！”
“我父我母，我兄我弟，被他們削肉刮骨，活活凌遲而死！！”
裴念雙目猩紅，恨意滔天。
身上的暴戾更加深重，甚至氣勢漸起，想要動手。
林淵神情冷漠，他看的清楚——
裴念身上的功德金光也在“發威”，抵消不少業力。
“此仇此恨！”
“不共戴天！！”
林淵威嚴開口：“陰間自會審判他們罪過！”
“豈容你越俎代庖！”
“當朕的十八層地獄是擺設嗎？！”
“來人！”
轟！
大殿之外，壓根兒就沒走遠的尉遲武瞬間就跳了進來。
“請陛下吩咐！”
“今有女鬼裴念，含冤而死，怨氣不散，化身爲鬼，殘殺兩千二百三十七人！”
“此罪大惡極！”
“朕現將其打入刀山地獄，受那萬刀噬體之苦！”
“臣領旨！”
尉遲武恭敬行禮，轉身看向跪倒在地的裴念。
目光有些複雜。
說實話，他有些同情裴念。
只是陰間秩序不可廢！
轟！
刀光萬重，剎那交錯，重新凝鍊一方刀獄，將裴念困在其中。
“臣告退。”
說罷，帶着裴念離開。
大殿裏，林淵目光依舊冰冷。
“來人！”
“傳令下去，讓禁軍去一趟枉死城，看一看肖雲鎮死的人有沒有！”
“有的話，一併給朕帶過來！”
他還是沒有放棄裴念。
大功德之人本就難得，要想湊齊十八個更是難上加難。
林淵雖然治罪於裴念，但也給她留下一線生機。
憑她道劫境的修爲，在刀山地獄中不好過，也不會死。
撐過罪孽消除即可。
……
就在林淵審判裴念之時，修仙界四大州徹底陷入譁然。
他們看見一顆巨大的石頭，如同一座太古神山一般，橫亙天宇，從東到西飛快掠過。
而從南到北則是一面古拙的鏡子，閃爍着道道神光，映照天地。
石頭飛過，玄妙氣息鋪天蓋地，讓人恍若陷入夢境，看見自己的前世今生。
而那鏡子更是神奇，光芒一照，直指魂魄，讓人看清善惡。
一時間，四大州諸多修士沸騰了。
“陰間想要幹什麼？！如此霸道！”
誰心裏還沒有點小九九，結果被你這麼一照全都給暴露出來了。
無數修士聲討陰間。
只不過此刻四大判官，十大陰帥都焦頭爛額，壓根兒就不想理會這些人。
“師妹，你是知道我的，上次你喝醉……哎呀，真的不是我……”
“好你個兔崽子，你竟敢打你師孃的主意！”
“饒命啊！師傅！”
“嘶！百年前雲龍州有皇朝一夜覆滅，竟然是天龍聖地之主幹的？！”
“想不到無情宗主竟是這樣的人，擄走女子做鼎爐，看來那些女子無故消失都是遭了他的毒手！”
天穹上。
孽鏡臺無差別照耀，幾乎每掠過一處就引發巨大轟動。
一些不爲人知的隱祕，一些難以調查的懸案都被暴露出來。
“該死！該死！該死！！”
“陰間到底要幹什麼！如此做，陰天子就不怕世人反噬！？”
“此事必須要讓陰間給個說法！”
修仙界發展無數年，誰還沒做過一些“人神共憤”之事。
以往被埋在心底，無人知曉也就罷了。
現在被“公開處刑”。
當衆“社死”。
一些頂尖勢力已經聯合在一起，打算給陰間施壓。
葬仙禁地。
當孽鏡臺掠過之際。
一隻銀壺迅速騰起，爆發出漫天銀輝，將葬仙禁地覆蓋。
混沌深處。
殷念滿臉怪異。
“陰天子想幹什麼？”
“他不是想要四大州信仰嗎？如此做，豈不是讓人心生厭惡？”
“殿下，爲什麼不讓那面鏡子照一照葬仙禁地？”
一旁的第九戰將疑惑道：“搞不好還能抓出一兩個奸細！”
殷念搖搖頭，溫潤道：“得不償失。”
只有四個字，然後就不多說了。
“殿下，什麼時候攻入地府？”
“等！”
“等那件事做好了，地府自然不足爲懼。”
“也等陰天子準備好，不過我看他一時半會兒沒有時間。”
說着，他目中混沌光芒閃爍。
跨越空間看向天外。
這次陰間動作這麼大，肯定是有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