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他怒上心頭，只能向身後大喊道：“馮浩，過來幫忙，閉上眼睛抓餘啓明的腿。
蔣知宜，你手裏的手電筒呢，照啊，快！”
然而，能夠想到這種事的又豈止是他一個。蔣知宜被嚇得渾身發動，不敢動，馮浩更是原地踟躕，不知是否該過來幫忙。
馮浩下意識地看了眼一旁的李斯涵，誰知，李斯涵這時居然也詭異地看向了他。
“他在威脅我！他和餘啓明肯定之前就認識，要是餘啓明死了，他會不會......”
馮浩越想越害怕，恐懼之下，他只能閉上眼遵照起了王璨的說法。
而就只是這須臾之間，餘啓明幾乎已經只剩下雙腿還留在岸上。
這種時候，王璨也顧不得了。
他想的明白，以那個李斯涵的脾氣，如果餘啓明真的死了，恐怕他根本不會再去管自己這些新人。
顧不上這些，王璨只能快速地將攝像機放到一旁，也同樣加入到了拉扯之中。
餘啓明被拖拽的力量奇大，一時之間，王璨幾乎拼盡了全力才堪堪將餘啓明向後拽了一點。
王璨內心一喜，餘啓明也趁着這個機會終於得以將腦袋挺到了水面之上，然而卻在下一刻，餘啓明只覺背後的力量再次襲來，將他直接砸入了水中。
疼痛灌注全身，更令人恐懼的是，餘啓明已然被那頭髮勒地近乎窒息。
而恐怖的還不僅是如此而已。
剛剛那巨大的力量之下，王璨和馮浩也同樣被拽的向前滑了一大步，而在這之後，那水下的力量儼然又開始了增強。
不行，再這樣下去的話，恐怕他們三個人都要被拽到水裏。
王璨瞬間意識到這一點，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馮浩這時居然滿臉恐懼地鬆開了手臂。
“我不想死，你們要死你們自己去，別帶上我。”他驚恐地大吼道。
而隨着他的聲音，水下的力量也再次增強，王璨死死地拽着餘啓明的雙腿，可換來的結果卻是連同自己也在被慢慢地拖向水中。
另一邊，餘啓明如今已然不再掙扎。
他的左手還抓在脖頸上的鬼發上，可全身都似乎失去了力量，窒息令人昏迷，此時的餘啓明就處在昏迷的邊緣。
求生的意志已然無法發揮任何的作用。
可就在這時，忽然一聲輕笑傳到了衆人的耳朵裏。
“一羣蠢貨。”
是李斯涵的聲音。
不過，如今已是少有人還會對這一聲嘲諷做出反應了，馮浩心裏儼然是將餘啓明判了死刑，其實就連王璨都隱隱想要放棄。
然而，忽然一道光亮這時從李斯涵的手裏射了出來。
光線穿過水麪，李斯涵閉着眼睛臉上滿是嘲諷，可就只是這一道光線而已，居然真的讓王璨感覺手裏一輕。
他愣住了，卻馬上聽到李斯涵說道：“愣着幹嘛，把他拽上來啊。”
王璨才反應過來，而這時馮浩也皺着眉將攝影機拿了起來，很快他就變得滿臉的不可置信，他竟看到此時餘啓明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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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將餘啓明從水下拖上來的時候，王璨已是累得氣喘吁吁，餘啓明的情況比想象中的要好，雖是近乎半個身子在水下浸了有一分多鐘，他卻也只是咳了幾口水就緩了過來。
“謝謝了啊。”他喘着氣對一旁的李斯涵說道。
李斯涵則沒有回答，彷彿剛剛的情況就和他沒有關係一般。
也很快，餘啓明就將自己的目光放到了馮浩的身上。
馮浩頓時可笑地被嚇得臉色煞白，但也似乎是下意識地，他又朝着李斯涵看了一眼，待到轉頭時才發現餘啓明已經將注意力從他的身上移回到了遠處。
餘啓明喘着氣問道：“王璨，剛剛水下的情況你都錄進去了吧。”
王璨點點頭，餘啓明則是將攝像機從一旁拿了過來，然而才按了兩下按鈕，餘啓明又愣住了。
“怎麼了。”王璨不解地問道。
餘啓明的眉頭倏地皺起，他看向衆人：“錄像回放是空的。”
“不可能啊，我從一開始就把攝像功能打開了啊。”蔣知宜在一旁膽怯地說道。
餘啓明臉色微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又檢查了攝像機一遍，這時也將趙明芳唯一沒變的學生這和自己的證件取了過來。
但很快，他的心就完全沉入了谷底。
“我的證件變了。”他低聲說道，隨即將其展示給衆人看。
此時餘啓明原本的證件赫然變了一番模樣，照片還印在證件的最上方，可下面的字卻變成了記者的描述。
“我的身份被詭屋重新定義了。”餘啓明明白過來。
而蔣知宜也突然問道：“那演員呢，演員的身份怎麼消失了。”
“是趙明芳死亡的問題？”王璨結果話茬。
餘啓明沒有回答，他又該怎麼回答，現在掌握的線索這麼少，他又怎麼敢確定。
他皺着眉：“或者這幾個身份裏只有記者是詭屋賦予給趙明芳的？”
餘啓明懷疑道，陡然，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猛地轉頭看向王璨，又直接看向水底，卻也同時，恐懼再次涌上全身。
他才意識到，鼻間的那股靈魂的味道至今未曾消散，他居然將自己從泳池中逃離就當做已經相安無事。
一瞬間，餘啓明驚恐着向後退去，他搶過蔣知宜手中的手電筒，不斷看向四周。
泳池內相安無事，可這一次，他也終於感受到那股視線到底從何而來。
他猛地將光線照到了游泳館的頂部，燈光反射，彎曲的玻璃仿若鏡子一般將光線一次次照映進水池，也就在光芒較暗的地方，餘啓明陡然看見了大量的身影。
所有的身影都只是一個人，她一襲紅色的泳衣，不知到底是站在游泳館內的什麼地方。鏡面將她的身影完全映照，偏偏餘啓明卻看不清她的臉，可就是這樣的一個身影，卻讓餘啓明感受到徹骨的寒意。
怨恨、憤怒、恐懼、驚慌，太多的情緒從外界、從餘啓明的心底涌上他的全身，一時之間，甚至都讓他分不清到底哪個纔是自己的情緒。
餘啓明慌亂地後退，手臂不經意地搖晃，光線也跟着發生了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