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一下，這纔開了口：“好。”
李積雪開了口：“我們去旁邊的咖啡廳吧。”
金色日漫幼兒園對面，有一家裝修奢華，很清冷的咖啡店，這是給來幼兒園接孩子的家長們開的。
咖啡店非常高檔，裏面的單品價格不菲。
陶萄和李積雪進入了咖啡廳後，李積雪就開了口：“兩杯拿鐵，謝謝。”
服務員點頭，正準備離開時，陶萄卻開了口：“給我換成卡布奇諾。”
說完後，她看向了李積雪，“拿鐵太苦了。”
李積雪皺起了眉頭，“趙慧妍最喜歡拿鐵，減肥……算了，你想喝什麼就喝什麼吧。”
……陶萄沒有說話。
李積雪連趙慧妍喜歡喝什麼都知道，卻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
她垂下了頭，也懶得在這裏浪費時間，於是直接了當的開了口：“說吧，你找我到底要說什麼，我的身世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
李積雪說完這兩個字，咖啡被服務員端上來了，放在了桌子上。
她拿起了拿鐵，用勺子在裏面攪拌着，緩緩開了口：“想必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其實你和趙慧妍不是查了一歲，你們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甚至，趙慧妍比你還大了一個小時。”
陶萄聽到這話，攥住了拳頭。
小時候不懂事，她也曾經和趙慧妍一起爭奪過母愛，可李積雪掛在嘴邊的話永遠都是：“妹妹比你小！你讓着她！”
“你再不讓着妹妹，我就揍你了啊！”
“你和妹妹搶什麼？她是趙家大小姐，而你什麼都不是！”
“……”
趙慧妍仗着比自己年紀小，對她做了不少事情……
可誰能想到，到頭來，其實年齡根本就不是問題的所在。
陶萄攥住了拳頭：“然後呢？”
李積雪根本就不覺得自己說出這話有多麼的丟人和羞恥，她只是像是在敘述一個故事似的，說着當年的事情。
“我和你爸爸在一起的時候，他其實就很不靠譜，經常消失很久不回來，我和他談了兩個月的戀愛，連他具體幹什麼的，都不太清楚，就知道他總是打架，不學好，我和他在一起，是沒有未來的。”
陶萄攥住了拳頭：“那爲什麼你還要生下我？！”
李積雪聽到這話，擡頭看了她一眼，接着垂下了眸子，緩緩道：“你以爲我想生下你嗎？我是以爲你是趙……”
話語說到這裏，微微一頓，她平復了下心情，這纔開了口：“我是以爲，你也是趙家的孩子……我懷孕的時候，算算時間，我也搞不清楚是你爸爸的，還是慧研爸爸的，但你知道麼，我當年身份不夠好，如果想要嫁進趙家，就只有孩子這一條路，所以我就狠了狠心，把孩子留下來了。”
她勾脣：“結果沒想到，你們兩個出生後，我做了個DNA比對，卻發現你不是他的女兒。”
她盯着陶萄：“而因爲這個結果，慧研爸爸大發雷霆，差點沒有娶我……後來雖然娶了我，可是我在趙家的地位仍舊很尷尬！而這一切，都是因爲你！”
李積雪點頭：“不錯，這就是當年事情的真相。趙慧妍讓我母憑女貴，嫁入了趙家，可是你的存在，對我來說卻是一個恥辱！你說，我可能會喜歡你嗎？”
陶萄深呼吸了一口氣。
這一刻，她忽然就懂了，爲什麼李積雪對兩個女兒態度這麼大的原因。
她一直納悶的是，如果李積雪不愛她的生父，如果不愛她，爲什麼要把她生下來？
直到現在，她終於知道了真相。
她垂下了眸子，緩緩開了口：“你突然對我說這些，是想讓我對你愧疚嗎？”
她冷笑道：“這是不可能的。”
李積雪卻搖了搖頭：“沒有，我不需要你愧疚，我知道你也是無辜的，但是現在事實就是如此。你愧疚不愧疚，真相就擺在這裏，而你害我這麼多年在趙家擡不起頭來，也是事實！我這次來找你，是想和你講和。”
陶萄一愣：“講和？”
“對。我放過你，你也放過我……以後我們各自過各自的生活，如何？”
陶萄看着面前的人。
她很冷靜，頭腦也很清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讓陶萄感覺心裏很涼。
陶萄開了口：“我本來就和你沒有關係。”
李積雪沉默了一下，這纔再次說道：“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陶萄知道，重頭戲來了。
今天李積雪說了那麼多，不過是在打感情牌罷了。
這一個條件，纔是她想要的。
她直接開了口：“想讓我寫諒解書，這輩子都不可能。”
這話讓李積雪眼神裏閃過一抹恨意，但她很快壓下去，直接說道：“我知道你沒心沒肺，不會理會趙慧妍的死活！所以，這次不是爲了這件事。”
“那是爲了？”
李積雪垂下了頭：“爲了我自己。”
陶萄一愣。
李積雪再次開了口：“趙慧妍出了那種事兒，趙家快要容不下我了！所以我必須和你和解，至少你現在是蘇君彥的女朋友，可以保我在趙家無憂無慮。”
陶萄：？
眼看她即將說話，李積雪直接打斷了她：“無論如何，我給了你這條命，我是你的親生母親，這件事是無法改變的。前面那麼多年，因爲你，我在趙家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如今你終於出息了，也算是讓我沾點光吧！不然……我有趙慧妍那麼一個女兒，趙家正在商量着，打算讓你趙叔和我離婚了。”
“我當年嫁進趙家，是簽訂了協議的，離婚的時候帶不走一分錢。如果我真的過的不好了，到時候還要麻煩你。”
陶萄：“……”
她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李積雪站了起來，姿態強勢：“我知道你現在有人寵着，有人愛着，什麼都不怕，可我是你親媽，這是一種剪不斷的關係，你沒辦法拒絕我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