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探靈遊戲 >第582章 審判(七)
    心頭在疑惑,楊克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梁海第四中心醫院往來的病患很多,雖然前幾天纔剛值過班,但楊克帆也不確信自己就認得所有在三樓就醫的病患們。

    然而,越是翻看電腦上的資料,楊克帆就越是覺得後背發涼。

    資料中記載了所有席護士負責的病房中患者的名字,有些名字的確是前幾天入住進醫院的患者,有些則是讓楊克帆莫名地覺得有些熟悉。

    他起初沒怎麼當回事,雖然有些在意,但畢竟在醫院工作的久了,有些人會反覆住院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可直到後來,他猛地想起了其中一個名字他到底是在哪看過。

    他有一本卷宗,卷宗上記錄了很多人的姓名、經歷,這些資料上的人名雖然並不在他建立的那本卷宗之上,但他卻明白,他們之所以不在只是因爲之前某個時候,他因爲或多或少的某個原因,並沒有將那些人記錄在卷宗裏。

    是他當初將這些人篩了出去。

    想到這,楊克帆頓時激起了一身的冷汗。

    環顧四周,周圍的病房看似毫無異動,可這一刻卻儼然已經帶給楊克帆無盡的恐懼之感。

    剛剛還清晰的思路已然再次被打亂了。

    進入醫院之後,這是楊克帆第一次萌生了退意,他不知道爲什麼詭屋會將這些人拉入本次的任務之中,更不明白他們的到來在任務裏代表着怎樣的意義。

    可此時此刻,他怕是已經退無可退。

    腳步輕挪,雙腿之中是難以言喻的沉重之感,他本還想在走廊裏透着窗戶觀瞧一下各個病房裏的情況,可如今卻也已然心生膽怯。

    但目標之所卻是在走廊的盡頭。

    儘量將自己的位置放在走廊的正中間,不敢靠近兩側,也更不敢讓自己的存在驚擾到任何居住於病房中的人們,腦海中思路則還在不斷延伸。

    當初放棄將那些人記錄在卷宗之中後,有些人還倒是還又關注了一段時間,便也更加明白,電腦資料中記載的病患有些人早已經死亡,當然,也還有一部分還活着。

    這自是他最爲疑惑之事。

    詭屋將鬼魂拽進任務之中,這並不是多麼稀奇的事情,可他不懂將活人與死人同時拉入任務之中有着怎樣的意義。

    然而,這段旅程在他進入三樓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註定不會平靜。

    他已經儘量讓自己不打擾到任何人,可才向前走了不過十幾米,就在經過某個房間門口之時,敲擊聲猛然間就從身旁不遠處傳了過來。

    門上的扶手被不斷用力地轉動,劇烈的敲擊甚至已經讓病房的大門變了形。

    楊克帆猛地向一旁退去,卻在擡頭間赫然見到那張悽慘恐怖的面孔。

    它將整張臉抵在大門的玻璃上,雙眼的眼球儼然都已經與玻璃相接觸,本就恐怖的面孔被擠壓得變了形,根本已經讓人難以看清其原本的模樣。

    伴隨着劇烈的撞擊與搖晃聲,嘶吼終於也從房間裏傳了出來。

    那不是鬼,那分明就是一隻喪失了理智的野獸。

    而它的目標除了楊克帆之外不可能還有任何人。

    心被提到了嗓子眼,楊克帆明白自己沒有觸碰任何的禁忌,才艱難讓自己鎮定下來。

    可他最害怕的事還是放生了。

    聲音傳遍了三樓,成爲了一切的導火索。

    最近處的恐怖景象並未停止,可隨着時間的流逝,按着距離的遠近,更多的撞擊隨之出現,一時間,鬼嘯聲儼然已經充斥在了整個三樓之中。

    一道道房門之後,緊貼着的無疑正是一道道恐怖的身影。

    這些身影的模樣並不相同,有的已經讓人看不出活人該有的樣子,斑駁的皮膚,傷口不斷流淌着膿液,或是燙傷或是腐爛等類似的傷口幾乎已經遍佈了它們暴露的所有外表。

    但有的則還是“人”的模樣。

    當然,其詭異顏色的皮膚也足以說明他們此刻的身份。

    不過,它們的表現終究是不同的。

    喪失了理智的“野獸”們彷彿想要將楊克帆碎屍萬段,而那些人們則在盡力掩飾着眼底的渴望,它們站在門後,用看似平靜的雙眼緊緊盯着走廊裏的人,可笑的是,有的似乎還在試圖僞裝出幾許善意。

    心被提了起來,不管在場的是任何人,面對如此場景恐怕都難以維持心頭的平靜。

    楊克帆已經盡力在維持冷靜了,如若不是如此,他也不可能還佇立在原地。

    良久,應是意識到危險不會如此輕易就被觸發,他才終於有了動作。

    比之前更爲謹慎,挑選出看似最爲安全的一個,楊克帆纔敢裝着膽子慢慢湊過去,耳邊悚人的鬼嘯聲一刻未曾停止,而就在靠近大門的那一刻,還沒等楊克帆主動說什麼,門內的人就已經發出了聲音。

    “時間到了,不是你,不是你,但爲什麼是你來。”

    忽而,楊克帆的眉頭猛地皺起,擡頭之際,他正看見對方剋制的目光中再也難以壓制住其眼底的兇意,他急速地後退,緊接着,大門“砰”的一聲響再次喚起了三樓恐怖的浪潮。

    好在,病房的大門似乎的確很結實,纔沒有讓那“人”輕易地破開。

    而在一次撞擊之後,它就又恢復了原本平靜的模樣。

    連這舒了好幾口氣楊克帆才讓自己穩定下來,不管怎麼樣,事已至此他根本沒有其餘的選擇。

    腳步顫抖着靠近,半晌後他才艱難地問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說罷,他早已經做好了再次逃離的準備,卻沒成想片刻之後卻見得那“人”慢慢將其灰白色的手臂舉了起來。

    他手指着門外,指的卻不是楊克帆,而是大門旁邊的牆壁。

    目光狐疑地跟過去,可當牆壁上貼着的掛牌之後,楊克帆瞬間就愣了。

    不是恐懼,反而是哭笑不得的情緒,那張掛牌上根本沒有任何特殊的字眼,只是說明了每日從什麼時候開始是算作新的住院的天數,家屬在什麼時間段可以來醫院探望,以及每日餐車會在哪個時間段經營而已。

    這樣的掛牌在每一個病房門口都有,早已經是醫院裏的人再熟悉不過的東西。

    強烈的反差耐人尋味,楊克帆更是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不過片刻之後,他的臉色就再次沉了下來。

    醫院裏沒有其他的人,這些病患也被關在病房裏的,退一步說,就算是與住院的天數有關,此時楊克帆也絕對不可能將病房的大門打開,如此一來,再加上詭屋任務的習慣,病房裏的“人”指的明顯就是有關餐車的那一條信息。