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應該不光是這樣,只是對於如今的餘啓明來說,能夠想到的也就只有這些吧。
時間早就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手機因爲再次離開“家”如今再次恢復了沒電的狀態,說來,距離餘啓明上一次休息應是已經過去了太久,可詭異的是,除了本身因爲情緒和運動導致的疲累之外,他並沒有感受到任何的睏倦。
彷彿睡眠已經變成了一件可有可無的事情。
倒是在回到教學樓之後,在家中拿到的信箋依舊留在餘啓明的身上。
不光如此,令餘啓明意外的是,那信箋如今竟然已經不同。
將其從懷中取出來,他才發覺,一個信封之中如今已然有了多張信紙,其餘的信紙上皆是一片空白,而之前他在“家”裏拿到的那個此時已經出現了新的變化。
原本失敗的任務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些令人看不懂的文字。
“任務內容——找出(空白)的真相。
任務內容——找到他。
任務內容——活下來。”
依舊是類似的任務,又是讓餘啓明卻找人,不過相比之前,這一次的描述卻令人不禁覺得驚悚。
活下來?他不是一直都是這麼做的麼?還是說這一次,事情已經發展到了比原來嚴重了不知多少的程度?
還有,那個隱藏的任務獎勵怎麼沒了,就是因爲之前那次出現的“任務失敗”四個字?
不知道任務具體要他去做什麼,餘啓明就更無法理解其中隱藏的含義,他原本還以爲能夠從找出自己下一步的行動方向,但如今看來,怕是也只能希望破滅了。
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倒是在那幾張白紙的上面多注意了好一會,但終究這種已經沒有多少懸念的事情,做的越多反而越覺得可笑。
唯一的也就只能讓他稍稍驚歎於對方的手段罷了。
重新將信箋收了起來,待身體站定之時,他便已經來到了五樓。
畢竟已經在學校生活了一年多,雖然很少會踏足五樓,但餘啓明對這裏也自當不會陌生。
身旁的房間當然不是教室,除了幾間用來當做倉庫的之外,其他的則是一些專用的休息室,其實,餘啓明對這些地方並不存在多少好奇,有關學校的異常他追根究底也就只能聯想到校長一個人的身上而已,那些向來與他沒有交集的學校領導便自來就沒有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不過這一次,他卻對其多了些許的好奇心。
腳步儘量放輕,將腦袋貼在教室狹小的窗子上,月光正順着樓外打進屋子裏,雖是昏暗,卻也足以讓餘啓明看清裏面的模樣。
他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其實,幾間休息室裏並沒有多少詭異或者是令人驚訝的事物,簡單的陳設、到處堆積的灰塵甚至都讓他以爲這裏都幾乎沒有什麼人居住過。
不過,就是這副模樣反而讓他覺得不對。
雖然如今所有人都幾乎已經發現了福東市的詭異,不,應該說是幾乎已經沒有人會再懷疑這個世界的合理性,畢竟連這個世界都是虛假的,哪樣東西詭異還會引起人的在意。
可是,虛假也應自有其規律。
就如楊陵村的屋子排列如亂葬崗一般,福東實驗高中也理應有其本身的規律,或者說是設定。
設定裏,福東實驗高中就是個很好的學校,雖然背後隱藏着祕密,但是最漆面表面上的東西不會落下。
可此時餘啓明眼中的房間......
房間裏灰塵堆積,卻仍可以在某個角落看到曾經有人活動的痕跡,房間裏的生活用品雖然少,但是也還是有一部分。
可是,作爲一個學校的工作人員的休息室,卻唯獨少了最重要的兩樣東西。
書和文件。
目光所及之處,餘啓明沒有在屋子裏看到任何的紙筆一類的物件,而且,也不光是一個房間這般,只要是餘啓明檢查過的休息室,任何的一個都是相同的場景。
這與福東實驗高中的設定並不相符。
餘啓明的眉頭漸漸沉了下來,只是雖然好奇,他卻並沒有直接推門而入。
規則,這纔是現在最重要的東西。
將心思收斂回來,隨即,他再次將目光放在了走廊的中間,記得上次和林佳藝逃跑的時候,走廊的中間曾經出現過一條通往天台的樓梯,可如今卻沒了。
是因爲自己的五感已經變成了常人的程度?餘啓明不知道,他走過去,低頭四處尋覓起來。
也不知該說是失望還是幸運,走廊裏並沒有出現有人曾經來到過這裏的痕跡。
“佳藝應該來的比我早很多,她既然都還沒到這......我剛纔在三樓怎麼也沒發現她,她去哪了?”
心頭漸漸生出疑惑,他本能地朝四處查看,而就在這時候,居然又是一道莫名的腳步聲從樓下傳了出來。
“學生都已經回到教室裏了,這會應該也未必會出現更嚴重的危險吧。”
然而這想法纔剛剛浮現腦海,樓下的腳步聲儼然比之前快了很多,且是同時,一股莫名的壓力忽然就降在餘啓明的心頭。
他彷彿預感到了什麼,而就在下一刻,隨着腳步聲越來越重,越來越頻繁,一股恐怖的氣息瞬間就從樓下漫了上來。
沒有看到任何的事物,餘啓明卻忍不住跟着顫抖,突然,腳步聲戛然而止,彷彿一切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連那股恐怖的氣息都跟着消失了。
餘啓明一臉的莫名,他自然不可能認爲一切都是幻覺,既然如此,那就是......
不自覺地,餘啓明嚥了口口水,冷汗溼了額頭,他簡直慶幸自己剛纔沒有在走廊裏跑。
“不過,樓下的腳步聲,不會是佳藝的吧。”
想不到還會有什麼人在這個時候來到學校,他本能地就吵着最壞的方向思考了過去,唯一還能夠讓他心生僥倖的也就只有類似的情況這已經是第二次發生,總不可能是林佳藝一個人遇到了兩次危險。
他原地猶豫了片刻,但終究還是沒有下樓,以林佳藝的能耐,總要比他處理得好。
腳步再一次邁了起來,有了剛剛的恐懼,他的聲音壓的更低了些,走至走廊的盡頭,推開沒有上鎖的大門,校長室裏的模樣便再次映入了視野。
雖然距離上一次拜訪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月,但校長室裏的情況卻幾乎沒有任何改變。
說實話,餘啓明對自己此行也沒有抱多少的希望,當初的名單已經拿到了,當時也在屋子裏檢查得仔細,這裏又有多少物件值得他探索的。
他更希望的還是能夠在這裏看到某個人。
只是,他註定要失望了,那張令人期盼的面孔並沒有在屋子的任何一個角落出現。
無奈,餘啓明只好平靜地走到了辦公桌的前方,既然人沒有出現,林佳藝來這裏第二次,恐怕也不光是因爲天台的關係。
倒是令餘啓明意外的是,這一次,當他嘗試着打開之前始終關閉的辦公桌的抽屜的時候,居然沒有受到半點阻礙。
而就在看到其中的物品的時候,餘啓明的眉頭猛地就皺起來。
抽屜裏沒有其餘的東西,只有兩件黑色的中山裝,以及一些信封。
信封的用處尚且不知,可纔看到中山裝一眼,餘啓明就聯想到了一件相當重要的事。
當時在沈家村沈黎老家看到的那個照片,上面的那個男人穿着的是相同的服飾。
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雖然已經早有預感,可當猜想被印證之時,終是忍不住害怕。
“紀學文,就是他策劃的這些事!”
餘啓明顫抖着說道,只是,讓他心有異樣的並不只是如此而已。
將中山裝拿在了手上,他並不理解爲什麼會有兩件相同的衣服,而且不知怎麼回事,他總覺得這兩件衣服給他莫名的熟悉感。
他應該是從哪見過,可是就是想不起來。
無奈,他只好又將目光放在了信封的上面。
如果中山裝只是代表了猜測的話,那麼這些信封便完全佐證了他的猜想,他試着將信封一封封打開,可是,與自己所持有的信箋不同的是,信封之中並沒有任何的信紙。
“那這有什麼用?”
餘啓明有些發矇,他又試着將手探進抽屜裏,誰知就在抽屜的內部,他居然摸到了一條縫隙。
縫隙很窄,並無法讓手指通過。
他當然也不敢將手指完全伸進去,誰知道這行爲會引發什麼危險的後果。
不過就在這時候,他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將自己的信箋中一張空白的紙取出來,放到空的信封裏,放回抽屜之中,關閉,而就在片刻之後,當餘啓明再次將信箋打開的時候,抽屜中的信箋就這樣消失了。
結果令人不知是否該稱作意外,然而,餘啓明的心卻不由得一緊。
現在,信紙消失了,去哪了?會引發什麼後果?
他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