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經過這麼長時間的修養,餘啓明也漸漸恢復了些氣力,雖然靈魂的損傷讓他仍舊有些虛弱,但想來先知和紀老都說過沒什麼問題,那估計也就不是什麼大礙了。
送走了陳木柒,餘啓明也是愈發覺得飢渴難耐,他隨便換了身還算乾淨的衣服就準備出門看看,至於詭屋裏提供的食物,說真的,還的確有些膩了。
然而,餘啓明纔剛剛走到門口,便聽聞門外不遠處傳來陣陣雜鬧的聲響。
湊着身子走到樓道口,餘啓明才發現此時三樓和四樓的樓梯平臺兩側,如今已是聚了有十幾個人,雖然和這些詭屋的住戶都不算熟絡,但最起碼現在餘啓明還是能夠搭得上話的。
湊到了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旁邊,餘啓明便問道:“陳哥,這是咋的了。”
見是餘啓明湊過來,陳國富也是頗爲驚訝,不過很快他便向人羣中間指了指:“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出來的時候就看見沈黎和苟卿倆人在那對峙起來了。
你說還真有意思啊,這倆怪人居然也能吵到一起去,這不大傢伙都好奇倆人能吵些什麼呢麼。”
順着陳國富手指的方向看,餘啓明正見得在人羣中間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姑娘與對面的邋遢男人對峙着。
這其中姑娘正是沈黎,而且說起來,餘啓明還對其並不陌生。
沈黎其實就住在他的隔壁,還記得餘啓明第一次進入詭屋時,就是與沈黎曾經碰過面。
只是對這個鄰居,餘啓明也就止步於大約瞭解的程度。
而這其中的原因大多應算在沈黎的頭上。
雖然之前曾經有過一次交流,但這麼長時間裏,他卻與沈黎碰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兩人說話就更不可能了。
如果要餘啓明用四個字來形容沈黎的話,那她足夠值得上被稱作是“深閨簡出”。
也正是因此,餘啓明才曾經向許言詢問過關於沈黎的事情。
聽許言說,沈黎雖然纔剛20歲出頭,但如今在詭屋住了已經有快要一年的時間了。
只是,這麼長時間,在詭屋一百來號住戶之中,沈黎沒有任何一個可以稱得上是“朋友”,不,這樣說或許都有些不符合沈黎的個性。
可以說,這將近一年的時間裏,除了必要的交流,沈黎甚至都極少和詭屋中的其他人對話。
而這還只是一部分而已。
真正讓詭屋中人覺得驚奇的是,這樣一個連對詭屋規則都不願多去交流了解姑娘,卻對任務的完成度高的驚人。
也曾經有不少人和沈黎接到過同一個任務,而只要是活下來的,大多都對沈黎欽佩有些許欽佩的意思。
這年頭,人們對和自己不合羣的對象雖然已經稱不上是敵對或者懼怕,但總歸會在其背後議論紛紛。
而這也就導致形成了一種很怪的現象,很多人一邊覺得這沈黎太過不近人情,一邊又總覺得這個姑娘有某些過人之處。
久而久之,這怪人的名號便也落在了沈黎的頭上。
不過這具體原因是什麼,許言卻沒有多說。
而相比沈黎,此時站在沈黎對面的苟卿倒是更符合怪人這兩個字。
如果說沈黎都是常年用頭髮遮住自己的大半張臉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的話,那麼苟卿便是用自己邋遢的形象與渾身的異味讓其他人都不願靠近。
關於這個苟卿,餘啓明便基本都不用向許言或者林佳藝打聽,他實在是太出名了。
與年輕的沈黎不同,苟卿如今已是三十五歲有餘的年齡,在這詭屋之中也生活了大約有七八年的時間。
別看這七八年的時間雖長,但對詭屋的大部分生存區成員來講,這也只是差不多的時間跨度而已。
就像是林佳藝曾經所說,任務的難度大多取決於執信人自己,如果詭屋的住戶真的打算在生存區常住下去,那接受的任務難度除非一些特殊的任務,也都不會太高。
苟卿便是這類住戶中的一份子。
當然了,他的奇怪還並不是在這裏。
雖然苟卿也和沈黎相似從不與詭屋的其他住戶交流,但他的這份奇怪可並不僅僅如此而已。
聽其他執信人講,苟卿原本其實應該是住在餘啓明所在樓的二樓的,但就是因爲一件事,導致他被幾乎所有的住戶排斥,被迫被紀老安排進了一樓最角落的房間之中。
而這件事,便是因爲他那無法被常人接受的怪癖。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看到苟卿提着個袋子或者是寵物箱子回到房間之中,卻從來都沒有人見到那些寵物離開過。
想象一下,一個住在房間裏七八年的男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帶一隻寵物進入房間之中,寵物不曾被帶出去遛彎或者被丟棄,屋主人又是從來不會收拾屋子,甚至連寵物的糞便都沒有被丟出去過。
這種情景,不讓人噁心纔怪。
而這也導致不光是苟卿的身上,就連他屋子的附近都常年籠罩着一股怪味。
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不被其他的住戶排斥。
也曾經有人想要看看苟卿的屋子裏到底是什麼樣,可是,詭屋的規則又擺在那裏,擅自闖入其他住戶的房間,這種懲罰可不是用滿足好奇心這一件事就能夠讓人願意去做的。
反正久而久之的,這苟卿也就出了名了。
不過,此時更令人奇怪的是,這樣的兩個人究竟是怎麼吵到一起去的。
說實話,就連餘啓明都被勾起了幾許好奇心,他湊到人羣的中間,更近的想要看看這兩人究竟在吵些什麼。
然而,他的目光纔剛剛聚集到沈黎的身上,就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他的嘴角抽抽着:“我好像知道這兩個人在吵什麼了。”
就在沈黎的懷中,此時正抱着一個黑色的小貓,它滿臉害怕地看着站在對面的男人,似乎女生的懷抱才讓它堪堪有些安全感。
而沈黎也是滿臉的戒備。
卻聽這時,對面的苟卿再次用他沙啞的聲音說道:“那隻貓,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