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銳無比的靈覺，使他清晰覺察到這道目光，正上下掃視着自己，彷彿想將裏裏外外都看穿一般。
瞬間，劉玉便感覺到沉重的壓力，身軀下意識緊繃起來。
被一位元嬰真君，如此近距離仔仔細細打量，體驗可不怎麼好。
但心中一驚後，他很快便放鬆起來，畢竟沒做什麼沒見不得光的事情。
修爲方面沒有破綻，不需要特意隱瞞，襲殺道一聖子之事，也處理好了手尾。
“無需多禮，起身吧。”
兩息後，清水真君溫和的聲音響起。
“是。”
劉玉聞言順勢起身，見對方面上仍舊是慈眉善目，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
“你的事情，本座已聽郭破雲說過。”
“此次任務難度不小，一般即使派出一支金丹小隊，也不一定能完成。”
“而你單槍匹馬完成，表現確實可圈可點。”
沉默數息，清水真君讚許道。
“僥倖而已，長老如此讚譽，晚輩愧不敢當！”
劉玉口頭謙虛道，暗暗猜測對方意圖。
“很好、很好。”
“實力遠超同輩，卻不狂妄自大，最近入盟的這些晚輩，潛力應屬你最高。”
“有朝一日，碎丹成嬰希望不小！”
清水真君目光清澈如許，見劉玉謙虛的模樣不以爲意，繼續開口讚道，話裏話外都透着欣賞。
在他眼裏，這個小輩潛力確實非常大，要遠遠超出同輩。
只要不中途夭折，將來必是布衣盟一員大將！
“只是.”
只是一想到劉玉來自天南，很可能出身某個宗門，清水真君便有些遲疑。
布衣盟是散修組織，天然站在宗門修士、家族修士的對立面。
劉玉的身份一旦傳開，註定融入不了核心，也不可能受到重點培養，難以獲得信任。
原本聽着郭破雲的訴說，清水真君只是想收爲一名高級打手，不讓這小輩接觸核心機密。
但初次任務毫無遲疑，沒有討價還價，徹底得罪乾庭修士劃清界限。
還十分漂亮的完成任務，卻讓他起了愛才之心。
畢竟就算來歷複雜，那也僅僅只是在天南，這小輩在中域確確實實是孤身一人。
如果就這麼放棄，實在太過可惜。
“再看看吧。”
交流之中，清水真君閃過這個念頭。
想要實現“偉大理想”，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必須要團結可以團結的力量。
乾庭聖地、宗門世家的力量太過強大，目前沒有多大勝算。所以依舊要蟄伏積蓄力量。
如果只是因爲懷疑，就將一個潛力極大的晚輩冷落，未免也太過可惜。
清水真君今年已經一千兩百餘歲，修爲還停留在元嬰初期巔峯，更進一步已經無望。
所以在布衣盟專門處理雜務，對於有潛力的散修後輩，一向是大力提拔十分寬容，此時不自覺又起了愛才之心。
“關於你的來歷，本盟中暫時只有本座，以及郭破雲知曉。”
“此事，最好不要外傳，否則對你在盟中的發展極爲不利。”
一番誇獎過後，清水真君笑容一收，面色變得嚴肅起來，開始進行敲打。
其所說之言總結起來，無非是讓劉玉和乾庭聖地、宗門世家劃清界限，最好不要朝三暮四之類。
“長老所說，古城銘記於心，定然時時警醒自己。”
從頭到尾聽完，劉玉立即一拱手，斬釘截鐵回道。
目前來說，他的確想背靠布衣盟，利用其渠道資源低調修煉，不打算與乾庭聖地等聯繫。
而且清水真君這麼說，某種程度上而言，已經開始接納自己，他自然不會這個時候唱反調。
至於以後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清呢？
“嗯。”
聽着斬釘截鐵的話語，清水真君滿意點頭，隨即取出一枚玉簡，輕飄飄飛了過去。
“按照事先約定，這門神識功法，是你應得的。”
“拿去吧。”
得到想要的答覆，這位真君面露笑意，態度比想象中要隨和。
“晚輩多謝長老賞賜！”
接過玉簡，劉玉再次一拱手，將之收入儲物戒。
堂堂元嬰真君，不太可能虎頭蛇尾，再說對方的名聲非常好，不至於公然出爾反爾。
當然，還是因爲對方修爲太高。
而當面查看的話，多少有些不尊重、不信任的意思。
否則保險起見，他更傾向於當面驗收一番。
“好好爲盟中效力，本盟從不會虧待同道。”
“無事便退下吧。”
見這小輩非常懂事，清水真君看得更爲順眼，揮了揮手道。
“是，晚輩告退！”
劉玉再次行禮，隨即緩緩後退，轉身離開羣仙殿。
“呼~”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那道深不可測的目光終於消失不見，他重重吐出一口濁氣，隨即朝山下走去。
行至山腰，便化爲一道青色遁光，向潯陽城方向返回而去。
“嗖嗖”
……
潯陽城府邸，練功房。
“歸墟神訣”
劉玉放下抵在額頭的玉簡，已然讀取其中信息，知曉了神識功法的名字，以及基本功效。
這“歸墟神訣”名字叫得響亮，但也就是一本普通的神識功法。
沒有特別出彩的地方，只能說中規中矩。
當然，因爲能夠直接修煉到元嬰境界，也算得上珍稀，普通修士求而不得。
但比之“存神妙法”與“幽夢心經”，還是多有不如。
“只能說差強人意吧。”
“不過作爲推演“存神妙法”後續的參考，是完全足夠了。”
“有時間再參悟一番。”
放下玉簡，劉玉默默想道。
他現在的元神造詣，經過“存神妙法”與“幽夢心經”的薰陶，加之大量的活體實驗，早就已經今非昔比。
讀取“歸墟神訣”的信息，再經過一番思索，便大概瞭解了這本功法的水平。
“任何功法與法術，本質上都是對於“道”，亦或者說“客觀規律”、“規則”的一部分闡述與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