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程度上而言,治理江山的難度,絲毫不下於打下江山。
如果不想日後再有反覆,給自己造成無窮的麻煩。
那麼在治理之時,就絕不能採取過於簡單、粗暴的方法。
“爲表自身堅定的立場,以及擁護聯盟之決心。”
“在下懇請青陽道友,先不要解除鎖靈禁制。”
“在下棄暗投明,一心歸順聯盟,區區一道鎖靈禁制又有何妨。”
“但終究還是戴罪之身。”
“待大戰結束之後,再解除也不遲。”
蕭崇起身一臉正色道。
他只是一個散修,要說鬥法還是拿手,但談策略治理地方這些東西,就插不上話了。
爲了刷一波存在感,和更重要的某些考慮,便主動提出了這個問題。
此言一出,場中頓時一靜!
座中諸修看着蕭崇,目光有些奇異,心中想法各異,面上卻不露分毫。
劉玉面無表情,不露絲毫喜怒,使人猜不透內心的想法。
他沒有回答,反而問向韋家兩人道:
“韋家兩位道友如何看?”
韋孤萍心中暗罵蕭崇,多年的閱歷,使得她察覺到了這個問題的敏感。
按照蕭崇這麼一說,此時急着解除鎖靈禁制,豈不是就成了立場不堅定,就聯盟不夠“忠心”?
可攻下鳳凰山後解除禁制,明明是事先說好的!?
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看向族長韋光正。
“蕭道友說得不錯,我等一心歸順聯盟絕無二心,又何必急着解除鎖靈禁制。”
“還請青陽道友收回成命!”
韋光正拱手,說着一彎腰道。
可他低下去的眼眸,卻變得有些深邃。
“幾位道友要表明對聯盟的忠心,以及自身的堅定立場,如此拳拳之心,劉玉當然不忍干擾。”
“既然如此,那便依蕭道友之言,成全幾位道友吧!”
劉玉一聲輕嘆,“情深意切”道。
似乎,真被幾人的“忠心”所感染,爲之動容的模樣。
“謝青陽道友!”
蕭崇、韋家兩人拱手道。
劉玉含笑點頭,勉勵了三人幾句。
隨後笑意一收,環顧座中諸修,正色道:
“各方面都商議都差不多了,事不宜遲,我等即刻出發!”
“一切按會上敲定的內容執行。”
“請諸位道友將決策,傳達給隊伍中的煉氣修士。”
“那麼現在,便開始召集修士,準備出發!!”
“是時候徹底收服這片地域了。”
不容置疑的聲音,在洞府中迴響,似乎能直入人心。
配合領隊的身份、強大的實力、殺伐果斷的作風,自然而然一種威嚴,讓人不敢忽視。
“是,劉師兄!(青陽道友)”
座中十二築基修士盡皆起身,重重一拱手大聲道。
隨後,他們先後轉身朝洞府外走去,開始召集煉氣期修士,準備實施全面收服金闕坊市南方五百里的計劃。
靜靜望着衆人離去的背影,劉玉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他從開始的時候,便沒有打算這麼做。
這,只是爲了安撫投靠修士,所說出的權宜之言罷了。
一名築基修士的破壞力、影響力可不小,如果在關鍵時刻,突然發生叛變,很可能對隊伍造成沉重的一擊。
導致隊伍死傷慘重,自己計劃也功敗垂成。
若暗通白雲觀修士,與之裏應外合,甚至可能危及到自己的性命。
所以如果沒有控制的手段,他根本不能放心的使用。
爲了自己的安全,以及隊伍的安危着想,即使是蕭崇沒有主動提出,劉玉也會找個藉口拖延,將解除鎖靈禁制一事無限期拖後。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他不介意做一回出爾反爾的“小人”。
此時,蕭崇、韋家兩人還能說出一個“不”字嗎?
……
顏開注意到了冷月心修爲的提升,還有此女那極爲不穩定的氣息。
聯想到其修煉的魔功,以上一次議事時的態度,發生了什麼不言而喻。
這使得他心中莫名有些沉重,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此次會議上都很少說話,有種意興闌珊之感。
“或許,戰爭就是這般殘酷吧。”
“這難道修仙界的常態?”
走出洞府,頓步落在衆人身後,顏開一聲輕嘆。
“我不是生在一個和平的年代,而是生在一個強大的宗門!”
佇立良久,看着天邊殘陽,顏開突然生出許多明悟。
似乎是想通了許多,他原本低落的心情開始好轉,不再猶豫駕馭遁光遠去。
身爲宗門弟子,就該站在宗門的角度看待這一切。
就算想要改變修仙界的現狀,也得等立於絕巔之時,才能改變規則。
否則,不過是貽笑大方罷了。
……
策略與細節都敲定後,隊伍不久後就展開了行動。
有些昏暗的天色中,一道道遁光沖天而起,連成一片璀璨如星河。
以鳳凰山爲中心,兵分幾路往四面八方而去。
在白家被滅、韋家投靠之後,這片地域只剩下幾個實力不強的築基家族,還有幾個築基期的散修。
殺雞焉用牛刀?
這時當然無需整個隊伍全部出馬一同攻打,只需派幾名築基修士和一些煉氣期弟子,組成一支分隊過去即可。
但就算這樣,面對剩下的家族與散修,還是佔據絕對的優勢地位。
這樣一來,也能提升不少效率。
在這樣的策略安排下,整個隊伍兵分三路。
劉玉親自帶領江秋水、韋孤萍兩名築基修士,還有八十名煉氣期修士,直撲最近的一個修仙家族。
另外兩隊則由崔亮、顏開率領,每隊築基修士四名,煉氣期修士八十名,同樣直指一個築基勢力的地盤。
而冷月心和剩下的煉氣期弟子,則留守在鳳凰山,看守已經落入手中的地盤。
伴隨三支隊伍與這片地域的修仙勢力接觸,白家全族被滅的消息,也徹底傳揚開來。
一時間,所有本地的燕國修士與實力,無不震動無比,反應也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